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雾霾中人(1/2)
第三十五章雾霾中人
【1】
郭教授今日就正式干起了扫大街的工作。他带个大黑框眼镜,眼睛下面还带个白色的口罩,站在路中间拿把大扫帚从东头开始,哗啦哗啦地扫大路的右半边,扫得尘土飞扬,一直扫到西头。然后再从西头往东头扫,哗啦哗啦扫马路的左半边。
张光明挑着两桶水快步走了过来,一看,郭教授在灰尘中,能见度只有十来米。就像他本人正处雾霾之中似的,每日站在十字路口彷徨,分不清哪儿是正确的方向,感到非常的迷茫。他就说:“大哥,先洒水,再扫地,就不会飞扬那么多的灰尘了。”张光明说着,就拿个大水舀子,在水桶里舀了一舀子水,哗一下、哗一下,泼到未扫的土地上。不一会儿就把一段路洒得湿湿的。张光明还说,“郭教授让我来替您扫路吧。”
郭教授把扫帚往旁边一撤,就说:“我可不能让你替我扫呀,会连累你的。”
这时村民们经过他俩身边时,无不为郭教授感到委屈。人们议论纷纷:
“咂咂,看看让一个归国博士干这活儿。”
“一个大学问家呀,他一肚子学文,却被下放到咱这穷村来扫地呀!哎,可惜了!”
郭教授整整扫了两天马路,才把牧野花村的大街小道扫得干干净净。
【2】
第三天,郭教授就到本生产队的牲口棚里去工作。
尹抓根正在喂牲口草料,郭教授赶紧说:“尹饲养员你好!”郭爱民教授心情沉重地说,“打扫街道,喂牲口,出圈粪,拉粪。这是领导给我分配的新工作。”他说这句话时,面部的表情颇显阴沉。郭教授向尹抓根饲养员请教,干这些活的具体做法。
尹抓根给他仔仔细细地讲起来:“喂牲口呢?首先得先学会铡草。就是先用一个大铡,把玉米杆子,用铡刀切碎,加些碎野草,再加些桑叶,马齿苋,把这几样掺搅匀,就可以喂牲口了。出圈粪呢?就是把这些牲口拉的粪便,撂到窟窿窗户外面的粪坑里,这就叫出圈粪。还要把粪坑里的这些粪便,再加一些碎草搅拌搅拌,再蒙上一层土进行发酵。发酵好了,才能用作追肥,或者夏种和秋种的底肥。
郭教授上午先学会了铡草,拌料,喂牲口。
尹抓根手把手地教着郭教授说:“喂牲口可是个细发活。因为每匹马,每头牛,每头骡子,他们吃的饲料不一样的量,所以喂的斤数也是不一样的。”牲口和人一样,有的饭量大,有的饭量小。尹抓根一一指着马儿说:“褐红马每天吃六斤饲料,分三次喂,黑马每天吃五斤料……
下午,郭教授就拿着铁锹,一铁锹,一铁锹把腥臭的牲口粪便,撂到窟窿窗户外面去。连屎带尿碰到窗口上,就会四溅各处,不一会儿就把教授的全身,澎了一身星星点点的粪便。竟然溅得一脸都是屎尿。尹抓根实在是视不忍赌。他说:“出圈粪是个又脏又累的活儿,这种活儿就不应该让你们大学问家来干。”
郭教授没做声,一肚子苦水无法诉。
他又往粪坑那儿走过去,他准备按照尹抓根说的,把粪便和野草搅拌在一起。他看见粪坑里的蛆不计其数,挤挤拥拥。顿时一股恶臭味儿往上升腾,把他的眼泪都呛出来了。瞬间教授吃的午饭,在胃里似浪滔翻滚往上涌,他努力地忍,可还是没忍住,一张大嘴就“呱、呱、呱”吐了三大口。把午饭全都吐了出来。这股恶臭,熏得这个海归博士差点晕过去。他放下铁锹,挤着眼,不敢再看那粪坑。他扑通一下子蹲在地上,心中一股酸楚与凄苦涌上心头,鼻子一酸,眼泪刷刷地往下流。他用袖子擦掉眼泪,心里那叫一个难过呀!教授心想:“难道说我沉冤莫雪,从今往后就一直干这样的工作吗?我这一肚子的学文不就白学吗?哎!”
张光明知道让一位海归博士干这样的活儿,搁在谁身上都是难以接受的一件事。“郭大哥我来吧!”张支书来到教授跟前,拿起铁锹,麻利地把牲口粪便和野草哗嚓哗嚓搅拌均匀,然后又往上面覆盖了一层土。
张光明说:“郭教授以后你就别干这种活了。”
郭教授立即说:“还是让我慢慢适应这里的活儿吧,这是上头给我安排的新工作呀!”教授脸色凝重,声音低沉地说。张光明望着这位教授十分难过的样子,让他心痛不已。
【3】
从这天起,每天夜里,张光明都来和教授做伴,还给教授带来好几盆牡丹,兰花......他还给教授带来葫芦画、叶雕画、竹雕画。每个画他分别做了个雕刻精美的画框。他给教授用钉子把每幅画挂在客厅的墙上。张光明在郭教授家客厅的正中央,还给教授买了一张毛主席的画像。他还写了一副对联:“左联是,一心一意跟党走,右联是,思想永远不变修。横联是,时刻不忘。张光明还说,“我想教你雕刻画,不知郭教授有没有兴趣?”郭教授他笑着说,我很乐意学。
于是,郭教授每天夜里都跟着张光明学雕刻画。
张光明一是怕郭教授因遭贬而伤心过度,二是怕他像尼采和梵·高那样因为怀才不遇,报国无门,被困苦的窘况给逼疯喽。
教授他刚走进牲口棚里就闻到一股腥骚味,感到很难闻。过了几天就逐渐的适应了这里的一切活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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