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境界一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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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三年做了什么，无人知晓。

我想知道你的渴求，是江湖中的肆意潇洒，还是蛰伏深山的睡虎，苦尽甘来，你到底渴望着什么？

边城一战，程莽临死之际才祭出的十三剑。

或许那个男人十八年来早就窥透了自身命运，连同抚养长大的余子宿往后的道路，一并清晰可见，所以你很自责么？

程老大，你的十三剑呐。

仿佛就从来没人知道你的故事，连同我也说不上你为何要去边城赴死。十三剑么，即使我看了…江湖悠悠数年，你是否也早已清楚十三剑随你，我永远学不会？

还是另有隐情？用十三剑劈开我的江湖道？

灯火闲落。

屋内摇曳昏黄。

余子宿怔怔地坐在床边，他一抹束辫黑发，那张清瘦却不掩少年英气的脸庞，瞳眸深思。

回首往事，一切恍然如梦。

他从来就不是有什么远大抱负的人，别说什么儿时向往程老大口中的江湖，连仗剑大侠的念想都是他人在不知觉间给予的。

这就像很多人小的时候，不知生活为何物，日出日落，得过且过，虚无而又空荡。

直到忽然有一天那些原本安静围绕你身边的人和事物，他们终于走了。少年不知愁，懵懵懂懂尚且体会人世间一番生离死别，万念成灰。

你働哭，你呐喊，你绝望，你悲哀。

任由你所有情绪，他们回头看你，依旧走得潇洒。

人是敌不过心中的恶魔的。

与其说程老大死后余子宿远走边城，不如说是找不到一个可以继续停留边城的借口。

他很怕，余子宿如何不怕？

三年浪迹，口中信誓旦旦说要练就一身本事将来杀回边城，江湖滚滚，他就渺小得如同扑入茫茫大海的一尾河鱼，周围一切世故，无时无刻不在摧残着他。

他最怕哪一天他就这么被淹死了。

作为一条游鱼淹死在茫茫大海中，死的这样毫无尊严，卑微而渺小。

谁又在乎呢？

不过生生死死，大海这样，江湖何尝不是？

少年磨平了棱角，埋藏了心性。

浑浑僵僵中摇了摇头，说句算了吧。

所以才于不知不觉中踏入寒门，山中清闲一日，江湖风起云涌，不知又要淹死多少少年儿郎。

昏黄晃动。

灯火摇曳依旧。

余子宿默默看着手中一本《一隐七魄境》，恍惚过后漆黑如水的瞳眸仿佛炸出清明，拔剑长河与溪。

游侠儿说道：

既然世道如此，逃避了三年的心中魔障，我虽胸无大负，走不出寻常的道路，丹田无用，练不成天底下上乘武功，江湖若海，那又如何？

我欲踏苍茫，意要翻海！

罢去寻常道，小爷自有一隐七魄境！

昏黄之外，夜风呼啸。

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菜圃的一抹剑影。

游涯子默默坐在大剑之上，大剑悬空而停，老人端详望着眼下那间屋舍，面如止水，古井无波澜。

片刻过后，另一道身影悄然而至。

却是第三峰游涯掌院，常明老道踩在剑上，漂浮半空，随后看了看余子宿所在的屋舍好一会儿，双眼微眯神情古怪。

常明：“游老头，你真给他了？”

游涯子：“不错。”

常明：“就你的一隐七魄境？”

游涯子：“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