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2/2）

“小师弟莫要乱说，从未听过星星比大地还要大的。”红云很严肃。

“对一只井里的青蛙来说，天就只有井口那么大，所以，当你跟……细溪兄！你掐我做什么？”

“你是不是在骂我？”

“你听错了。”

“还有，”陈尚伸出一根手指说道，“人一般是不可能舔到自己的手肘的，除非你把它砍下来。”

“西兄，你是不是在舔自己的手肘？”莲蒲笑了。

“吸溜！”红云吸了一下口水，果断说道，“没有！师弟你看错了。”

“我听见了……”

……

黑夜永远是罪恶的温床。

在压抑了一个白天之后，当夜幕降临，人们总会有意或者无意地释放出更真实的自己，懒散的、自大的、狂妄的、猥琐的、邪恶的，都在夜幕的掩护下进行着最接近心底**的行为。

下着雨的s市依然灯红酒绿，就像是为这座城市披上了一层迷蒙的外衣。

陈尚站在一座酒吧门口旁边的阴影里，在这个行色冲冲的世界中，无人注意。他把卫衣的帽子往下拉了拉，遮挡越来越大的雨势，也遮住了双眼。

一群男女从酒吧里摇晃着走出来，在放纵的大笑中，充满了张狂和得意。

几辆豪车在门前停住，就在这群人将要上车的时候，“砰”的一声枪响，当中的一名年经人倒在了地上，被溅了一脸鲜血的艳妆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起来……

陈尚把枪收进卫衣前面的横兜中，转身离开，几秒钟后消失在巷口。

杀人其实很容易，难的是杀人之后。除非是天生的恶魔，否则很少有人能在杀人之后不受影响。

有些从战场上退下来的老兵，在睡觉的时候是不会让人靠近的，否则醒来之后，他很可能会看到在他身边躺着的是一具尸体。

……

不出意外的，陈尚失眠了。

从道观里简单的床铺上起身，走了出去，星空依然是那么明亮，只是有些死寂。

莲蒲的房间亮着灯，陈尚路过窗口的时候，握着简牍的莲蒲正好对着他微笑，笑容看起来诡秘莫测，其实他只是笑了笑而已。

不以为意，陈尚继续向前走去，红云的房间也亮着灯，走到红云的房间门口，发现红云正在凿药。

“小师弟睡不着吗，过来帮下忙，我一个人忙不过来了。”

“好。”陈尚应了一声便走了进去。

接过红云手里的药凿，把干枯的草药放到一个厚实的石碗里，默默的碾起药来。

两个人似乎都没有说话的兴趣。

你沉浸在你的世界，我漂泊在我的国度，既然都不想被打扰，那就安静的沉默。

天亮的时候，陈尚顶着两个熊猫眼打着哈欠回去睡觉去了，这具身体现在是青少年时期，极度需要睡眠，一个晚上不睡，有点伤。

“小师弟没事吧？”莲蒲出现在洞口问道。

“应该没事，昨晚他给我凿了一晚上的药，很细致。”

“但愿吧，下午你带他到山里面逛逛，散散心。”

“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