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皇宴(1/2)
说完,文郁锦就转身离去,秦彦绝也跟了上去,一句话都不曾施舍。
“你竟为了他去求、求陛下?……那可是皇宴!”似是气急败坏,荀傅如惊愕地看着文郁锦,连话都道不明了了,可其中的含义还是成功点燃了她的怒火。
她停下脚步,秦彦绝就站在她身后,自然地从她手里接过酒坛子。
“皇宴?”她轻声笑道,睨着荀傅如的眼中看不清情绪,“皇宴又如何?我乐意如此,荀公子要管吗?”
“我……在下只是、只是觉得不妥……”他知晓是自己冲动了,可只要一对上文郁锦,荀傅如的千般才智都如泄了的洪水,怎么也翻不起浪花儿来了。
但文郁锦不打算留分毫情面,荀傅如对秦彦绝的刻薄、甚至可以说是敌视,已经让她无法再如以往一样,戴着平和的面具与之相处,仅仅是见到他的脸都会生出厌恶。
喜欢本身并没有错,可他错在不该用轻蔑的态度对待对于文郁锦来说重要的人。
她勾起嘴角,发出一声促狭的笑:“你觉得不妥?那便憋着,我做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三道四!”
便不再理会他有任何反应,决绝而冷漠地离去。
文郁锦走后,裴南风才以手做掩发出一声轻笑,荀傅如闻之怒目而视,脸色已是铁青。裴南风耸耸肩,学着他的口吻恶心他:“荀公子看好自个儿的眼珠子,别瞪出来喽……那在下就先行告辞。”然后哼着听不出是什么曲儿的调子,迈着悠哉的步子离去。
管事的也怕这位荀家的公子气急会祸及鱼池,作了个揖溜回詹玉楼中——只有在这楼里,他才会感到“太子”给他带来的安全感。
……
且说文郁锦气鼓鼓地走了没多久,就从路边随手找了个卖麻绳的汉子,一番威逼利诱之后将秦彦绝手中的沧地良交给那汉子,最后又嘱咐了一番:“一定要安全送到裴尚书府,记得说是文家送去的,自会有人接你。”
那汉子走后,秦彦绝才问:“为什么要给裴南风?”
“和荀傅如相比的话,我还是偏向裴南风一些,况且他钱都给了,能帮的话还是帮一下吧。”
他却神色一黯,没了话。
文郁锦觉得奇怪,转过头去看他,见他垂着头闷声走,虽说面上仍旧没什么表情,但瞧那模样倒是委屈得不行。她心中好笑,问道:“怎么了,谁又惹着你了?”
他抬眼看她一下,复又垂下头去,良久才说:“那,那你偏向我吗。”
她愣怔一瞬,察觉到他的不安与惶恐,他想必是鼓足了勇气才将这句话说出口的,这已经让她觉得欢喜极了,拉过他的手,笑着说:“他们哪能和你比啊,统统靠边儿站。”
这话说得极明了易懂,他面上一热,头垂得更低了,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文郁锦倒是畅意,攥住他的手腕,步伐轻快地小跑起来。
……
今日便是除夕。
照往年的样子,受邀的大臣们会携妻子入宫赴宴,对于德六这样的小太监来说是不可多得的机会,于是一个个得都打起了精神,站成了一派微抬着头,倨傲的神情仿佛生怕旁人不知道他们腐人的身份。
往日里那些贵人们看都不会多看他们一眼,但今日是皇宴,那些得势的大臣们当然不会对他们另眼相看,可那些不得势的、想往上爬的,自然也不愿放过这个机会。为了这个机会,那些平日自视清高的酸腐们都会尊他们一声“小公公”。
那手下也阔绰得很,为了让自己在万岁爷面前喊名字时响亮些,或是刚入朝不懂规矩的,想把沾亲带故的侄女、干女儿之流带进去,银袋子塞得一个接一个,分明牙龈都要咬碎了,还是要笑着。
“这是我南边来的侄女儿,家里人都死了,孤苦无依的,您说说我们一家子进宫将姐儿一个人留在黑漆漆的府里,多可怜,也没个人陪,……小公公,通融一下……”说着,那一脸馋相的胖子就把一个捂在袖子里的银袋子悄悄递了过去。
德六瞥一眼,顺手接过去塞进袖子,可嘴上的话儿仍是不改:“家里人都没啦?姐儿的命苦哦。”
“是,是,那您看……?”
德六话锋一转:“姐儿可怜,那谁来可怜可怜咱呢?”
那胖子怔住:“小公公这话是何意?”
德六叹口气,朝宫里的方向拱了拱手:“上头那位爷早前便吩咐了,能进这道门的都写下来呈上去了,那小册子咱都背得滚瓜烂熟,可不能疏忽了,不然……”他的眼睛往四处瞟了瞟,手掌在脖子上抹了下:“是要杀头的。”
胖官员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德六又凑近一些,小声道:“大人入朝为官不久,一些规矩想必是不熟的,日后可要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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