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章 是谁?(1/2)
凌容宁边走边看,不放过一个角落。中元节难得热闹,宵禁要比往常要晚很多,所以这个时候,街上人还是有很多人。
穿过拥挤的人群,再往前走,就是香菱河畔的花楼了,凌容宁咬了咬牙,几个纵跃,就翻进一间院子。
弯弯绕绕,到了一个精致小院。
这里,是当初凌容宁住的绾丝馆的那个小院。
虽然她已经很久没回来。可还是有丫鬟婆子在着。可能就是怕她突然光临。
看到突然冲进来的人,院里的人先是一愣。然后恭恭敬敬道,“见过小姐!”
表现出极大的素养,可能比宫里的还知道规矩些。
可凌容宁现在没时间去想这些,几步跨了进去,“都起来!赶紧把林娇娘叫来!”
凌容宁走路带风,说话的语气阴沉!
…
今天晚上绾丝馆生意极好,林娇娘正在前面忙得不可开交,忽然听到小姐回来了,心头一跳,赶紧提裙往后院跑去。
正跑到一半,就被凌容宁堵了个正着,林娇娘先是看着这张绝美的小脸发了会儿愣,后面才反应过来,小心翼翼的唤到,“小姐?”
“林娇娘…”,凌容宁直奔主题,“这以往京都里有没有特别嚣张的人贩子?”
“啊?”,林娇娘一时反应不过来!
“有没有?!”,凌容宁沉着声音又问了一次。
“小姐,您这是说得什么话呢?天子脚下,随便挑出来一个孩子都是矜矜贵贵的!怎么会有什么嚣张的人贩子!就算有,京都城里的权贵们也不能容忍啊!”
林娇娘抹了抹脸上的汗,苦着脸说道,这小姐一消失就是两个月,一来就问这没头没脑的事儿。
凌容宁紧了紧眉,林娇娘在京城这么多年,什么消息都要过她的手里,既然没有,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那…”,凌容宁咬了咬唇,“肃明侯府这么多年有没有跟什么人结过怨?”
“结过怨?”,林娇娘想了想,“没有,肃明侯府这几年异常的安静!不过,跟安国侯府的人素来不合!”
“安国侯府?”,凌容宁皱了皱眉,那时候唐景墨跟郭宇辰对上,自己原本以为只是少年间的小矛盾,看来没那么简单!
“两家不合已经是从十多年前就开始的事儿,再加上肃明侯的小妹是当今圣上的宜妃娘娘,又是五皇子和大公主的生母,在后宫地位直逼皇后!自然是有些苗头!”
凌容宁一听,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赶紧说到,“林娇娘,出动所有能动的影子,去找肃明侯府的小姐唐景宁,她是在香菱河上的天桥那里不见了的。”
凌容宁吸了口气,“记住,要不择手段!多注意安国侯府的动静,两个时辰!必须是两个时辰之内给我答案!”
林娇娘先是一愣,然后马上说好,虽然不知道自家小姐为什么会突然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大动干戈,可小姐第一次下命令,脸色还这么臭。规规矩矩的应下才是最好的!
夜色沉沉,原本应该是个大圆的月亮,此时被黑沉沉的乌云遮住。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
…
唐景宁只觉得脑袋沉沉,慢慢的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在一个黑沉沉的密闭的空间里。更像是个布袋子。手和脚被指头粗的麻绳紧紧的绑着。她想叫,想呼救,可嘴巴被塞了布条,堵得死死的!
这是怎么了?
大大眼睛死命的瞪着,透着深深的恐惧和迷茫!
她刚刚明明还在天桥上跟着凌姐姐玩啊!她只记得有人轻轻碰了一下她的肩膀,怎么醒来就到了这里?
“到了…把人带进去!”
外面突然响起了声音。
唐景宁瞪大了眼。
到了?到哪了?
正想间,闷着自己的东西一下就被打开。嘴里的东西也被人扯掉,突然的光让唐景宁很不适应,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姑娘,人给您带到了,说好的,在这里就留一个时辰!”
唐景宁还没睁开眼,就听到了一个尖利的嗓音。
是个女人?
“知道了,啰嗦!下去!”,又是一个声音,可听起来娇娇嫩嫩,像是个少女的声音。
少女?唐景宁咬了咬唇,她得罪什么人吗?为什么要绑她?
十岁的她,凭着最后一点儿残存的勇气,不让自己恐惧的哭出来!
睁开眼睛,想爬起来,可手脚都绑的太紧,自己怎么动,也只能慢慢的蠕动,看着,就像一条濒死的挣扎的鱼。
“哟…还有力气动呢?”,那女孩的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慢慢的走到了唐景宁的面前,那养着长长的指甲的手指抚上唐景宁那光滑细腻的脸蛋,“真是个美人儿!妈妈这笔买卖也太换算了些!突然有些后悔了。”
“姑娘!”,那尖利的嗓音又响了起来,“你可不能反悔!您只是介绍了个人,可我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到的!到嘴的鸭子怎么能…!”
“闭嘴!”,女孩忽然沉声道,“你废了什么力气!要不是我的人在那搅和,你能这么容易到手!”
“是是是!姑娘说的是!”,那尖利的嗓音立马变得柔和。讨好意味十足!
唐景宁费力的抬头,想去看看站在自己旁边的女孩是谁,可角度不对,她只能看见她那紫色的裙角。
咬了咬唇,努力的抑制住内心恐慌,尽量的让自己的声音平稳道,“姑娘,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绑我?”
吸了口气,接着道,“如果是为财,我劝姑娘还是把我放了吧,不然后果很严重,我家里人肯定不会放过你!”
“呵…为财?你又值几个钱?”
“那姑娘为了什么?”,唐景宁咽了咽口水,她真的好渴!
