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魔族（1/2）

墓碑上写着：“容城公孙陈氏”，泫渊跪在碑前，他的身后，只有孟萧独自一人站立。泫渊自从养母去世后，就没再流过眼泪，只是很少说话。碑文也要执意自己亲手雕刻。

孟萧向前走了一步，不知道是对泫渊说，还是对这墓碑说：“如今世道太乱，等太平些了，再迁回容城，与泽兄合墓。”

二人回到雷霆居，孟萧把泫渊留在正堂，又把孟倩叫了来。雷霆居的其余三人站在正堂前的小院的角落中，窃窃私语。

其中一人面色较黑，瘦瘦的身材。在那里夸张的张望着说道：“三师弟，你说这公孙夫人刚刚去世。师父把师妹和泫渊师弟关在房中商量什么？”

他口中的三师弟，便是那日给泫渊养母把脉的俊朗少年。这少年言道：“不知道，你问大师兄。”

“老二、别乱猜测，师父他老人家自有他老人家的安排。”那身材颇为高大的人说道，看来就是刚才那瘦人口中的大师兄了。

那被喊老二的人瞥了大师兄一眼鄙夷的说道：“那你还不是也站在这。”

正堂屋内泫渊与孟倩并排站在孟萧面前，孟萧坐在太师椅之上，手边的方桌上放着茶碗。他的手指有节奏的轻轻敲打着桌面。

孟萧终于开口说话，语气温和的说道：“在你们二人还没出生的时候，我孟家、公孙家，就曾定下婚约。俩家生的如是两男或者两女则结为金兰，如是一男一女则定下亲事。”

孟倩闻言，已经知道孟萧后面要说什么，不经意的已经低下了头。

孟萧继续说：“只是后来，泫渊父亲去世，接着倩儿她娘也离世，俩家同时遭受重大的变故，期间的交往便断了。公孙夫人离世之前，已经和我重定婚约，倩儿自不必说，乃是父母之命。只是泫渊你同意吗？”

泫渊忍不住轻轻扭头看了一眼孟倩，只见她一身白衣低着头，看不见面貌。泫渊扭过头来点头道：“这是我的福气，全凭世叔安排。”

孟萧露出笑容，点头道：“你娘刚刚去世，应当守孝，况且倩儿还不满十四岁。今天把事定下，两三年后，择机成亲。倩儿你如不说话，就当同意了。”

孟倩依然站立低头不动，泫渊便要拱手下跪，孟萧起身扶住：“我雷霆居乃是江湖门派，没必要在意那些凡夫俗礼，你爹一文弱书生，我一修炼之人，本是不挨着的，不也称兄道弟吗？不过，既在我雷霆居门下，你愿意读书作文我支持，但是我雷霆居功法也要会些，我打算你收你做个徒弟，你可愿意？”

泫渊趁势跪了下去，口中叫道：“师父。”

孟萧大笑：“哈哈，好！院里的三个，别呆着了，给我进来！”

站在院中角落里的三人面面相覩，三人互相看了看，脸上都写着尴尬。那黑瘦的人自顾自的言道：“师父怎么每次都能知道我们在外面……”随后无奈跟着前面已经走进正堂的师兄师弟走了进去。

孟萧对那三人说道：“我已收泫渊为徒，今后他就是你们师弟了。老大从明日开始你教他些我雷霆居基础功法。不可怠慢。”

那身材高大的人瓮声瓮气的答应了。那黑瘦的正满脸嬉笑，冲着泫渊挤眉弄眼。

“我是师父的大弟子，我叫郭金。嘿嘿嘿”那身材高大一脸憨厚像的人傻笑着说。

泫渊躬身行礼：“当日晚上多亏大师兄相救。”

那郭金笑的更傻了：“应该的、应该的，这尖嘴猴腮的是你二师兄，曹起”说着指了指一直冲泫渊挤眉弄眼的黑瘦之人。

还不待泫渊说话，孟萧喝道：“老二，成什么样子？嬉皮笑脸的什么？”

那二师兄曹起顿时站直身子把脑袋深深的埋了下去，不敢言语。

孟萧怒道：“师兄没有个师兄的样子，不成体统。给我滚去范阳城，打探打探战事如何。”

那曹起，撇着嘴不敢吭声，一溜烟的向屋外跑了。

还不待郭金继续说，泫渊马上抱拳鞠躬对那俊朗的少年言道：“想必这就是三师兄了，我与母亲多亏了师兄医治，日后定当为师兄行犬马之劳。”

那少年闻言微笑，对着泫渊同样行礼道：“师弟你好，我叫黄平，说来惭愧，还是没能救得令堂。”

孟萧把泫渊与孟倩的婚事说了，又对郭金嘱咐了几句。泫渊便跟着大师兄、二师兄出去了。只是孟倩还在正堂屋内低头不语。

一间不大的卧室内，黄平正帮着泫渊更换床单被褥，郭金则正在擦拭着屋中家具。

泫渊说道：“多谢大师兄、三师兄，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黄平知道泫渊刚经历丧母之痛，把被褥铺好后，对着正在擦拭家具擦得兴高采烈的郭金后背一拍，拽着他就要往外走。

郭金纳闷：“老三，你干什么？”

黄平连给郭金使眼色，而后对泫渊说着：“师弟，那你先歇着。大师兄的房间就在你隔壁，有事再喊他。”说着生拉硬拽的把郭金拖出屋外。

等黄平、郭金出得屋外，泫渊苦笑着，坐在床上，看着这间不大的屋子。听得窗外，郭金和黄平的对话。

“哎呀、老三你对我挤眉弄眼的做什么，不是帮师弟打扫房间吗？”郭金瓮声瓮气的说着。

“他家人刚去世，你非往他眼前凑合什么。大师兄不是我说……”泫渊听得二人的对话声音越来越小。看似是走远了。

泫渊看着这屋中简易的家具，一个衣柜，一张破旧的四方桌，桌上简单摆放着一把铜壶和茶碗，还有两把凳子。屋子虽不大，但是比在容城的家整洁、明亮的多。

他叹了口气，仰面躺在床上。两眼之中各有一滴泪向耳后流下。随着眼泪的流出，他闭上了双眼，回忆着小时候。

自他懂事起，就记得邻居们很照顾他的家。于其说村民们善良，不如说村民对他家很是恭敬。无论家中有什么活，邻居们都是抢着来干。毕竟养母看似一文弱女子，想要操持农活、养家糊口确实有些强人所难。每每有邻家的孩子找他来玩，只要他受到一丁点的欺负，哪怕是自己不小心跌倒。与他一起玩耍的孩子，回到家中都免不了被其父母一顿暴打。久而久之，没有伙伴再愿意来找他。所以，渐渐的他也不爱出门，每日里不是随母亲认字读书，便是独自玩耍，他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书，看天。泫渊直到今年不过才十四五岁的年纪，本是少年心性，贪玩的时候。可是他却越来越觉得孤单。除了和养母，他没有朋友，没有正式和他人交流过。邻居们对他越是疼爱，自家孩子不舍得给的，也要给他。他越是觉得自己心中越有落寞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