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1/2）

戚不才，“可是偏偏，我不信命运。”

我走到她身边，是隔了山河永代。她是汇集了千万代仙人的面孔，是闲夫野子的心。我戚不才，却只能去争宠，去获得帝王的欢心，去得到权和势，我只要这些。他是天上的星辰，我便是花间饮醉笑叹流离的孤客。他是璀璨的光，我便是受他沐浴的人儿之一。我戚不才终生是要跟了他。

“您也晓得，戚氏不能不，也不得不去争那些劳什子的权势，它掌握我戚家一脉的命。”

我是泣声哭喊世间险恶的人，是看尽了风沙雪雨，沦落天涯的异乡客。我盼望的是帝王家的爱，我想要的是帝王家的权势。不可兼得，或许是我戚氏贪心，可是戚氏不如她，悠闲自在。

沈见欢“是帝王家的命，也是我们的命，逃不过，也躲不掉。”

我曾在无数个日夜里吟唱，期望着早日能离开这里。可是我也知晓，天道逆不得，也改不得。他曾是我年少的梦，是楼台梦一场的意中人。我总是踏了华山，在迷雾中一遍遍呼喊他的名字，可是无人应答。最终我是遂了仙人的意愿，做个乡野村夫，再也听不见世间的欢爱。离合的夜，总是铺满了别样的情感，我是一樽明月的倒影，是看破了凡俗红尘的仙人。

“也许早已经安排好这一出，我们是戏中人，是容不得半分祸害的戏中人。他总是你西望天边盼不来的人，何必苦苦等了轮回。”

我的傲骨已经消失，留下的不过是撑起身躯的一堆白骨。我将春日的青叶化作了天边的一袭惊鸿，它是那么绚丽夺目，却又短暂。

戚不才，“命是弱者借口，运是强者谦词。”

我还记得江南烟雨他执了纸伞，我似是暖意依偎在他身旁，我想这是岁月静好，可是终究不是永恒。这是我的千秋大梦，我从来都不是见好就收的女子，我戚不才，是漫了野心的女子，岂能轻易认输。

“人定胜天，我戚不才，又如何不能改变命运？”

我跟随了江南的野鹤妄想与它同游在锦绣江南，可是它扑哧了残翅也飞不过囚禁所有的九重天。它终是落在哪处宫殿的屋檐之下，双眸含泪道着七分悲楚。斥诉紫禁城的不好与它的不甘。可是啊

终是无果。

“您也晓得，戚不才不是安稳之人，当你我入了九重天，便是打了得宠得权的念头。”

沈见欢窥破了远山，带着一番仙人的恣意与傲骨来了蓬莱。他将我引入仙姿环绕的碧池，引入白骨堆积的山。我看破了迷局却是看不透他，将天下风雨永济也换不回他的流连。我摆渡了黄河两畔，等待着女娲将我带回仙境，抹去记忆。

“可是枷锁将你禁锢，你何德何能挣脱。”

摇了船桨，行于山水之间。我望着天上的飞鸟，幻想着闲夫野子的生活。我希望她活得平安，心如所愿。她是天的娇子，有着坚实的梦想和追求。我只会行走于世间，去寻找天边的野鹤，寻找恍惚梦间的某个时分，寻找藏于天外的珍藏。

“你于我，我于你，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你是日出的太阳，我便只能是缩于山洞的枯树。你是姣姣的明月，我便是仰望日出的向日葵。”

“我愿意随着日落枯老至死，到死也没有任何遗憾。我从来都没有牵挂的人，也没有如你一般有着牵挂。”

戚不才，“我也愿意随着西去的仙鹤，撇下一辈子的功名去了阿鼻。可是，我终究是挣脱不开这个牢笼，我愿您过得平安，与世无争。”

我随了北归的大雁离开了似锦的长安城，我带着江南女子的柔情离开了秀丽江南，我披着凤冠霞帔只是想他惊艳一眼，我踏了山河只是因为他的梦想。

“您意山河，流连蓬莱。戚氏只能”

“只能困在这九重天。”

“可是戚氏不甘，不甘屈居于她人之下。”

我眼底抹了淬毒，艳唇转过千千浮沉。我是地狱往来的无常，篡取世人的性命。我是扬州潇洒的女子，吟着歌儿漫步天边。我是千千万万人，我有着千千万万人的丑恶嘴脸，我是戚不才，不是他的后。

“戚氏的手，生来就是架在脖子上，可惜了神子的善意。我戚氏”

“是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