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清风逐朗月（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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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闻茶陵人杰地灵、四季如春，自汝阳慕名而来。”段初南眉眼弯弯、答得从容，几个月内这句话不知已说过多少遍了，九分真一分假也不能说她诓人。

不想僧人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也不揭破，继续慈眉善目地问道：“欲往何处？”

段初南微蹙了蹙眉，抬眼去看他的眼睛，依旧幽深如一汪湖水，静静地看着她似在等她回答，眼底没有丝毫不耐。她却有点不耐烦了，这种被人看透却对那人的目的一无所知的感觉，她不喜欢。

“你要问什么就直接说吧，别搞这些弯弯绕绕了，小爷懒得理你。”

少年傲娇的抬了抬腿直接架上石桌，手拍了拍衣袖叠放在胸前，别过头不再看他。

“施主曾经不属于这里。”

僧人的声音沉静柔和，没有丝毫的恶意。看似平淡至极的一句话，宛如洪水决堤一般滚滚而来在少年心中炸起滔天巨浪，段云青身子微颤垂眸敛去眼底的深沉，段初南努力维持着平静只听他继续说下去。

“佛说，前世因，今生果，万法皆生，皆系缘分。施主可曾思索过，何故来此？”

“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和合。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施主本源于此处，故而终归此地。”

段初南猛然抬头，如墨的眼睛直直地射向那僧人。林间响彻了阵阵蝉声，鸟语莺啼一时间乱了人心。

“此话怎讲？”

空谷大师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拇指指尖搓着颗颗佛珠拨动起来，深褐色的穗子轻轻摆动起来，似在安抚少年燥热的心。

“冥冥之中，早有天定。你来，我便知你要来。”

“这么说，你在这儿等我们？”段初南撇撇嘴，手放在桌上拨乱了棋盘中的棋子，棋子落在石桌上发出清脆可闻的声响。比蝉鸣悦耳多了，她还是觉得不大可信。

“佛让我等，我便等。”

“为何要等？”

为何要等？他略笑了笑，沉浸入自己的回忆当中。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十几年僧侣人生似白云苍狗，轻起轻落的岁月洗净了前半生的驳杂，那些流淌在胸中沉香浸染了他的心。若求作佛，即心即佛；若欲问道，无心是道。原是如此，他终于明了了。

所谓佛看众生皆是佛，其中玄奥，终须积年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