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契约（2/2）

若是错过了书灵刚被召唤过来的那段适应期，再想要契约书灵，就必须得让书灵心甘情愿。

程子介此刻就面对着这个窘境，要想契约眼前这头小钻风，还得它自个同意才行。

小钻风向后退开一步，把竹梆子横在身前，瞪着程子介道，“走开走开，你又不是母妖怪，这么瞅着俺做啥，磕碜着慌！”

“……”程子介紧了紧手中的银色羽毛，求助的望向红衣少女。

“每一个书灵，都是世间独一无二的，不是简单机械的书中角色。”红衣少女望了程子介一眼，又偏头看向小钻风，幽幽道，“关键看你有没真的去了解它。”

程子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旋即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手中这根银色羽毛上。

下一刻，他只觉一阵恍惚，接着便像是有一副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将他的心神彻底带入到了一段尘封的往事里。

狮驼山下，一只病恹恹的小土拨鼠和一只丑丑的小鸭子相逢于北风呼啸的冬夜。

冬去春来，夏去秋到，如是几个春秋，两小无猜的它们，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挫折，危险都始终不离不弃，直到某天一群白天鹅找上门来，要把已经长大成天鹅的丑小鸭带走。

终于小鸭子飞走了，为了能得到一粒可以变成妖怪的仙丹，它跟随着一群天鹅飞向了狮驼山顶的狮驼洞，留下土拨鼠一个，继续孤独生活着，形销骨立。

直到某一天，小鸭子从狮驼山顶坠落而下，伤重难愈，气息奄奄，见到土拨鼠后，她笑着吐出一颗仙丹，便化作灰灰，魂飞魄散。

那一天后，狮驼山上就多了一头名为小钻风的巡山小妖，挥着令旗，敲着竹梆，巡完南山巡北山……

程子介松开紧握着的银色羽毛，脸上浮起一抹复杂，偏头望去，就见长相丑恶的小钻风此刻正抱头蹲地痛哭，声音凄惨，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御书使和书灵之间，最重要的便是心意相通，坦诚相待。”红衣少女上前，伸手在小钻风的脑门上轻抚几下，幽幽道，“每一个书灵都值得好好珍惜。”

程子介低头沉吟片刻，走到小钻风旁，认真道：“不如我们做伙伴吧，以后跟着我会有很多好吃的，比如红烧牛排，油焖大虾，叫鸡，醋鱼，醋溜丸子……”

“咕噜”小钻风闻言眼睛发直，猛咽了几口口水，“你……你说的都是真的，不是骗俺的？”

“还有宫保鸡丁，清蒸蟹粉，水晶肘子，肉米鱼唇……”

“停从了，俺从了，你要怎么来就怎么来，给俺一口好吃的就成！”

小钻风使劲挥手打断程子介继续“报菜单”的行为，它抹了把嘴角的口水，眼睛一闭，摆出一副慷慨赴义的样子。

下一刻，程子介手中的银色羽毛散作点点银辉投入到小钻风的脑门中，隐约间，程子介感觉自己和小钻风之间多了某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羁绊。

就在这时，程子介耳畔似是响起了一道若有若无的惊喜叹声，接着异变陡起，一阵火热从他颅顶骤然生出，接着往脚跟方向蔓延开来，热流所过之处，像是有千百只柔软的小手在敲拿按捏，让他每一寸肌肉每一处皮膜筋骨都爽透到了极致，整个人像是泡在温泉里一般，舒服得昏昏欲睡。

“哇呀”

与此同时，小钻风庞大的身躯猛地抖了个哆嗦，接着猛地绽放出刺眼的青铜芒光，诡异的向着体表同样爆发出铁黑色微光的程子介流去。

眨眼间的功夫，它三米来高的身躯就像是缩水一样，瘦瘦弱弱，干干瘪瘪，一副元气大伤的模样。

……

程子介睁开眼时，就对上一双布满血丝，可怜兮兮的眼睛，他双眼一眯，拳头便如出膛的炮弹轰了出去。

“哎哟”半空中传来小钻风痛苦的叫呼。

程子介这才彻底清醒过来，发现自己还是在教学楼前的圃旁，只是小钻风……

这还是小钻风么？

看着比自己还矮一截，浑身干干瘪瘪，瘦得皮包骨似的小钻风，程子介愕然不解。

先前不过是契约而已，小钻风怎么会一副元气大伤的样子？难道这中间还发生了什么别的他不了解的事情？

程子介心下一沉，走到小钻风身旁，将它扶起，看着它脸上凹下去的那个拳印，眉头皱得更深：“我的力量不应该有这么大，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唔”小钻风捂着脸上血肉模糊的印子，愤愤不平的望着程子介，“你这个骗子，和俺契约就是为了强取俺的本源吗？还用那些好吃的骗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