第五十七章(2/2)
娴昭仪路婉享受着一人的独醉自在,心念着无人对饮的寂寥,手持玉盏,一两肚后两颊温润泛着红晕,双眸有些怅然,嘴角勾起一抹笑,见佳人到来,她瓷音款款“姊念来的美人儿,来了喏,”她示意佳人过来,唤婢再满一筹酒,命人灭了西阁的灯,抬走氤氲的香,愿与她彻夜长谈,玉手轻抚额前,似有些醉意,眉间颦蹙,轻言“竟是多久未曾饮酒,”见姽婳佳人近了殿内,瞧那婢子手中的酒,便叹“烟雨霏微,美人是想小酌一杯叙叙旧吗”
凤栖梧阡陌的黄花谢在三秋,苔霜又枯了谁的眼?她青丝半绾,鬓边昭着人儿坠岁月罅隙。
昔日笑谈风月,灯影摇曳得窗棂依约。惊鸿一曲动天下,我把阳春三月和风揉入骨,终是盼的帝王一瞥。
却看枝头月影,远山长慕,寒鸦声渡。
“本就是踏香而来,自是要把酒言欢共剪西窗”
权宠且让我把蜉蝣寄在天地,沧海一粟,关山难越,失路又有谁识?
娴昭仪路婉都城的雨又怎能与那缠绵细雨相比,晃动杯中流霞,一饮而尽,见她袖口浥露,还留着雨珠,玉手拔下,几滴雨,瓷音袅袅“过来罢,今日不许不醉”,她言罢,挑黛眉,盯她嗤笑,眸前佳人是她心中仅存的柔情,如同幼时二人追逐流萤,吟诗作画般温存着,只是年华稍纵即逝,物为人非,莫非尔虞我诈之生便是化作冤魂的死,又如何令侬滞销这份心意儿,她回忆着,酒意正浓,饮了一盏,却上心头,烧了她半生的梦,她痴笑“吾近日时常伴梦入眠,且梦的是同一个人”,醉倚案前,青丝遮半妆
凤栖梧有闲云野鹤飞渡,不为风月无边,只为绣千阙芙蓉。哪知酒香入骨,醉的是人间惊鸿客。
“不醉不归。”
落座,见侧早有青花小杯二盏。她失了人前的温婉端庄,她素手持盅尽入檀口,仍是记忆中她最爱的烈酒醇香,却又好似多了一分苦涩。抬眸不经意间瞥得那人眸下乌青,她不忍,是想那人心絮不宁,夜难安寐,美目忧虑顾盼生姿。
“阿姊可是被何事所烦扰。”
“或是你还未忘了他。”
娴昭仪路婉擎赍玉盏,柔情蜜意,她生了情愫,闻言,感叹梄梧的天真,早已不期盼帝爱了,皆是虚情假意儿,玉手拂过酒杯,两颊红润,忆起龠伴笙歌,纷蕰的殿内,音韵相伴,那时起便是枝头鸟儿相依也能羡煞了她,“呵,帝再不是我所盼,倒是梦了侬吾追随,吾沿光寻着侬,醒后发觉一切是梦,依旧身处思恋之中”,她垂面,轻握佳人的手,笑着“醉了醉了,我竟也说起胡话了”,泪珠在眸中打转,该是拜酒所赐“帝王家终究是不归路喏”,还是要狠这酒激起这份情谊,她双手打颤,带着泪腔,轻言“良辰好景伴美酒,来日方长侬愿与我同赏吗”,
凤栖梧眉眼盈处是金陵的东风,春秋兴残,残不过纸皱卷烂。春色三分半,蝶徘徊不归。易水畔萦着我年少的笛音,醒转临着淮水,张口无言。
“何苦呢,蹉跎了岁月。”
纤纤素手妄想擢那明月光,白白落得虚妄无知,耳边荡的是细雨轻灵音,惊的常意起了眸子凝意。
我欲踏着水岸落红,却惹芳菲十里殷红点点,画眉落枝梢旖旎了秋寒,我欲解她相思结却只得她执念太深。
“会罢。”
“可在这深宫中,来日岂能方长?”
她的翅断在九天揽月的空中,再也飞不起来了。
路婉似是这睡意刚来,又似这佳人,或这景,使她难以就这样入眠,闻言,她双眸颤颤,眯着眼,瞧着眼前佳人,来日终究不能方长,那一丝暖意悄悄拨动了深深掩藏于心底的弦,不知从何时起,最初之姊妹情深在岁月的洗礼中变了味来,些许是寂寞,我们始终无法在一起,瞧着窗外,夜渐明,淅淅沥沥的雨也些许停了,雨也累了,处在这深宫中,怕是一辈子都不能释放这情,遂复执酒盏,瓠犀吐露,“我们姊妹,只能相伴饮一壶琼浆,忏那穷极一生的梦喏”,轻抚着她的墨丝,眸中一丝雾霭,遮住我的渺茫,恕吾不能应了侬,若有来世,便求佛渡咱过了那三途河,执手至下一世喏,
凤栖梧香风细弄晚舟拂绿袖,凤阙九天囚的玄武朱墙,韶龄的燕鹊锁在这金碧辉煌的笼中,再难与如意郎君长相守。再难掬一捧清涟碧波,良辰好景付诸如花美眷,山树翠色似极她的眉,湖水一泊盛着的是似水流年。
知其夙望,归于山林空谷,芙蕖着浅黛脂粉,点妆淡抹眉。
“此去不归路。”
抬眸望着她蹙眉忧色,冷冽的风扯着她的裙摆。恨极了流年,带走了青梅与你,泼墨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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