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苍昙山上有百花（1/2）

“我们要进山了，进山之后，很快就会到云阡学院入学试的地点了。”

山路里马车是不能进去的，钟叔就将马车停在苍昙山下的一个小客栈内，文郁锦和钟叔拿着行李步行上山。

沿途能够看到很多同样来参加入学试的学生，文郁锦看到有些人与自己一样，衣着比较华贵，不过与文郁锦不同的是，这些人身后还跟着很多丫鬟侍从之类的，所以显得声势十分浩大；另一部分则衣着大多简朴，衣服的颜色也以深色居多，并且无一例外是一个人来的。

有些人中似乎还有一些没有成为修行者，他们上山的时候显得很艰难，像个普通人一样走一段都要喘三喘，不说钟叔，就连文郁锦自己都能轻松超越他们。

“那些人是从地方推荐上来的孩子，没有任何背景，家里也相对穷一些，因为某些特长被地方知县赏识，就用名额推荐上来的。”钟叔如是说道。

这种名额推荐制度，在文郁锦以前那个世界也有，似乎是比较普遍的一种方式，不过从数量看来，似乎云阡学院所有来参加入学试的人都是这样被推荐上来的。

文郁锦皱了皱眉。

“每个知县都有名额吗？”她问道。

钟叔摇摇头：“当然不是，只有受过嘉奖、为人正直的，才有可能获得云阡学院的推荐资格，这样就可以极大地避免有人利用推荐名额混进学院；而有推荐资格的也大多不会推荐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一是为了避嫌，二是……或许他们自己家族里真的没有什么天资特别卓越的孩子。”

听到这话，文郁锦突然有些担心，她凑到钟叔耳边，小声地问：“那爹这样将我送来……是不是以权谋私了？”

钟叔实在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文郁锦很郁闷。她已经从钟叔的反应看出来，自己肯定又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

“钟叔你别笑啊，我很严肃的，若是爹为了我受了罚，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钟叔笑完了，这才说道：“不会的，文大人能将你送来，定是已经经过皇帝陛下首肯了，这名额，说不定就是皇帝陛下亲自给的，所以啊，你就别担心了。”

文郁锦恍然大悟。

紧接着，她又凑到钟叔耳边，小声地问道：“那……那是不是皇帝陛下以权谋私了？”

钟叔哭笑不得。

这里毕竟是一个皇权至上的封建社会，就算有修行者这种超之度外的存在，可却也改变不了其社会的本质，没有人敢说皇帝陛下以权谋私，更别提现在的皇帝陛下是个千古难遇的贤君，百姓爱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说此等大逆不道的话呢，所以文郁锦估计也是自皇帝陛下即位以来第一个说皇帝陛下以权谋私的……勇士吧。

他看着面前这个几乎是看着她长大的女孩儿，很无奈地说：“小姐，以后在学院里可不能乱说这种胡话了，就算皇帝陛下与大人私交甚好，可也不能保证陛下能够容忍小姐您这样的胡话，皇帝陛下，毕竟还是陛下。”

文郁锦稍微楞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犯了一个什么样的习惯性错误，然后淡定地自己表示知道了。

“我才没有说胡话……”同时，在她心里也这样想着。

文郁锦做为曾经在现代社会生活的进步青年，对于皇帝之流自然是没有什么敬畏之心的，在她的认知里，皇帝也都是和他们一样的普通人，只不过他那个普通人手中的权利大一点而已，而在那个世界里，文郁锦身边的人对于古代的“皇帝”也都是这样，以一个看客的角度去评判一个皇帝，总小到大都是这样的。

所以她刚刚习惯性地犯了这样一个错误。

而这一点在钟叔眼中才是最致命的。

对皇帝都不敬畏，你还想对谁敬畏呢？

如果有一天真的让皇帝陛下感觉到了自家小姐对他的不敬畏，不知道会不会直接让文郁锦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若真的到了那时候，就连文丞相都救不了文郁锦。

钟叔那句话说得很对。

皇帝陛下，毕竟还是陛下。

如果皇帝陛下真的下定决心要杀一个人，那么无论是谁出来阻拦都是无用的。

平日里你可以和他谈天说地，偶尔还能像朋友一样相处，可若真的出了事，皇帝陛下便真的不将你当做是自己的朋友了。

他是皇帝，你只是臣子。

聪明的臣子在这种时候都会选择牺牲一部分人，保全大部分人。

虽然文丞相很喜欢自己这个女儿，可他毕竟还很年轻。

文丞相很年轻，就代表了他还可以再让文夫人怀孕，还可以再生出一个、甚至很多个孩子。

所以文郁锦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了，变成了一个可以舍弃的对象。

不知道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文丞相会不会选择舍弃文郁锦。

但是钟叔操心得还是有些多了，他以为文郁锦不懂，只是以为而已。

文郁锦不仅懂，而且是很懂。

在那个世界里被历史课政治课熏陶蹂躏摧残过后的孩子就是不一样，在心中对皇帝不屑的同时，还能摆出一副很恭敬、很尊敬的样子，足以让皇帝陛下很安心，并且还有各种应付皇帝的方法，在历史书上可都是学过的，对此文郁锦表示特别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