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这作孽的缘分(2/2)
又因为自己还需要加快步伐赶回家便也不多管闲事的上台指导。
他提步刚想继续走路,却听见后有什么人在叫他:“沈先生,沈先生”。名字模糊,但他清楚是在叫他。
这个时候他状态紧张,心虚得脑门惊出一层冷汗出来。寻着声去探望叫他的人是谁,于是他便发现--昨天唱曲的那对父女又出现了。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抬手擦了擦脑门中的汗,但脸上依旧很自然,点头笑着应声。
应声时手一抬,那把鼓出伞叶的枪没了遮挡,暴露了出来,好在远处走来的那对父女没发现,他又严严实实的将其遮住。
那姓娄的大爷,牵着他姑娘的手走了过来,现在他姑娘终于不见着他就害羞,表情上也让人不觉得奇怪,她和着她父亲向沈烨灵打着招呼,沈烨灵也小心抱着伞小心的回礼。
娄大爷也比昨天亮堂了许多,也许是经过他姑娘的打理。衣服还是那件黑色大褂但手上的泥垢刮干净了不少,他对着沈烨灵一见面就乐呵呵的直笑,食指伸出半寸,朝着沈烨灵手指一上一下的点了点道:“沈先生,昨天一别今天你看,我们有缘吧”。
沈烨灵点头,嘴上说着:是是。
其实娄大爷昨天告诉他的地址他也没打算拜访,只因娄姑娘他需要躲,别说他们家沈烨灵不会拜访,就连西街他也暂时不会再去,可偏巧他要躲时那人却送上门,他有事急着回家,这两人偏当成对他无意识的阻碍---这倒是作孽的缘分。
娄大爷看不出沈烨灵心里有躲他们的想法,和回家的急切。因为这两样东西根本没有显示在他脸上,他掩饰得很好,脸上只有平时的微微一笑和遇人的彬彬有礼,似乎他便是书里所为人传唱的好好先生。
所以这样的形象更是让这个爱沾便宜的娄大爷一眼就记住了他,而且再也忘不掉。昨天他收摊的时候偏巧就撞上了个消息:说春和院刚来了一个北平当红名角,姓沈。他听见了这个消息,便立马想法刚刚聊天的那位佳公子也姓沈,但没好意思问他名字,也说是刚来的,也在春和院。
于是转身跑去问那个发消息的人,那位姓沈的伶人叫什么名字,那人将名字告诉他。娄大爷一听默默记下,然后又问沈伶人长相如何。那人说不太清楚,只说是生的好看,京城富家少爷也没几个比他气质好。娄大爷越听那人的描述他刚刚见着的沈先生越是相似,就连家里有位正夫人,夫人生病都和这位沈先生相似。
昨晚他翻来覆去辗转了一宿,由当时的不确定变得日渐明朗,他更是笃定他遇到的沈先生就是京城来的名旦。他的感觉一向错不了。要说京城的当红名伶便是经常去王爷候府那些地方去演出的,见过的世面比他们底层百姓可要海了去了,也难怪沈先生出手如此阔绰。
他摸着手里的一块现大洋,那是沈烨灵给他的,他一面摸着心里总能将沈烨灵的地位抬一抬,抬到和资本阔商一样的高度。
如今娄大爷拉着姑娘在街角又遇见了沈烨灵,寒暄完就问沈烨灵姓名,沈烨灵如实回答了他,他心头一喜,他原本推测的已经一致了。
问沈烨灵是从哪里来的呀。
沈烨灵答:从北平来。
又委婉的问他在北平可是红得开场一票难求。
沈烨灵谦虚的答:“这倒没这么夸张,只有几个衷心的大爷爱来捧场”
这回娄大爷心里已经将沈烨灵确认完全,拉着他的肩也报上自己的名字道:“我叫娄世礼,这是我姑娘秀珠,我原本看一眼登台演出的儿子就走的,还真没想到在这里遇上了沈先生,不过这兵荒马乱的时段实在让人糟心”。
他们俩所处的位置实在不好,嘴上说了两句,已经向前向后对着来来往往,湍急的人群做了不少的礼让。
娄大爷和着沈烨灵退避四舍正说着又将缘分说了一遍,以及将这群赶着投胎去看暗杀热闹的人群嘲讽了几下。沈烨灵更是被他拉得东倒西歪,手中的红伞抱的更紧,却又怕他们觉得奇怪,又故意松了松手,表情依旧,撇过头,指着草台扯开话题道:“您儿子也在台上唱戏”。
娄大爷点点头,摆摆手只道:“我儿子哪有这本事,这是一个快解散的戏班子唱的,我儿子只不过是混在里面的群演而已,当个小兵还是行的”。
沈烨灵笑了笑,戏台上演的乌七八糟,原来是为了讨生活解散的戏班子,日子过不下去,也没心情管别人家的死活。怪不得看他们演的没有真情实感精神涣散,即便有出人命的热闹他们也没去理睬。
娄大爷继续指着这草台说道:“他们原本也不这样,曾经在戏台上风光过,后来台柱子跑了,戏班子没有能力的镇场,所以就在草台上演,希望路过的人化点钱什么的”。
在这儿娄大爷和沈烨灵以及戏台上的人一样都是异类,不随波逐流的跟着人群走,而是留下来和沈烨灵说有的没的,他皱着眉呲着牙道:“这唱的还真没我闺女唱的好,要不这样,沈先生,你跟我回家,我们喝点酒好好聊聊,在让我姑娘给您唱点小曲如何”。
见着娄大爷将这件出人命的事,反应平淡得有些可怕,反倒是请去家里做客让沈烨灵他有些为难。他被娄大爷半推半拉了一段路,本想要找个借口婉拒,可是转头就看见警察从那条街阴魂不散的转到这条街来抓人。
他的脸已经有点惨白起色,默不作声,他伞中的枪让他现在对警员产生了畏惧感。悻悻的顺着娄大爷的路和他回他的小弄塘,中途借机也可以将娄大爷的身躯拿来挡一批一批警员搜寻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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