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四哥原来是毒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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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大学毕业了,我得回家,给父母一个交代吧。
我短暂地回了一趟昆明。家里的情况没有任何变化。
爸爸又做起了建材生意,他和一个温州女人生活在一起,几乎不再回家。我找他,除了要钱,没别的事,他给我钱的时候很小心,他会说,生意是他和温州女人一起做的,钱不是他一个人的等等屁话。其实我还小有积蓄,但我每天都管他要钱,我就是想看他拿钱时的痛苦样子,那种样子让我有种很心痛的开心。
母亲还是成天打麻将,据说父亲每个月给她一笔生活费。我分别给父母看了我的大学毕业证和学位证,他们也没什么表情。我在昆明差不多只呆了十天,然后告诉他们,我有一个同学在成都,替我找了一份工作,我要去成都。母亲含混地问我:“是男朋友吧?”我说不是,是女朋友。
说实话,那时候我挺绝望的。我成天想着“坏女孩走四方,好女孩上天堂”那句话,我想趁自己年轻,把全中国都走遍。我是个漂亮女孩,走到哪里,我都不怕找不到一张床睡,找不到一口饭吃。
我真的去了成都。
成都漂亮女孩子太多,做售楼小姐和卖酒小姐的压力都很大。很快,我就决定不再做售楼小姐,专心在夜场卖酒。
其实在夜场卖酒,跟在KTV“坐台”也差不多,要想成打成打地卖酒,就得陪客人喝酒,有些客人借酒盖了脸,也会动手动脚,要想客人多买酒,就得忍着。所以我只有喝酒,喝很多的酒……啤酒像打开的水龙头,灌进我的胃;我像另一个打开的水龙头,把尿液灌进马桶;我摇摇晃晃从大厅走向卫生间,从卫生间走向大厅;震耳欲聋的音乐,惊天动地的尖叫,有人拉我跳舞,我就跳,跳不了三分钟,我捂着嘴,朝着通往厕所的小道一路狂奔……我的感觉会很快消失,酒液浇在我的胸口,陌生的手滑过我的大腿……都一样。崔健在使劲地唱:因为我的病就是没有感觉;无数的嘴巴无数的胳膊和腿跟着狂吼: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儿野……
那段时间,有个男孩似乎是真心爱上了我,他是我卖酒那家慢摇吧的DJ。我叫他男孩,其实他比我还要大两岁,可我觉得他就是个孩子,也许是因为“蝈蝈”的缘故吧,在我的潜意识里,每一个试图与我接触的男性,我都会情不自禁地拿他跟“蝈蝈”比。
那个男孩对我是真好。
只要我们同时上班,不管再晚,他总会打个车送我回家。他想跟我上床,这我知道,所以我从不让他进我的房门,顶多跟他并肩坐在马路牙子上,聊聊天,城市里看不到星星,我们只能看午夜时分孤独的汽车亮着惨淡的大灯驶过。他搂着我,亲亲我的脸,温柔地抚摸我,仅此而已,这样很好。
有一天深夜,那个男孩悲哀地看着我,我也悲哀地看着他。末了那个男孩说:“难道你不想想老了怎么办?”
我怎么不想?我天天都在想,我想挣足一笔钱,就安定下来,找个人嫁了
算了。我又想,我要嫁个什么样的人呢?什么样的人会娶我这样一个曾经的“坐台”小姐呢?
而且,我还想真的好好谈一回恋爱哩!我想跟他说,你知道吗?我怕听情歌,怕问将来,因为我想恋爱的那个人,他不见了,再也找不到了!
我向他要了根烟,他给我点上,我“哈”地一声笑了,问他:“天天这样送我,陪着我,不烦呀你?”
那个男孩认认真真地说:“不烦。”
我问他:“喜欢我?”
他马上说:“那当然!”
我在他的腮帮上亲了一口,哄他:“我也喜欢你……”
那个男孩当真了,他鼓起勇气,嚅嗫着说:“做我的女朋友吧,我会……”
我知道他想说“我会好好待你”或者“我要挣钱养你”一类虚情假义的大话,我大笑着打断他,我叫了他的名字,问他:“说实话,是不是想跟我做爱?”
他低下头,说:“想,很想……”
我酒意上涌,莫名地想要作弄他。于是我装出眼泪汪汪的样子,万分悲戚地说:“跟我做爱,你会死的。”
他惊问:“为什么?”
我连眼泪都懒得抹一把就扬声大笑,我搂住他的肩膀,贴着他的耳垂说:“你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吗?我是做‘鸡’的,唉,得了病,现在做不成了!”
我的眼泪濡湿了他的耳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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