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首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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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路狂奔，日军的反应非常快，后面已经开始响起枪声了，子弹“嗖嗖”的在耳边乱飞，好在是晚上，他们并不能准确的判断我们的位置，只是胡乱的开枪。

等我们冲到看见城墙的地方，后面的日军已经追了上来。开始有组织的追击。我们被迫在田埂上阻击日军

菜园子大叫：“长官，不行啊，这么跑，都是大平原，鬼子的枪法可不饶人啊！”

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见远处枪口的火光，大约有一个班的日军，正在朝我们开枪。这个时候一定要冷静，我对着菜园子大叫：“菜园子，留两个人和我阻击，把机枪留下！”

菜园子一听，大叫：“长官，我留下，你们快走！”说着就地一趴，展开机枪脚架，对着追击我们的日军就扣动了扳机。

副射手趴在他身边，给他准备弹匣，我们纷纷就地卧倒，开始阻击后面追击我们的日军。

“长官，你快走！一会鬼子来了，就走不了了！”菜园子一边打机枪，一边大声对我吼道。

我心里也着急，这地方无遮无拦，鬼子肯定已经朝两边运动了，随时会包围我们，但是这个时候，把菜园子一个人留在这，实在是太不地道了。我一边拉动枪栓，一边瞄准那边的枪口火光扣动扳机，子弹擦出的线条在双方阵地上飞速的划过。

“长官，你走啊！”菜园子见我不走，非常着急，几乎是嘶吼着喊出这句话。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走！”我对着剩余的士兵大叫。

我们纷纷起身，朝城墙跑去，我最后看了一眼菜园子和那个副射手，他们俩没空看我，用机枪压制着逐渐向我们两翼运动的日军。

我们冲到城墙下，楼上的士兵看见我们回来，纷纷欢呼起来，几条缆绳被从城墙上甩了下来，我们抓住缆绳就开始网上爬，还没爬到一半，我身边的一个弟兄突然被一枪打中，一下子掉了下去。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压根来不及反应，本能的去抓他，结果只抓到了空气，他就像断线的风筝一样，一下就消失在黑暗里。城楼上的李营长大叫：“火力掩护！”城墙上的士兵纷纷开火，激烈的枪声一下子响了起来，子弹在夜空中擦出无数条曳光，射向追击我们的日军。我一想到菜园子他们已经牺牲了，心里就一阵难过。城楼下翻下两个士兵，冒着鬼子的弹雨，下去把那个被鬼子击中的士兵绑住，用绳子拽了上来。

我刚翻上城墙，就被士兵们拖进城墙，鬼子的子弹几乎是追着我打，我翻进城墙，李营长一把扶起我，说道：“没事吧？”我拍拍身上的尘土，说道：“没事，牺牲了两个士兵。”李营长鼻子抽了一下，但是并没有说太多，让我赶紧去休息。

城墙上的士兵很快就停止了射击，双方只是短暂的驳火，鬼子一般不会在晚上发动攻击，他们不擅长夜战。

我靠在沙袋上，此时才真正的镇静下来，一双手还在不停的颤抖，赵东来急忙给我点上香烟，问我情况怎么样。

我猛吸了两口，心情平复下来一点，说道：“干掉一个排，走了俩。”赵东来一听，喜道：“行啊，两兄弟换这么多小鬼子，值！”我心里难过，不想多说话，于事闭口不言。赵东来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说道：“连长，你别太难过了，我知道你心疼弟兄们，可这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当兵的不死，难道让老百姓去死么？菜园子只不过先走一步，明天天一亮，你我说不定就要去陪他了，有啥好难过的？”我一听他这话，话糙理不糙，的确是这么个道理。心里的愧疚感稍微消散了点。是啊，当兵的不死，难道让老百姓去死么？

边上一群士兵围着刚才那个被打中的士兵，我和老赵拨开人群，看见那个士兵瞪大了双眼，鼻孔和嘴里都喷出血来，胸口已经被鲜血染红了，嘴里大口的呼着气，眼神已经涣散了。我心里一怔，这肯定是没救了。刚才那一枪估计直接打中了他的肺部，又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内脏肯定都已经受伤了，能挺到现在，算命大的了。

那个士兵没挺过两分钟，就停止了呼吸。周围的士兵脸色都不好看，大家都非常沉默。其实这个士兵是幸运的，走的时候，能有这么多人陪着他，这有时候真的是一种奢侈。

士兵们散开回到各自的位置，我和老赵也靠着沙包，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静静的享受着战斗之前的宁静。这么多年的行伍生涯，我最享受的，就是战斗之前的夜晚和战斗结束的那个夜晚。战斗之前的夜晚异常安静，空气中充斥着淡淡的肃杀，士兵们的呼噜声，野地里虫儿的鸣叫声，让我感到定心。这可能就是战场的浪漫吧。

我和老赵最后说着说着就睡着了，晚上的天气还是有些微凉，而且空气潮湿，睡得非常不舒服，而且时不时有士兵起来小便，常常被吵醒。第二天天微微亮的时候，我就醒了，赵东来也醒了，正在城墙口撒尿。我过去解开皮带，睡眼惺忪的撒尿，赵东来还没完全清醒，我们都看着城墙远方。

忽然间，赵东来整个人猛的一颤，尿戛然而止，一提裤子，用手指着远方，大叫：“老王，你快看！”我被他吓的一个激灵，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见远处的树林里，隐隐约约的有跑动的人影，数量非常多。

我和老赵对视了一眼，老赵急忙拿起胸口的哨子，猛的吹了起来。

尖锐的哨声响彻城墙上空，士兵们纷纷惊醒，我扯着嗓子大吼：“鬼子要进攻了！所有人准备战斗！”反应快的士兵已经开始拉栓上弹，反应慢的还在揉眼睛，被我一脚踹到射击位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