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是弱者，还是懦夫（2/2）

原本要上前解救夏廉的众人听到这话，不由自主停下了脚步，难以置信地看着不远处的二人。

裴南风根本没有理会旁人的想法，只是看着夏廉的眼睛，咆哮道：“说啊！你们凭什么做决定！”

“你们问过我们的意见吗！是认为我们弱吗！”

“在这个时候脱离队伍，你们会死的！知不知道！”

“什么灵兽……一起干掉它不就好了吗！”

“我裴南风怕过谁？！爷可是一段天赋！跟你们一样是一段天赋！”

“凭什么你们认为爷不如你们！”

他一拳轰在夏廉的脸侧的地面上，直轰出一个浅浅的坑。拳风吹动了夏廉的发丝，可他的视线却依旧停留在裴南风的脸上，神色不动，像是要看透他经历的这十数年时光。

“说啊！凭什么！”

裴南风的声音几欲穿透云霄。并不是在针对夏廉，或许是在对某种不可抗力的质问，是在对命运的反击。

……

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苍昙山的深处仿佛恢复了往日的寂静，只有空气和溪流在吟唱，在就连鸟鸣声都能传到很远的地方。

只有在这个时候，它才像是一个圣地所在，充满了让人不忍侵犯的神圣。

此刻，没有人说话，众人的情绪皆是十分复杂。

裴南风的话如他的长枪一般，击碎了众人心中长久以来的自欺。

或许人类都是习惯逃避的，以为只要有人自觉站出来，事情就会十分简单，一切都是美好的；可在这里，大家其实都一样，作为云阡学院的学生，站在别人身后的，才是懦夫。

试炼也好、灵兽也好，所有人都习惯了等待别人去解决问题。

而对于这个小团体来说，“别人”，无非就是文郁锦、寒微然和李仲，此刻再带上一个夏廉。

原来大家……都是懦夫啊。

原来“同伴”这两个字的分量，可以如此一文不值。

只要他们说走，就没有人反驳，所有人都顺从地接受了他们的决定，哪怕心中十分清楚他们有可能会死。

但只有裴南风一个人问了出来。不仅是在问夏廉，也是在问自己。

我……弱吗？

“你在害怕？”夏廉突然开口，视线不曾移动过分毫，冷静得有些不像他。

裴南风睁大了眼睛看着夏廉，随后以不可一世的豪恣狂笑着反问：“爷会害怕？爷怎么可能害怕？哈哈哈哈……”

可夏廉却打断了他：“你在害怕。”

“闭嘴！你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懂！”裴南风放开了一直握着的枪杆，又用双手抓住夏廉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提起来，以至于夏廉的上半身悬空了。

夏廉一掌推在他胸前，挣脱了裴南风的控制，翻身立起，自上而下俯视着他：

“我怎么不懂？裴大少爷这么些年的纨绔做派不就是为了跟裴大夫赌气，想证明自己的实力？你认为你可以自己闯出一个天下，裴大夫却劝你继承家业，你始终不肯，才来了云阡学院。”

“非要与我约战，不也是因为害怕有人比你更强？”

“此刻亦然。你在害怕，害怕自己比不上别人，害怕裴大夫会对你失望，是也不是？”

夏廉的语气冰冷而疏远，浑不似他以往温和的性格，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却没有人产生疑问，好像他生来如此。

“裴大少爷，别再欺骗自己了。你想的不错，你真的很弱。”

“虽然同为一段天赋，可那又怎么样呢？我们是神选者，你不是。”

“所以为了你的小命，为了裴大人，别再说这种幼稚的话了。”

他微笑着，不再看依旧半跪着一言不发的裴南风一眼，从众人中穿过，没有理会“同伴们”异样的目光，拿起自己的行李向远处走去。

经过文郁锦与寒微然身边的时候，薄唇轻起：

“走吧。”

本书来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