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雷劈木(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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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李叔大概在赌气,八成是觉得自己莫名其妙被人揍了一顿,心生郁闷,只得连说好话,最后经不住我一直在边儿上叨叨,李叔还是起身去给我拿了鲁班尺。
其实李叔说的没错,鲁班尺五金店就有得卖,而且还是那种便于携带的卷尺,只是我不想要那样的鲁班尺,我想要一把自己的鲁班尺,爷爷说过,市面上的鲁班尺都是学其表意不精,只有自己的鲁班尺,用着才顺手。
我见过爷爷的鲁班尺,因为年岁太长已经记不太清了,但我知道,爷爷那把鲁班尺上的刻度词儿和我爸的鲁班尺不一样,现在拿来李叔的鲁班尺一看,他这把尺子又是另一个样儿。
这样就没错了,就像爷爷说的,每人的生辰运势不同,这把尺子该如何用要如何用,都要视人而定。
我把李叔的鲁班尺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很快就分辨出了他这把尺子和我爸那把尺子的区别,记忆里我爸那把鲁班尺上更多的是些阴阳刻度,什么官鬼,冥生,镇魄,压邪,祟财,夺魂……
而李叔这把鲁班尺与市面上那些差不多,只是多了几个阴阳刻度,可也远不及我爸那把鲁班尺,李叔是做棺材的,需要改动一下尺子可以理解,可我爸一个普通木匠,干嘛把鲁班尺做的比李叔还邪门儿?
再联想爷爷的鲁班尺,我很快就有了一个答案,那就是我爸和爷爷并不是普通的木匠,他们平时做的活儿计,也绝不像表面上那样简单。
见我像是想到了什么,李叔也不废话,只说铺子里有桃木,还叮嘱我,篆刻鲁班尺这种事不能儿戏,尤其是顾家的鲁班尺,尺在人在,让我想清楚了再下手。
我只当李叔又在故作高深吓唬我,也没当回事儿,毕竟他那种话只可能出现在电视剧和小说里,什么剑在人在,剑毁人亡,我可不觉得一把木头尺子断了,我作为它的篆刻者就得去死,这太扯淡了。
转身进屋发现昨晚那口闹事的凤头棺不见了,我半开玩笑的问李叔,高档货呢?李叔略显不快的说漆上完了,一早雇主就拉走了。
我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在李叔的木料堆里翻出了一块焦黑的原木,只是这木料看上去不像是桃木,仔细辨认之后我才从树皮和木料纹路勉强认出,似乎是一块枣木。
李叔见我在屋里磨蹭,问我找好了没,我立刻把那块焦黑的枣木藏到了兜子里,又挑了块陈年老桃木,这才出来向李叔道谢。
见我手上拿着块上好的老桃木,李叔骂我眼尖,就知道挑好的拿,还说以后挣了钱,这木料钱得赔给他。
我敷衍的应了两声,就拿着那块老桃木跑了,生怕李叔发现我偷了他的雷劈木。
我听爷爷说过,被雷劈过的枣木、桃木,都可以称作雷劈木,这种木料被雷击之后发生质变,密度增大,会变得坚硬许多,虽说桃木辟邪,遭受雷击之后也会变得坚硬许多,可在坚硬程度上远不及雷击枣木。
反正被雷击过之后,不辟邪的也辟邪了,也就无所谓桃木枣木了,坚实耐用为好。
我回到家,迫不及待的拿出那块雷劈木,一通劈刮刨铲,很快就修出了鲁班尺的原形,又按照刻度表将刻度一个个切出来,最后便是最重要的雕字环节了。
我拿着那把尺子想了很久,从上午坐到了下午,直到天黑,脑子里才模模糊糊有了点印象,并不是简单的从记忆里抽取,也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我自己需要的刻度词。
亦如文思泉涌,在我用刻刀在那把尺子上划出第一个字的时候,便已注定后面都该雕些什么了,手上一笔一划,一刀一刃,宛若行云流水,我心稳,手稳,亲手打造了一把自己的鲁班尺。
当我从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中醒过神时,时间已经到了半夜,我吓了一跳,雕刻鲁班尺的时候完全没感觉到时间的流逝,现在忽然回过神,顿时觉得饥肠辘辘,饿了一天的感觉并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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