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死亡之母（2/2）

“旧王已死，新王当立！”

“旧王已死，新王当不！”

“旧王已死，新王当立！”

耳畔回响白骨军团的齐心高吼，不死者之王握住死亡之刃的手在颤抖。

昔日之荣光，今日之痛苦，所受痛苦必当加倍奉还……

※※※※※

死亡之母，杜门卡斯的地宫，森冷的气息弥漫。

她的雕像是拥有三头六臂的异神形象，正对着王子的那张脸是个年轻的女人，双目含泪，另外左右的两张脸被黑暗笼罩。

染血的战甲破旧，桂乌奋力的喘息，仰视着十余米高的神像，那张俯视自己的脸，让他记忆起已故的母亲。

“我听说你是死亡的化身，你有绝对的力量，如果光明无法拯救我，给我力量，我希望你能看顾我的悲伤，我的子民需要我，我的亲人朋友需要我，可是来自深渊的他们过于强大，我无法阻止恶魔军团的侵略，我亲眼看到我的子民被残忍的杀害，我的战士为我赴死，我无能为力，我无法赢得这场战争，我向我的神灵不断的祷告，他没有给我回应，也没有给我任何的希望，我听人提起过你的名字，如果你真的如传说中的一样强大不可战胜，能不能给予我活下去的希望。”年轻的王子单膝跪地，泪水满面，那双哭红的眼睛既有愤怒也有无尽的悲伤。

“告诉我该怎样赢得这场战争，告诉我该走的道路，如果你需要献祭人的灵魂，我的所有，我的一切全部归你，只要你听到我的声音，给我渴求的力量，让我赢得这场战争，让我的子民能够击退恶魔军团的入侵，让光辉圣城永远不再受到敌人的攻击，让这里因为我的力量成为永恒的国度！我听游吟诗人说起过你，我听巫师们窃窃私语提起过你，在桂冠森林的深处，在幽暗隐秘的地道尽头，死亡之母，杜门卡斯的地宫，你会给予悲伤的人力量，当光明不再拯救我们的时候，你会给予我们希望。”年轻的王子不停的说话，他已经近乎绝望，眼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流下，滚落进尘埃里。

森冷的地宫回响着他的哭声，血迹在破碎的盔甲上干枯，凌乱的长发披散在肩头，那顶象征着权利与尊荣的王冠也早已不知遗落在何处。

“你为何悲伤，你带着忧伤的灵与眼泪见我，我必听见你的声音。”

“阿蒙德卡尔，翼舒约摩卡，尔扎以龙蒙……唤醒她的声音，生者的祈求，我已听见，你的绝望恰如世间最美的笑脸，我心为之欢喜，我心为之跳动，听我的声音，看我的眼睛，你所希望的才会实现，你所渴望的才会得到，他们叫我‘卡扎尔’，杜门卡斯的使者，我在这里等待生者的寻觅，等待被光明抛弃的可怜人，不要彷徨不必害怕，黑暗为我的衣裳，死亡是我的心脏，当你决定与我一见，你会看到我的衣裳，听到我的心跳，你会觉得死亡不过如此，你可以自己称王，以黑暗为奴，以死亡为仆，你将永享生命，你将迈步不朽，英雄的篇章有何益处，多么勇敢也要被黑夜埋葬，胜利的凯歌多么悲伤，响奏的时候总要迎接死亡，听我的声音，看我的眼睛，你会见到杜门卡斯，死亡之母亲吻你的眉心，拂去你的眼泪。”沙哑的声音在头顶轻微的响起，年轻的王子抬起头，看见一张绝美的脸，那双如殷红宝石一样漂亮的眼睛流着眼泪，她白发苍苍，面容却是年轻貌美，她的身子虚无，低头亲吻他的额头。

“告诉我，你所希望的只有这些，献上灵魂及你的一切绝无悔意，我是杜门卡斯的使者，带着远古的盟约，告诉我，你所要的一切还有什么。”她飘动如蛇缠绕住王子，那张诡异的脸贴近王子的脸颊，沙哑的声音冰冷彻骨。

“我已经失去一切，我还有什么不能失去，如果灵魂能够换来我的子民活下去，我的家园永存，那么它又有什么珍贵，我想要的只有这些。”王子颤抖的握住剑，那张女人的脸亲吻他的面颊，“如你所愿，她已听见你悲伤的渴求，死亡之母，杜门卡斯必会给予你希望，你可悲的内心深处的痛苦美如佳酿，甜如蜜汁，闻之欢喜。”

地宫颤动，死亡之母杜门卡斯的神像在缓慢的转动，左边那张隐藏在黑暗中的脸缓缓向年轻的王子展现。

那是战士的脸，充满怒意的瞳孔拥有鲜活的生命力，流露的是力量与无尽的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