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千里归乡（1/2）

《筑梦道路》之第一部《铿锵筑梦路》

第一章千里归乡

【1】

那是1969年春季的一日晌午，牧野花村的张光明，是一位在山东菏泽地区工作的年轻人。他曾是中国农业大学里的一位高材生，毕业以后就在本县当农业技术员。没几年，就被调到山东菏泽地区菏泽县农技委工作。由于他成绩突出，已经被提升为县农技师了，还被评为了县劳模，即将被破格提升为公社副书记。他研究出的玉米和棉花的新品种，还被拍成了农业科技电影片。为此山东菏泽地区，给张光明颁发了一张奖状和荣誉证书，还有奖金。

他今天接到家里母亲打来的电话说，你父亲和妻子都受伤了……

他就立即请假火急火燎的，赶紧给父亲和老婆买了治疗摔伤的特效药，还买了一些礼物，坐着火车赶来了。

此人三十来岁，为人正直，性格豁达慷慨且乐于助人。他浓眉大眼，峻拔清瘦，脊梁笔直。他今儿一下火车就昂首阔步往前走，步伐慌乱颇显焦急。

他来到一座大桥上，看到河水已暴涨，河岸两边婆娑起舞的大树歪歪扭扭。他想：看这满当的河水和趔扭的树来分析，不用说，一定是家乡连降暴风骤雨了。

河坡两边的庄稼，像刚洗过澡一样浑身湿漉漉的。外面的老叶子泛了黄，而里面的嫩叶却是翠绿翠绿的。

前些日，妻子写信告诉他，家乡的庄稼都快旱死了。他心里又想：不管怎样吧，这场迟到的大雨终于解决旱情了。

他行走了二十多千米的路程，转了四个弯儿，前方就远远望见自己村庄的庄稼，处在一片汪洋中。“这是咋回事儿呀？”张光明有个习惯，他就爱寻找田地里茁壮硕大的苗儿。当他疾步来到了跟前，看到的禾苗却被淹没在水中，分不清种植的是什么庄稼。只有春高粱有个高的优势，探出因浸泡而泛黄的一副苦楚脸。只见水中飘浮着一层，大大小小的腌臜吧啦的，不知是什么东西。张光明弯腰仔细一看，原来是黑色的蚜虫、红色的蜘蛛、青色的螳螂……有的害虫已经死了，水中飘浮着它们尸体，有的害虫正在拼命地挣扎着。

他心中不由得疑惑起来：“别村的河流通畅，怎么自己村庄的河里为啥如此堵塞呢？”他不禁担心起来，“如果不及时清理河道，让水继续浸泡着庄稼，还会造成枯死的危险呀！”

他举目望着四周，看到各条河边一群一群的人们，有的手握铁耙扒拉着漂浮物，有的正拿着铁锹忙活着疏通河道淤泥呢，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想：我在山东工作的地方，人家靠卖种子打了水井，又兴修水利。旱了就用井水浇庄稼田地，所以那里田间的庄稼，即使是老天不下雨，经过井水的滋养，庄稼也能够青葱翠绿。涝了有一条条干净又畅通的河道。就能及时排水，庄稼也就能够蓬蓬勃勃富有生机。而家乡却是这个样子。

过了会儿，张光明看到田地的水位在渐渐的下降，各种庄稼也逐个露出挂泥点的“大花脸”来。庄稼苗上布满了害虫。他赶紧掏出上衣口袋里的放大镜，仔细观看，有的黑色蚜虫，正睁着一双针尖大小的黑眼睛，看着春玉米叶子，侵噬叶肉，吃饱了就展翅飞逃。蚜虫尖尖的头上有一双突出的小眼睛，还有两根须一同负责探路，肚皮两边各长着比发丝还细几倍的三条腿，黑白相间的后腿比前腿长，两条后腿负责向后蹬，身体两边各有两条前腿负责向前扒着前行。蚜虫们是很狡猾的害虫，它们结队成群搞破坏。狡猾的“敌人”专爱耍两大招。第一阴招——隐藏在庄稼叶子背面搞偷袭。张光明他就把叶子背面的蚜虫，用拇指和食指通通捏死。第二损招——吞噬叶子的中间部位，使叶子卷起来藏在里面搞破坏。他瞧见被害虫吃的成了镂空的卷叶。他先把卷着的叶子展开来，又把卷在里面的蚜虫通通用手碾死。这时，呼愣愣飞过来几只蝗虫，几只螳螂，他左抓右逮，不一会就消灭了好多个害虫。

【2】

他瞧见下晌的女人们，身上带着个摘棉花用的粗布兜子，纷纷手忙脚乱地采摘，小河旁野草中夹杂着的带着泥点的青蒿、蒲公英、米米蒿等等野菜。她们把这些青黄色的野菜，快速地往大兜子里塞。下晌的男人们纷纷爬到一棵棵大榆树上，两只脚踩着树枝，背靠着树干，一只胳膊上挎着个篮子，另一只手呲啦呲啦捋着半孽的榆钱，往篮子里扔。那一双双手忙乱的就跟强盗强珠宝似的。他边往村里走，心里边叹惜。

“光明回来了？哎，你家里的坏事连连不断呀……”第十三生产队的队长张光彩看见张光明走了过来，他一脸苦相地跟兄弟说。

大伙带着期待的目光，七嘴八舌地大声对张光明说：

“光明啊，你在山东帮助人家，研究出一个个粮食和棉花新品种，让人家有吃有穿。你咋不回家乡来帮助咱家乡父老呢？

“我很想调回来，可是呢？我是一名共产党员，领导指挥我去哪儿，我就在哪儿工作。”他一脸歉意地扭过脸来，十分抱歉地跟大家说。

【3】

张光明来到家里，他的娘一瞧见他就哭了。母亲她一边伤心地哭，一边说，咱家倒霉透了……

张光明走进父母的房间里，看到受了重伤的父亲，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睡着了。他把礼物轻轻地放到床边的桌子上，就慢慢儿地掀开被子一看，父亲的小腿肿得光溜溜，粗粗的，像缝麻袋一样的针脚有半尺长，刀口上打着钢钉。他看了不由一惊，说：“我爸的伤势不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