为了什么?
郭乐心起身,把玩着自己那长长的指甲,嗤笑了一声,“不为什么,本县…本姑娘就是看你不顺眼。就想看着你生不如死!”
“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弄这么大一场戏掳走你吗?”,郭乐心咂了咂嘴。
“为什么?”,唐景宁弱弱的问。
她已经没有力气大叫了,或者说,她也不想歇斯底里,因为她越是惊慌。面前的人可能越高兴。
母亲就说过,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让坏人过得太舒心。即使是为人鱼肉的时候。
果然…这淡定的语气,让郭乐心很不爽,她狠狠的一脚踢上唐景宁的肚子,吼道,“为什么?你这个小贱人!不要脸的小贱人,你以为什么人都是你能凑上去的吗?韩王是你能觊觎的吗?韩王府也是你三天两头就能去的吗?”
郭乐心越说越狠,心里积压的恨意越深,又是一脚踢上了唐景宁的肚子,“也不看看自个儿是什么身份?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说着又想加上一脚,却被那妇人拦住了,“姑娘,悠着些,这孩子娇贵,被你这么打坏了,我该怎么用啊?”
“蠢货!”,郭乐心一脚把那妇人踹开,“本姑娘这是帮你调教,再说,你又有什么资格对本姑娘指指点点!”
那妇人捂着肚子缩在了一边,没敢在说什么。
而躺在地上的唐景宁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额头上的冷汗直冒,她长这么大,爹爹和娘亲,还有哥哥嫂子们都舍不得动她一根汗毛,连重话都不曾有过,何时受过这种钻心的罪!
郭乐心看着痛苦的蜷缩在地上的唐景宁,内心似乎有点儿好过了,“怎么?痛?再拿刚刚那语气跟本小姐说话试试?”
唐景宁抽了口气,“姑娘…是否觉得太过分了些?你说的那些,我根本都听不懂!”
“听不懂?”,郭乐心刚刚才平稳了的恨意又蹭蹭的上冒,“跟本姑娘装傻是吧?要是你对韩王没有一点儿邪念,你跟着你哥哥屁股后边跑韩王府干嘛?”
郭乐心想到这里满头满脑的嫉妒,从敬学堂那天开始。自己就被母亲禁足在了府中,等能出来的时候,那天跟她在敬学堂起冲突的那女孩完全没了踪影,整个京都城都翻遍了都没见着这么一个人。
她当时就想,那个女孩其实是霆萧哥哥故意找来搪塞她的…
想通了这个,她忽然就开心了,她的霆萧哥哥,身边是没有女人的…
可没过多久,她就听说唐景宁时不时的往韩王府里跑…
重点是霆萧哥哥居然没拦着她!
呵…韩王府是什么地方!那是连她都会被挡在门外的地方!
她唐景宁凭什么可以明目张胆的进去?
凭什么?
…
可唐景宁完全没想过这些,她怎么会知道面前这个女孩,对穆霆萧的迷恋以及那种爱而不得的恨意与嫉妒,已经让她变得病态、变得没有理智。
在她眼中,靠近穆霆萧的每一个女人都是她的敌人。
“你这个疯子!”,唐景宁最后只能咬着牙忍着痛吐出这几个字。
十岁的姑娘…教养极好的姑娘,现在能想到的形容词也就只有这个字。
可“疯子”那两个字,又刺激到了郭乐心!
凭什么说她是疯子!
母亲说她是疯子、爷爷说她是疯子、姑姑训她不知羞耻,就连远在西北的父亲,也寄信回来训她!
可为什么?凭什么?
所有的怨气和恨意一下子攀升,冲到了脑子上,一把抓住唐景宁那柔软而及腰的长发,使力一拽,面纱底下的面容已经狰狞,“疯子?凭什么说本姑娘疯子!你跟你那姑姑一样!都是贱皮子!狐媚子!勾引着别人男人,还在那柔弱装可怜!”
唐景宁只觉得脑皮发麻,剧烈的疼痛已经让她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可那剐心的话却句句砸进了唐景宁的耳朵里,“我姑姑是当今圣上的妃子!你又是什么身份,去评价当今圣上的宠妃?”
在唐景宁的记忆里,姑姑温柔大方没架子…怎么诋毁她都可以,可怎么能容忍别人诋毁自己的姑姑?
动了动,想去挣脱那紧紧的抓着自己头发的手,可奈何自己力气太小,姿势也不对,怎么挣也挣不脱,反而惹怒了郭乐心。
她抓着唐景宁的头发,一把甩过去了另一边。
唐景宁的头又生生的撞上了那坚硬的桌角。
那雪白的额头,立马开了一个口子,血珠子从那里一点儿一点儿的渗出来。
甚是恐怖!
唐景宁的头被撞得晕透,已经不知道到底疼不疼,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转。
为什么?
在这中元节,她就要随着自己放的那些河灯一起,去那阴冷的地狱吗?
旁边的妇人已经被吓坏了,为什么才这么大一个姑娘,下手可以这么狠,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十岁的女孩?
妇人自认为够狠辣,可看着面前这个穿着紫色衣服,带着面纱的女孩,冷汗蹭蹭的冒起。
今天就不该接这个货的…不该被那姑娘的美貌迷了心神。
旁边人没有一个敢吭声,可郭乐心看着唐景宁那狼狈痛苦的样子,却莫名的兴奋。
她慢慢的走到了唐景宁的身边,细长的手指慢慢勾起她的下巴,笑着说道,“呵…流血了…疼吗?哎哟…本姑娘不是故意的…这…这要是破相了可怎么办哟?还怎么去勾引男人?那我卖了你又有什么用?”
“疯子!”,唐景宁只能弱弱的吐出这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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