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残垣不解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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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前面的段云青穿着月白色的布长袍，外面罩了件灰蓝色大袖对襟直缀，镶着宽宽的深绿色滚边，腰间系了条深绿色的宽缎带，耳迹线上的青丝用墨绿的长布条绕了许多圈结成发髻从侧面穿了根木簪过去，两额处各留了一缕发丝，此时手上正拿着把折扇停在胸前轻扇着，发丝随风飘到了耳后。

白如凝脂的面容上两道剑眉往后斜飞，下面是一双微眯地桃眼，鼻梁高高耸起，嘴角略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目光晴朗地望着他们，英气十足的五官搭配着简单飘逸的衣袍，让在寒冬的雪地里的人如沐春风。

跟在后头的段初南着了身宽松的纯白色衣袍，衣襟微敞露出里面一层大红色的领子，腰间束着一条同色窄边绣祥云纹锦带。

满头青丝高高挽起用红色缎带束地紧紧的扎在头后，又在外面套了个紫檀木雕的冠，她微仰着头露出一张俊异非常的脸，长长的睫毛下一双黑瞳似有琉璃般光辉。她摇着扇子笑的一脸阳光灿烂，动作潇洒而自然。

见往日的小伙伴们此时已看的迷醉，心中越发得意，笑得更加卖力。良久，伙计们还未回过神来，她却笑得脸几乎僵了。

话说三人整装待发完毕一齐出了门径直前往城东郊的城隍庙，此时已是黄昏时分，近了腊月雪积的愈发厚了，晚霞染红了半边天映照着地上的雪呈现出温暖的粉红色，路上挑担子的人将自己裹紧了往家去，步履轻松一片喜色再看竹筐里的东西已卖空了，各家各户都在屯过年要用的东西生意十分的好。

北风吹过这片小城一派宁和静谧，晚来天欲雪，行人归家来。

破旧的城隍庙中却是另一片凄凉景象。

因是寒冬，丐众们的收成比往日要好，只是生意最好的是冬天，丐众们最怕的还是冬天。

收成虽好每日都要养家吃饭，还想攒点几个钱过年时大家也把那好酒好菜吃上一顿。这天寒地冻的，乞人们又多是衣衫褴褛、夜晚宿在一面好墙三面刮风的破庙，已有不少老弱的乞人染了风寒，没有银钱看病抓药只能干耗着，说不得哪个昼夜过去便去了....

这冬夜里唯有烧着山上捡来的木柴取暖，供乞丐们熬过一夜再一夜。

此处的城隍庙据说是百年前所修的，后来城中筹钱建了了新庙此处便搁置了。庙宇各处墙壁斑驳、房梁已生霉了，正中间供奉着一尊破败的李靖天神像、下坐两个小神被灰黑的蛛网盖了，贡品台上除了一盏立着半根蜡的烛台和厚厚的尘埃空无一物。

一群大概二十人围着庙厅中间一团火堆坐在地上，男人们将那老弱妇人还有孩子围在中间，给她们挡住了风，火堆上架着一口缺了一角的锅，锅身烧地黑漆漆的看不出什么材质里头正烧着菜汤。

这是段初南三人到时所看到的景象。

伴着庙宇里此起彼伏的咳嗽声，三人在庙外不远处定定地站了许久。这里不是医疗科技发达的现代，一场风寒就能夺走一个人的性命。

人命，如草芥。

“哥，咱还踢吗？”段初南哑着嗓子问，她还没完全掌握怎样冒充男声。她有点看不起自己，自以为是地想现代的乞丐都能靠乞讨收入平地起高楼、住起豪宅，古代乞丐的生活再差也不会查到哪儿去。

段云青眯着眼陷入沉思，以她们目前的能力还不足以带走这么多人，也养不起。天下乞丐多了救是救不完的，只能靠朝廷出面救助。可是眼看着他人受寒挨冻却不解囊相助，眼看着他人身陷黑暗却不伸手相扶，她段云青，自认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