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逆转王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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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时分的厂房里站立着神色各异的百余名城北黑道，但此时此刻每个人都像回到了小学生初见老师时的敬畏与怯懦，场内静的出奇，众人都自觉地凝神屏气张望着场上的变化，好像呼吸声稍大一点都会引来不必要的白眼和麻烦，我们只是安静地等待着、等待着，等待着这场充满血雨腥风的城北之战揭开最后的一张王牌！

几百米的距离，两人足足走了近三分钟才来到场中央，虽过程漫长的出奇，但场内却没有一人显露出丝毫的厌烦与焦急，连已经狗急跳墙的畜生马哥都没有发出一句催促之声，或许在他心里已经隐隐预感到，这一次自己终将走向末路。

“咳咳咳，老马，别来无恙啊？”坐在轮椅上的人，用一种仿佛来自于地狱里的低沉嗓音问向畜生马哥。而终于相信了自己眼睛的众人这时才“轰”的一声彻底炸开了锅！

轮椅上坐着一位身穿普通、面无血色的中年人，从他那仍带着氧气面罩、连声喘气、间或发出一阵阵干咳的状态中不难看出，似乎仍处在重病恢复中，形神都羸弱的不成样子。我起初看去还只是觉得他眼熟，并未认清来人的身份，可就当他向畜生马哥问话时，不得不摘下面罩的一刹那，我猛地瞥见了他摘面罩的那只左手竟然只有四根手指？！

“不可能！”畜生马哥发出了与我心底同样的惊叫，而我相信，此时此刻，对眼前人身份报以极度怀疑的绝不止我们两个！

因为这个人分明就是从地狱里生生爬回来的人。

“怎么可能？！！！你TM死了，死了！！！我在手机上看过你的尸体！！！”畜生马哥疯了一样的狂嚎，瞪大了自己那已经突出到极限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轮椅人看，他完全不相信、也不根本不可能相信，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这个半死不活的人竟是那个已经死去已久的——柴哥。

“小钟！！！”场中央的二哥带着哭声朝着柴哥大喊，就连失魂落魄的老周也睁大了双眼朝那边定定地望着。

但“死而复生”的柴哥却对二人却没有做出回应，他只是盯看着眼前的畜生马哥，脸上逐渐显现出了一种冰冷的杀意，而后才张口说道：“你当然希望我死了。我死了，就没有人把你这个组织里真正的叛徒揪出来了！咳咳……”

“不可能！！！不可能！！！你一定是小周派人整容出来的仿制品！！！对，一定是这样的。你是周到造出来干扰大家的冒牌货！！！冒牌货！！！”畜生马哥发出一阵阵无意识地尖叫，随后更胡乱地扯过身侧那一个个已经完全呆傻掉的马仔，喝令他们到轮椅前辨认。

（你TM以为是好莱坞电影啊？还整容仿制？你咋不说克隆人和意志转移呐？）

“够了！马通，你的死期到了！”（畜生马哥叫？马……什么玩意儿？！那不应该是一种洁具的名称吗？）柴哥身后推轮椅的壮汉挥手拦住了那几个被强行推近的马仔，同时发出一声大吼。但他的卯足气力喊出的一句话，却哑的出奇，如同达叔手中那柄被使用了多年的刑刀，充满了无法形容的凄厉与残破。

我循声朝壮汉望去，见此人身材异常健硕，虽然一条右腿上还固定着限制骨折所用的金属支架，但却似乎并未对他推动轮椅造成任何影响，单从身形上看自然无法辨认他的身份，不过当我望向他的容貌时，却惊讶的发现此人从头到脸包着一层厚厚的纱布，除了裸露出的眼、口、鼻用于呼吸外，脸上的其余部分全部被遮挡住，看起来诡异至极！

“你TM又是谁？！！！敢在这里撒野？！！！”畜生马哥仍想用拼命大喊证明自己的地位，但场内的每一个人都清楚的知道，这只是他最后的挣扎。

“哼，我是一个活死人，一个现在活着，但确早已经死掉的人。不过也正因为我死了，才能把柴哥掩护下来，才能帮着刀哥收集到你所有出卖组织的证据！”蒙面人哑着嗓子说完，随后解开了绑在头上的绷带，而当他把那张已经几乎面目全非的脸毫无保留的展示在众人面前时，连场上经历过许多血腥场面的流氓们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声惊呼！

胖虎？！！！

歪斜着站在场中央的壮汉正是我当年初到城北时认识的胖虎。那个满嘴脏话，却善用排比修辞的胖虎；那个满脸横肉、脾气暴戾，却对老周忠心耿耿、为掩护柴哥撤退被乱刀砍死的胖虎！

此刻的胖虎几乎是完全换了一张脸，那张勉强依附在颧骨上的肉皮上布满了横七竖八的深红色疤痕，有的疤痕直至现在仍朝外渗着丝丝血迹，让人一见之下，心便会不自然地揪起在一起，简直惨不忍睹！

“都疯了，都TM疯了！我不管你们是死的还是活的，你们都被周到骗了！哈哈……你们以为是我出卖了组织？是他！这个叫周到的小子才是叛徒！是他私下向外人泄露组织的行动方案，是他把兄弟们的动向全部出卖给了别人！……小海，对！他其实和小海是一伙儿的！表面上结怨，其实背地里却阴了老大、诱奸大嫂，操纵了牌坊楼的大火，毁掉了全部，而他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成为小城的新药王！！！”畜生马哥一边凄厉地吼着，一边跌跌撞撞地朝后倒退着，却在众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他口中的说辞时，猛地回身从老鬼达叔的托盘中操起一把利刃直冲向了……我？

不！他只是朝我的方向冲过来，而他的目的正是刚刚被我们从铁架上放下来的老周！！！

场上的众人和我一样根本来不及反应，所以当我们意识到畜生马哥行动的目标时已经晚了，众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朝老周刺出了那致命的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