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单间-深秋（1/1）

凌晨一点的惠山大桥，可以掰着手指轻数零星车影，上坡的自行车太沉，我就推车走。大汗淋漓，深秋夜风吹到单薄外褂，根本没有触碰冷的意识，感觉却无比清凉。大桥两旁人行道围栏，白色、黄色、蓝色、红色的彩光交替闪烁，和远方高楼轮廓的条纹光辉相映。长50公里，河宽35—50米的锡北运河水静静流淌在脚下。暖调的路灯，像一个个指路精灵，引领我向前踏出每个脚步。“黑夜给了我黑色眼睛，我却用它去寻找光明。”歌句坚定地从耳湾轻柔飘过，我不禁细声读了出来，黑夜给了我黑色眼睛，我却用它去寻找光明。

极目西望，城铁线横跨于运河上。遥远处交集的光芒，割碎在城铁线的遮映里，散落的线条隐约朦胧。我伸出手指掩盖住，视野尽头生长出城铁线的广告牌，它真小啊，但是包围在矩形外的光圈真美。以前从没觉得这首沙哑的调调好听，今晚辰末甚至跟唱起这首循环了好几遍的歌。

脚步轻松又坚定，车轱辘嗒嗒转动。一艘货船闷哼着钻出桥洞，向着城铁线那边驶去。船头仅有的橘黄小灯摇摇晃晃，光点波澜隐约，渐行渐远。两辆小汽车，疾驰着从围栏内的车道穿过，消失在前方斑驳的灯影里。原来黑夜中寻找光明的人，不止是我。

桥中央的风，节奏更加轻快了，猛地打了个寒颤。娴熟跨上车子的身影，显照在凹凸不平的人行道上，走吧！辰末在心底呼唤着，轻盈的穿越在下坡路，披着波动的光，如风一样自由。

导航目的地设定为市民中心站。“记性真是越来越差了”我在心里嘀咕道。不知为什么，这几年记忆力下降的感受明显强烈。不重要，或者刻意铭记的事，花费短暂时间，就能偷偷从脑海淡忘掉。我曾怀疑是否脑子出了问题，但至今都健康活泼啊。难道症结于情感中？略过略过，别胡思乱想了。路面全都湿漉漉的，穿进车道小巷，好像换线了！一脸严肃的既视感，就跟着导航走吧。

我把车子存推入地铁口整齐排列的单车队伍，轻步跃过一摊小水洼，窜进下行滑梯上。还是没能习惯乘滑梯，我斟酌着前面年轻女人的步履，迈脚走出滑梯，又差点跌倒。每当逛超市、商城等有滑梯的地方，我必定会乘坐练习，但一直都没能掌握节奏，省劲的事不值得气馁吧。但大城市的节奏，比习惯滑梯难多了。

辞职后，为了方便找工作，我办了张城市交通卡。的确便利许多，不用再带零钱做公交和地铁。两位安检大姐闲聊着，我没带任何行李，就仰首挺胸微笑地从她们面前径直走了进去，刷卡，穿过闸机。滑梯徐徐降落，两侧的地铁站台显露出来，有两三个人影框入眼镜。

如何查看到站时间，我已经熟悉认识。头顶的荧屏中放送着新闻，左半边1分10秒的字幕正在减小。“前往堰桥方向的地铁即将到站”广播里循环起通知音。咔哒，地铁门突然打开，身旁的人快速往里撞去，生怕误了列车。

在地铁靠坐好一会，辰末才从思索中晃荡回来。有时候会突然陷入沉思，已经见怪不怪了。我并没有抬起头，只是紧紧盯着手机，翻看天气预报和网页，周围的动静辰末并未在意，详细的说，面对眼前飘散的目光，让他觉得别扭。自己的穿着打扮，内涵修养，都无法和他人比较。要走一条怎样的路，才能接近优秀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