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李老板的归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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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车内只剩下了我和四斌两人（李老板在他们眼里不是人），而四斌又要开车，所以我被安排坐在副驾驶上继续完成大辉之前的“踩踏事业”。

为了防止在我身上发生犯人出逃的意外情况，大辉在换车前又特意在李老板身上加了几道捆锁，直到把他勒得像个粽子似的，才放心的让我踏上去。即便如此，当我踏上李老板那不断颤抖的脊背上时，双腿仍是一阵抽筋。怕大辉和玉哥改变主意，我强忍着没吭声，直到驶离了彼此的视线，才立即把脚从李老板身上拿下来，弯在座位中，不停地揉着。

“小、小兄弟，行行好你就放过我吧，呜呜。”李老板感觉到我把脚从他身上抽走，开始可怜兮兮的央求我。

“我是有苦衷的啊，小海、是小海用毒品控制住了我那个不争气的女儿，我才不得不和他合作啊。如果我不同意，我姑娘就会被他卖到东南亚去受苦啊我也是被逼无奈啊。”李老板不停地哭诉着，诚恳的话语一字一句的撞击着我的心。

“斌哥，要不然，我们就把他……”我的确受不得一个与我父亲年纪相仿的老人就这样在脚下低三下四的乞求，尝试着和四斌商量。

“不行，他是刀哥点名要的人。”四斌不等我说完，便直接打断了我的话。

“我之前听老周说过，当年是他和柴哥帮着李老板支起了那个小酒吧，所以李老板对他们非常忠诚。老周看人不会走眼，而且这也说明李老板后来出卖老周一定是有苦衷，所以我相信李老板说的话。”我努力地为李老板争取希望。

“他说的真或假不由我们判定，只有刀哥才有权处理他。”四斌仍旧不肯让步半分。

“可是我们把这样的一个老人抓回去又有什么意义？难道就是为了让他在众人面前受家法！给所有兄弟一个警醒？”我忽然想起了大辉之前提到的“家法”，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

“不要啊！我求求你们两位小兄弟了。受家法简直生不如死，要割断手脚筋、挖去双眼，最后连舌头都要被生生拔掉！受过家法的人连死都死不了，我求求你们就放我一条生路吧，我下辈子做牛做马也会报答你们的大恩大德。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听到我说的“家法”，李老板周身猛地乱颤了起来，最后断断续续地说出一番让我不寒而栗的话。

如今这世上怎还会有如此惨无人道的处刑方法，残忍程度简直让人无法想象！

“这、这太残忍了！斌哥，他已经是一个老人了，那样的家法他根本……”我实在无法想象，受过家法后人将会以一种什么样的形式生存下去。

四斌斜眼瞄了我一眼，似乎在心里也叹了一口气，但最后仍是决绝的回答说：“对不起，但我的任务就是把他带回去。”

“这位小兄弟啊，我求求你了！我老命一条倒无所谓，可是我家里还有一个不肖的女儿等着我呢，如果我死了，她也活不了啊！我给你磕头了、我给你们磕头了、磕头了……”李老板再次泣不成声，虽然被捆着动弹不得，但他却拼了命地用头一下下的撞向车底板，或许这就是人之将死前的挣扎，让人见了无不动容。

“四斌哥，我也求求你，求你放他一条生路吧！他……”我说着说着眼泪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心里难受的无法用言语表达。

“人在半路上跑了，刀哥势必要责问的。我倒是无所谓，不过回去后如果你被刀哥诈出来，我们可就全完了。所以，如果要我放他，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现在立即回家，而且以后也不能再来城北。”沉默了许久的四斌，最后提出了一个这样让我难以接受的条件。

“我……”

我被他的条件卡在那里一时间无法作答，可又不想在这样的噩梦中再多停留一秒钟！

答应了他的条件，以后又怎么知道老周的生死？我为了让老周活下去才做到现有的一切，如果从此一走了之，我所付出的努力又是为了什么？

“小兄弟，我求你了，我求你了……”李老板的一声声哀嚎将我的思绪扯回了现实，望着他那布满泪涕的脸，我不禁再一次思考起生命的意义。

老周也好、李老板也罢，他们的生命其实有着同样的意义。没有低廉与尊贵的差别，更不存在值不值得的比较。我们通常会在复杂的事情面前惯性的随之复杂思考，而其实处理事情的方向并没有那么繁复，只要将思维回到原点，做自己该做的事，不要让自己后悔就可以了。

所以最后我选择默默地点头。

“好，那我先送你回去。”四斌见我同意，立即调转车头朝城西驶去。

……

半个多小时后，车回到了我家附近的那条小街。由于时间已至凌晨，我也不便回家休息，于是只好借口对四斌说已经到了，让他靠路边停了车。

下车后，我又反复提醒四斌。除了叮嘱他一定要放了李老板外，还交代他一定要保护好老周的安全，出现任何情况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我，见他点头应允后，我才堪堪将心放下。待车渐行渐远后，我心里却清楚的明白，至此一别，自己其实已和城北完全切断了联系，以后也很难再收到有关老周任何信息，复又回想起小白之前说过的“和老周应该不会再见面了”的话语，心里便越发难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