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冷血杀手（1/2）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贤王立足江边，北望无尽江山，江风过处，些许寒意料峭。

江水滔滔，如他心中悲愤，江水绵绵，如他胸中壮志。战争亘古不变，演化出千般变化，然而一江之水，隔断了北上之路，皇帝与贤王一南一北，可谓是隔江相望了。

江上薄雾笼罩，目力无法及远，大军不敢贸贸然渡江，恐遭埋伏，只得派出小船打探，水流湍急，一来一回，也耗去了数日光景，然而，即便得知了消息也无人人胆敢渡江，战争不止拼实力，拼的亦是消息，而消息又有时效性，如此便也难住了叛军了。

平叛的十万大军也同时遇到了相同的麻烦，江阔雾浓，何以为战？

两军隔江不相见，却苦了沿江百姓，兵与匪之别只在于编制，兵患与匪患无异，更兼之得了消息的各路匪徒或打着勤王或擒王的旗号勒索百姓，使得本就不富裕的劳苦大众怨声载道，匪过如梳，兵过如篦，官过如剃，此话用在此处最恰当不过。

在无尽的剥削与压榨之下，各地百姓或逃亡或起义，战事不断，如此一来，平乱的官兵所面对的第一个敌人不是造反的贤王，而是受压迫的百姓，而贤王本来信心满满，欲取皇帝而代之，迎来的却是全面爆发的人民战争。

如《三国演义》所云：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平静了几百年的国度再次陷入了无穷的战火，各地起义军纷纷联合以抗衡强大的官军，天下大统之势分崩离析。

皇宫之中，皇帝将江留升唤至近前，出言问道：“天下大乱，宰相何以教我？”

宰相在殿中踱步，非是他不想说，实是不能说，此段历史虽有所记载，然而所发生的一切均对天子不利，如若口出妄语，恐招来杀身之祸，沉吟半响，开口道：“圣上无需担忧，君权天授，又岂是凡夫俗子所能撼动，臣夜观天象，紫薇位于中宫之位，意指圣上江山稳固，眼前所见，不过是些许浮云遮住星光罢了。”

这老家伙为了保命，不得不搬出一套连自己都不相信的理论来，但皇上却深以为然，正如同一个人假话说多了别人便不信了一般，这宰相预言印证了无数次，皇上又岂会怀疑？

宰相继续道：“浮云虽轻，却不容小觑，圣上不能掉以轻心，臣卜了一卦，有一人或可替皇上分忧。”

皇上忙问何人，宰相捻须道：“天机营监造江流生是也！”为了研究历史命题，这位宰相可谓是机关算尽，竟想道利用皇帝来寻找江流生下落，不为其他，只因他也很想知道江流生的出现能对历史产生何种影响，这或许便是这个老学究的坚持了。

而要论起矛盾，非皇帝莫属，江流生此人，有些歪才，但非栋梁之才，不但触及道了皇帝的隐秘，便连太后身染顽疾也被他知道得一清二楚，这人有太后罩着却又轻易杀他不得，本想借此次江浙之行寻个借口杀了他，却又搞出这一通混乱，本有借口杀他，但此时阴差阳错，此人又成了平定此次混乱的关键人物。

月朗星稀之夜，长江两岸猿啼，江中水波荡漾，映出一轮满月，绰绰约约，江中有一人踏浪而行，非是江湖传闻的一苇渡江之绝技，而是真正的踏浪而来，衣袂猎猎，宛如江中之神，此人眼神有些空洞迷茫，脸上无喜无怒。

三年前的一个月夜，江流生在江水中沉浮，三年后的今夜，他依旧与江水为伴，同样的不能自已，进退不由自己决定，三年前的他是幸运的，至少有本尘将他救出苦海，而如今，物是人非，本尘已不知到了何处。

长江南岸，营帐、篝火、散乱的军士，贤王坐于中军帐中，沉默不语，帐中立了十余人，皆做沉思状，谁也不愿先开口。

良久，贤王抬起头来，目光扫视，忽然定在一人身上，声音低沉而沙哑：“樊尘，本王帐下数你资历最深，如今该当如何？”

若是朝中有权贵在此，定会大吃一惊，天朝戍边大将樊尘竟在此处，此人江流生亦不陌生，当初乔小幺所奏之曲便出自此人之手，被江流生批得体无完肤，若是联想皇帝前些日子曾想将江流生派往边关，便可粗略估算出如今的天下局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