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没拒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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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斑驳的路灯灯光敲了敲小四合院儿的门,很快老太太打着手电筒给他开了门,丁巍说今晚先随便凑合一下明天再好好安顿。老太太倒也没有嫌弃,热情的给了钥匙还抱了她家一床被褥过来,临走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出门在外别委屈了自己。
丁巍一一应下,跟老太太到了晚安,胡乱收拾一下躺在硬硬的干床板上,睁着眼发呆。
重生以来就在拘留所里呆了半个月,然后从昨天到今天才算是他真正踏入这个时代的头两天,他自嘲一笑,混的这么可怜怕是重生大军中最跌份儿的一位了。想到俞老师,心里有些异样,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一转身感觉枕在脑袋下的两本书硌得慌,索性翻起身来翻开看看,唔,没有笔记本电脑,从包里翻翻找出笔记本和钢笔,准备有态度的学习。
再翻书,书里竟然夹着五张百元大钞,还有一张类似书签的小卡片。丁巍一怔,拿起书签见上面写着两行娟秀大气的钢笔字:一出戏,几度辗转,几度流离;一场梦,渐悟也罢,顿悟也罢,谁能说清。落款是方方正正的三个字——俞非鸿。
丁巍感觉心跳莫名其妙停了一拍,有些烦躁,有些痴迷,有些难受。两个人不是那种你不说我也知道的亲密关系,也不是那种恋人未满友达以上的洒脱,更像是两个陌生人共处一室后看对方很顺眼有着些许异样的那种感觉。
丁巍看字迹像是刚刚写的,又有些不像。放下书下意识的搓了把脸,想放声喊叫一嗓子又怕惊扰了房东老两口,直起身在地下开始走动,越走越快,感觉心口有种瘙痒的难受逐渐弥漫到血液再到骨头再传至皮肤表面,丁巍嘿了声打量下屋内空间倒是足够宽敞,索性脱掉外套开始打拳。拳是从小练到大的,怎么起始出拳怎么发力怎么拧身都有着深刻的身体惯性记忆。一个人像傻子一样在房间里吐气吭声闪转腾挪,半个小时左右心绪倒也平静下来,微微有些汗意。
打完拳躺在床上翻书,将那沉甸甸的五百块钱找了张崭新白净的纸包成信封的样子,拿起钢笔索性在上面写下两行字:一念地狱,两步天堂,愿春苗常伴你枕畔,菩提果实空山奏响。没写落款,像是写给自己的,,又像写给别人的,谁又知道呢!
翻书到大半夜,倒也看进去一点,对表演理论有了一些简单的认识,借着书上的举例,酝酿一下,丁巍也试着找找感觉,当然没过几分钟就感觉有些恶寒,太假了。
表演三大体系,因为特殊时期,电影学院引进苏联老大哥那边传过来的斯坦尼体系,从八十年代开始又引进周采芹从英国带来的一些舞台剧歌剧的表演方式,逐渐形成表现派和体验派两大类,当然还有一些斯坦尼分支自成独立一派,不过不太出名。电影学院偏向于体验派表演,就是要求演员在饰演角色时,要在角色的生活环境中和角色完全一样正确地、合乎逻辑地、有顺序地、像活生生的人那样思想、希望、企求和动作,强调的是演员内心情感的深刻体验。
丁巍想的简单,他无法理解剥离自我意识让他我控制身体、思维和动作这一过程是个什么意思,就简单的将自己代入角色,当然显得很假了。
其实表演这东西非常讲究天赋,但哪怕强如葛大爷明叔那个级别的人在新手村的时候都需要有老师带他们找到门,找到那种开门的方法。所谓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说的就是如此。闭门造成死读书永远不会找到那种开窍的感觉。
所以哪怕丁巍看书很认真,总是感觉表演很难,始终是假的。
略显烦躁的睡觉,满脑子是七力一心最终都成泡沫,他在水下,一张明艳动人的脸庞在水上,而他始终看不清也追不上。
隔天了一早上将屋子收拾整顿一番,找家银行取了钱,嗯,昨晚上丁巍父亲说的给丁巍汇了八百块钱,丁巍有些羞赦的全取出来,采购了一些生活用品,给房东老太太补交三个月房子,很便宜,一个月一百八,还不交水电费。
晨练结束丁巍陪着老头儿老太太听广播,匣子里有段名家京剧选段《智取威虎山》,丁巍看两老人听的认真,一时兴起扯开架势吊起嗓子也唱了两句,当然是家传的秦腔。老太太有些兴趣,问了问才知道丁巍算半个传承者。
丁巍出生陇原,往上四代都是西北秦腔名家社团西秦鸿盛社秦腔演员,其祖父师承鸿盛社创始人李炳南先生,是亲传第六弟子。后社团有着复杂的权力争夺,丁老先生随部分社员迁至陇原,后特殊时期再迁一小村庄,直至今日。丁巍的拳法和秦腔功底都继承他爷爷,四岁练功日日不辍方得今天。
老头儿小孩子脾气,一听来了兴趣,特意点了一段名段《辕门斩子》,丁巍清清嗓子张口就来:“提起来把奴才该杀该绞,恨不得把蠢子油锅去熬。儿有令命奴才巡营瞭哨,小奴才大着胆竟把亲招……”
丁巍唱这段问题不大,也是因为熟练。这就相当于相声表演中的《地理图》等贯口一样,只要学过的都要会背。他嗓音苍亮吐字清脆行腔顺畅收放有度,比如唱这个“蠢子”稍有一顿且猛烈,表现出杨彦景此时复杂的心里活动,并且拖腔时多有虚字,“哎、嘿、哪、呀、哈”等一波三叹,有些韵味。
不过老头儿摇头晃脑的听完之后,看丁巍有些得意,不爽道:“还算可以,不伤人。不过你加那么多虚字唱叹就有些多余了,韵味差了很多。”老太太也呵呵一笑,拿手碰老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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