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遣返（2/2）

展昭一生办案无数，对于牢狱的气息那是闭着眼睛都能闻得出来，是以在察觉到空气中弥散的某种气息后，他就立即反应过来，有了翻脸的迹象。

“此处并非监牢。”凌谷雨解释道，迎着展昭狐疑的目光，“这里本就是关押类似展大人这般来到现世，但却不肯回去，对现世造成严重安全隐患的人。只是因为我们界石不足，所以他们的遣返时间一直被拖延，但又不得不对他们的活动进行限制，等我们今后界石充足了，自然会把他们送回到原来的世界。”

这番话展昭听得半明半白，但也大概感受到凌谷雨等人没有恶意，索性懒得去琢磨，他沉声问道：“先前尔等答应送某家回去，可还作数？”

“这边来。”凌谷雨点了点头，当先领着展昭向着深处走去。

程子介跟随在众人身后，全程不发一言，只是目光转动，仔细打量着四周，之前他和季良平聊过，知道在基地最下面一层的用途，此时再看，却是和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整个地下六层采用了最先进的材料和技术彻底密封间隔，像是一个个白色的立方体罐头整整齐齐的码着。

感受到有外面有动静后，那些罐头里面登时传来异响，像是被关押在里面的书灵在敲砸闹腾，声音响亮，在安静的环境中显得颇为刺耳。

程子介面无表情的跟在人群后面，敏感的发现空气中时空异力的浓度随着四周那些罐头的躁动而逐渐的粘稠起来，而且越是深入内里，周围的时空异力浓度就越高，等到了地头时，程子介竟有一种置身于水液中的挤压感。

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就被眼前一个巨大的八卦阵所吸引，足有篮球场大小的八卦阵由地面断续不一的凹痕组合，近看这些凹痕实际上却是一个个火柴盒大小的凹坑排列而成。

在八卦阵中央空出一块，大约可容两三人站立。

程子介目光转动，就见凌谷雨等人在到了地头后就迅速散开，卢贵强先是把携带的一本《七侠五义》交到凌谷雨手中，接着他捏碎一只空间胶囊，从中取出几枚晶莹光亮的界石后，上前把它们镶嵌到了八卦阵中的凹坑里。

“这就是专门用来遣返书灵的遣灵阵中的母盘，分为小启和大启两种使用方式，其中小启是用来遣返愿意回去的书灵，只需要填装八枚界石即可。而大启则必须填装六十四枚界石用来遣返那些不愿回去的书灵。不过无论小启还是大启，都必须和子盘组合，才能正式启动。”

杨老师像是幽灵般出现在程子介身旁，幽幽道：“当然，如果将来你足够强大了，也可以不使用法阵就把直接把书灵送回去，不过现在嘛，你还差得太远。”

程子介嘴角抽了抽，懒得理他，转眼望去，就见原本昏暗的环境在这八颗界石的映照下变得敞亮起来。

遣灵阵前，凌谷雨取出一只巴掌大小的金色阵盘，向展昭交代了一番。

等到展昭依言在八卦阵中站定，场中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凌谷雨将八颗界石中的最后一颗嵌入手中的金色阵盘上时，登时便有一道电白色的光芒自阵盘上飞出，划破昏暗，落到最近的一个凹坑中，数秒钟内，整个八卦阵内所有凹坑都被电白色的光芒联通起来。

下一刻，八卦阵中的每个凹坑里的界石开始放光，像是八束灯光同时点亮，光影璀璨，绚烂夺目。

一道道蓝白色的弧光在虚空中生成，发出“滋滋”声响。

程子介屏住呼吸，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在弧光的映照下，展昭的面容都已经看不分明，像是瞬间被扯开，又像是瞬间被压缩，视线皆尽被扭曲而失真，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亦幻亦真起来。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身边的空气密度在迅速攀升，像是从水液突然增强到了汞液，令他动弹不得，如同被树脂包裹着的虫豸，只余下目光能注视前方变化的景象。

这一刻，不仅是程子介，场中所有人除了凌谷雨，统统都被恐怖的时空异力禁锢在了原地，就连时间似乎也在这一刻静止了下来。

然后就见凌谷雨握住那本《七侠五义》往八卦阵中一扔，数道弧光闪过后，整本书便作灰灰，生成一股青烟弥漫开来。

就在这时，八卦阵四周生灭不定的蓝白色弧光突然汇聚成一道闪电，打在了前方一处虚空中，形成了一道诡异的缝隙。

程子介瞪大了眼睛，就见一道瘪得像纸片单薄的人影从那道缝隙中飘了出来，悬在半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众人。

这道诡异“人影”浑身笼罩在一层晦暗的冷光中，看不清模样，只能模糊辨认出是一年纪不大的女子，气息飘忽，但身上的气势却沉凝如山似岳，压得场中诸人都喘不过气来。

凌谷雨拱手朝着半空中的那道身影作揖，声色真切：“路大人，麻烦了，请送展昭回去。”

那道被称为“路大人”的身影微微一颤，两道似电光的目光绽射而出，刺破周围缭绕的青烟，扫过八卦阵中的展昭，接着发出一道冰冷不含任何情感，甚至有些呆滞的女声：“展昭，七侠五义，返否？”

展昭连忙点头：“愿返！”

下一刻，弥散在四周的那些青烟便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收拢起来，逐渐开始凝聚，变化。

数秒后凝成了一条只容一人通过的青烟小道从展昭脚下一直蜿蜒到远处的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