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娑婆安25(1/2)
千户府刑堂
对面刑架上的人正在被抽筋,痛嚎声彻着整个屋子,本就阴气森森的
地方,因为这个鬼哭狼嚎的声音越加可怖怕人。
纸鸢垂着目,浑身都是鸡皮疙瘩。不知道是不愿意抬眼,还是疼的连抬眼的力气都么有。
嚎叫声声入耳,刺得耳朵发疼。她被捆绑着,动不得一下,胸骨,腹部的地方,犹如锥刺。谢北棠走过去,握着她的面,让她不得不抬起头来。纸鸢却垂敛着眼,不看。他不如她的意。强行将她的面转朝那边,要让她睁眼看着那血腥可怕的刑罚。
那个男囚手筋和脚筋皆被行刑的女侍挑断,后小腿上的肉被各割了一块,肉块均匀,被安安静静置放在两个银盘上,等着烧给男囚看,血顺着腿流了一地。
此时此刻,侍女正执起烧的通红得铁烙,毫不留情摁在那人的手臂上。
又是一阵哀嚎,因忍受不了疼痛,那人将手捏成拳,骨头都碎掉。其它的刑法接二连三。
纸鸢看的瑟瑟发抖,面无人色。她拼了命的摇头,想要转过脑袋不去看,谢北棠用手固住她的头,她不能躲避分毫。
那人浑身抽搐,面都是紫色的。一双眼睛要凸出来掉在地上,痛苦的哪还有人样,是被折磨得无反抗之力的兽,除了任人宰割,不能做其他。这种时候,能死去才是最大的恩德。
然谢北棠有手段。
他素擅折磨人,让人胆颤害怕。其下管制的千户人,无不怕他。奸细,死囚,经他手,没有不张口求饶秘密尽吐的。曾有刑部撬不开的嘴,审不了的人,拿在他手中,被折磨了个生不如死,乖乖便交了底。他更是赶尽杀绝,便是犯伏了乖,吐尽秘密,也未能求得活路。尽数被他斩草除根,是为酷吏典范。
最无辜莫过于墒策六年烟柳巷寻花问柳的一员外公子。那人酒后,以一句‘后宫粉黛无颜色’论女子的话,评他,纯属口误,遭了他的十大酷刑。
整整十天才死透气,好不凄惨。
墒策国天子治国虽严,然广开天门,接纳各种文化。胥邺河贯通南北后,更引进了小国商胡,外境慕名来朝拜天威的屡屡不绝。文化杂糅,三教九流,三姑道婆盛行。墒策成了最繁荣,也是最复杂的一个时期。繁荣之背后,暗波汹涌。汉胡兼杂,奇闻轶闻早已让人麻木透顶。花柳之巷除了香坊艳楼姑娘,明里暗里更有青馆美色,男倌之风,虽依旧上不得台面,然好这个的,不少。
谢北棠为官多年,司千户一职,男风一事自见怪不怪,为了达到目地,还给人送过倾国倾城的男倌,然他自己并不好这。知道的人都绝不会拿他的相貌说事。偏偏那个员外公子郎黄汤喝多,昏得找不到东南西北,犯了人的忌讳。
员外公子郎口无遮拦,死得奇惨无比。虽无辜,然不可惜。自那之后,无人敢拿大谢千户相貌作谈料。
外人耳闻千户府一千多种刑如何骇人,没有人见过,更不想见。见过的都死了,死相可怖。
他的手段,自是不言。再顽固的人,紧的嘴巴,也铁不过他的酷刑。他当真是个名副其实的酷吏,人人怕之。
这些人,又算什么。
纸鸢逃不过他的力,被他强迫着看了一场活生生的剐刑,那人手臂上的肉被女侍手中红殷殷的热铁摁的冒青烟,嗞嗞作响,烙完之后还用匕首将肉割下来专门装盘,一只手一会儿便只有空落落的骨头,瘦骨伶仃。血淌了一地,快要淌到她在的刑架脚。
烧焦味弥漫令人作呕。
本能的摇头,谢北棠使劲固着她,不给她逃避一点点的机会。纸鸢终于受不住煎熬,哭出声来。“你会遭报应的。”
“……你会遭报应的。”喃喃。
她真的怕了。
她一直都怕他,如今更怕。
谢北棠要的就是她怕。
听她这样诅咒自己,谢北棠一把捏住她的脸,要把她揉碎得渣都不剩。“报应?”他低低的笑,坏事做尽而不畏天打雷劈。他凑近他,脸与她近的没有距离。
“什么是报应?”她被迫仰起面来,不得不与他呼吸相闻.纸鸢痛苦的生死无门。他泠泠的笑,要把人活生生拆成碎片,怕得她永坠阎罗,余生无有酣梦。
他抓住她的头发,迫使她不能逃避,手中力道大的要将她青丝连着头皮活活扯下来。
她比他更狠,眼里蓄了水,明明痛苦,却笑。他自是可笑的,笑天下可笑之事,笑天下可笑之人。哈哈哈
谢北棠被她这种讽笑刺到,挥手,一掌掴在她面上,她的脸肿的不成样子,有血水吐出口来。
纸鸢觉得天旋地转,所视之处全部都是扭曲的红色,一时间看不清哪里是人,哪里是物,完全分不清东西了。
他复又抓起她的头发,咬牙切齿,“你诅咒我死,我现如今不是活得好好的,想让谁生谁便生,让谁死谁便死。跟我谈报应,你以为你是谁,又有何资格。你若是求饶,我考虑给你留个全尸。你若是想死,死得掉吗,你死得掉吗!”
这不是人,简直是地狱里头爬出来索命的鬼。杀人不过一刀,他绝不是人。
他恨极了她抵死反抗不说话的样子,明明纤细单薄的不成样子,轻易又能让他大动肝火,只怕她心头千言万语早把自己诅咒的千刀万剐挫骨扬灰,却是一句话都不给他。她恨他,他未尝不是,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她不该这么执着,不该这么有自己的想法。
更不该,
背叛……
还在外面有了奸夫。
她太可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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