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弦外之音（八）（2/2）

香凝道：“话是这样说，可是还得有人去信。况且，我为程家尽心尽力，从前老爷在的时候，哪样累活不是我抢着做呢？我到底还是以程家为先的。”

当日，闹闹哄哄的，也便什么结果都没看到。隔日，大家都就以为程老太太无事，总不至于钻牛角尖旧事重提。

不料到了次日，吃过午饭，程老太太又把人给叫齐了：“从种种方面观察，已经知道这家有非分不可的趋势，这又何必勉强挽留？这家暂时就是照昨晚那样分法，你们若是要清理财产后彻底一分，那便等我死后再说。”

于是她就将昨日所念过的那些存票、存折都拿出来，抵扣了欠款以后，剩下的一些余钱都开成了支票，算是给逸之一份，逸珠一份，这样各平分了四五万块钱。而程家里头，唯有香凝是参加了这家庭会议，却什么也没分着的人。

程老太太不亲自将支票分给了逸珠和逸之，到底是自个的孙子、孙女，这钱到了他们手里头，怎么也还算是自个家里人手头转动，因而彼时也并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而后程老太太便说身子不大清爽，将他们打发走以后，就一个人坐着独想。这程家一时荣华风光，如今随着瑞生的去世，家中竟然是这番萧索景象了，但凡想起来就觉得心下十分感慨，也不知道如何排遣了。

程老太太一面想着，一面就不自觉留下泪来。

第二日，程老太太屋外却响起了一些动静。原来是香凝屋里头伺候的老妈子，慌慌张张地踏进了屋子要同老太太交代。还没进门，她就拉着老太太身边伺候的人问道：“老夫人可醒了？”

那丫鬟问道：“嬷嬷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么？”

那老妈子慌慌张张道：“你快去禀报老夫人，就说我们二姨太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听到这话，底下伺候的丫鬟也是吓了一大跳。

“可不是今儿个一早么，她起来就说要出去买花，还得买同仁堂附近的时令花。说是许久不去那里花市，怕是不认路，因而又带着小翠一道走了。我今儿个还觉得奇怪呢，花市我记得周末是不开的，好好的，她们去了又从哪里买花呢？”老妈子一面说，一面思忖道：“况且我方才接到了小翠的电话，说是二姨太已经买好了南下广州的车票，说是要去那里讨生计。可是小翠倒是不愿意一道跟着去的，因而这才给我偷偷打了一个电话，叫我通知老夫人，好有个应对和防备。”

那底下的丫鬟听了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她便道：“这事非同小可，怎能不告诉老夫人呢？我去把老夫人叫醒来罢。”

于是那丫鬟走到床跟前，轻声唤了两声。这个时候，床上没有任何动静，显然老太太熬夜太久身子吃不消，这会已经睡得很沉了。

这个时候，听见外头有声响，就听着程老太太喊了一声：“出什么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