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好事成双(2/2)
殷清风一愣,挥手制止了身后想要发怒的人,沉声的说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殷清风没想到这薛氏的族人这么强横,真以为山高皇帝远了?麻蛋的!敢威胁小爷!
心里吐了口气的殷清风,不再去理会这个满是恶意的年轻人,他刚想绕过年轻人去拍门的时候,屋子里却传出一个怒吼的声音。由于这声音是当地方言,殷清风并没听懂。紧接着他又听到了一些人争吵的声音。
殷清风心知里面有什么事情发生,他连门也没拍直接推开就进去了。
进到木屋后,发现这木屋只是第一进,正对他站的位置的对面还有一扇大敞四开的门,门另一侧,一个老汉正拦着一个愤怒的小少年在说什么,那少年的身后是一个仆妇打扮的人背对着殷清风搀着另一个妇人,虽然看不见那妇人的模样,但那妇人显然是在哭泣。这四人对面是两个从年纪和相貌上看是对儿父子。
殷清风的出现,让六个人安静了下来,转头看向了他。
那老汉松开少年走了过来,先是做了个揖,然后问道:“不知这位小郎君来此间何事?”
殷清风见他态度还算恭敬,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询问的语气他还是能听明白的,他和气的说道:“敢问这里是薛公薛轨的府宅?”
那老汉一听这殷清风的口音,回头看向那之前被搀扶的妇人。那妇人整理下容貌,然后走过来先是行了个淑女礼,用生硬的长安话说道:“妾身薛柳氏见过小郎君,亡夫正是薛轨。”
她的长安话虽然不标准,但殷清风终于是确定自己没找错地方。他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跪下磕头说道:“小侄殷清风拜见婶婶!”
殷清风跪下了,身后的阚陵等也站在屋外跪下了。
殷清风等人的举动,让屋里屋外的薛氏族人摸不到头脑。那薛柳氏镇定一下,说道:“这位小郎君请先起身。”
连在李世民面前都不跪的殷清风顺势就起来了,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让其他薛氏族人知道眼前的薛柳氏虽然遇到麻烦了,但是长安城来的县男可是给她磕头的依仗。刚才那个年轻人虽然无礼,但不代表所有薛氏的人都不明白事理。
殷清风也知道人家没有心思听废话,所以他很直接的问道:“敢问婶婶可认识一个叫薛繁星的小娘。这小娘今年十四岁,生辰是十二月初八,她有一位弟弟叫薛礼。”
“啊”薛柳氏听完,不可思议的惊叫起来,然后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巴。但是她的惊讶之情,让殷清风更是确定薛繁星就是薛仁贵的姐姐,如此以来嘛,哈哈哈大唐未来的军神就被自己找到了
惊讶之后的薛柳氏快声的问道:“敢问小郎君是哪里见到那我孩儿的,她现在好不好啊?她和你一起来了吗?”说着伸头向外面望去。
“回婶婶,繁星现在已经被太子妃赐给小子为妾室,现在住在长安,没有和小子一同跟来。”
“太子妃?妾室?长安?”薛柳氏惊讶的问道。
“是的!繁星说她被拐卖之后几经辗转到了长安,被太子妃收为太子长女的贴身侍女。而小子不但是郧国公府的子嗣,还是太子长女的夫婿!”
在薛柳氏惊讶的时候,殷清风眼睛瞥了一下那对儿父子。那年轻人还没什么,那年长的人明显是听明白了,他的脸色不由的变了几变,虽然没显出惶恐的样子,但那神色也是有些慌张。
惊讶过后的薛柳氏薛柳氏一边流泪一边嘴里念叨着:“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夫君,我儿被找到了、我儿有消息了、我儿嫁人了”
薛仁贵走了过来向殷清风磕头,殷清风瞬间将他拉住,“可是薛礼兄弟?”
薛仁贵的“普通话”也不咋地,他恭恭敬敬的向殷清风说道:“礼谢谢兄长带来的消息。自从庶母、阿耶过世,阿姐走散后,礼的阿娘一直心神憔悴。现在听到阿姐的消息,有失礼之处还请兄长务要责怪。”
殷清风打量着这个说话文绉绉的未来军神:和自己同龄的他竟然比自己还高,浓眉大眼的不说,肩宽腰挺的往哪儿一站,很是有股子军神的架势。
“小兄身为后辈,岂敢对长辈无礼。只是唐突而来,给婶婶带来困扰了。”殷清风也客套的说道。
“这家中来了恶客,礼慢待兄长了。”他一边客套,一边回头瞥了那对儿父子一眼。
面色不安的那个长者拉着他儿子走了过来,语气很是不好的说道:“既然你家里来客人了,今天这事情以后再议。”说着,他也不等薛仁贵的回答,径直的带着儿子走了。
薛仁贵见他俩走了之后,“哼”了一声,对薛柳氏说道:“阿娘且毋伤心,兄长从长安而来,还”
“是、是,阿娘一时乱了分寸。”薛柳氏回过心神对自己的儿子说道,然后又向殷清风道歉:“妾身失礼了,小郎君里面看座。几位郎君也请进来落座。”
随后的对话里殷清风了解到他来之前发生的事情的经过。
原来,薛轨生病期间家里钱财虽然没有耗尽,但是之后薛柳氏身体一直不好,再加上薛仁贵还年幼,家里一直没有多少进项。要不是依靠管家夫妻二人顶着,估计败落得更快。
从绛州推广新式耕种之后,薛氏族人将眼光盯到了他们家的几十亩地上了。今日来的父子,从辈分上算,是薛仁贵的族叔爷和族叔。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逼迫薛柳氏出卖那几十亩地。要不是殷清风的出现,已经怒火上身的薛仁贵可能就要动拳头了。
殷清风只知道薛仁贵自小家道败落,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对于殷清风来说这个真的可以理解,孤儿寡母的被欺负,在哪个时期都是常有的事儿。还好他来的及时,要不可能薛仁贵家里不但丢了田地,弄不好还得赔偿医药费呢。
由于薛柳氏的身体并不是太好今天又出现这么多事情,殷清风也没立即劝说她带着儿子跟自己走。在晚上入睡前,他将自己了解到关于薛家的事反复想了想,不把薛柳氏带走的话,以薛仁贵的性情是不可能单独随自己去长安的。
这薛柳氏固然会考虑到薛轨的祭拜问题,但为了儿子的未来和躲开现在的窘境,和他离开应该是没问题的,只是这说辞要斟酌一下。
第二日早饭后的中堂里,殷清风向薛柳氏劝说道:“婶婶,小侄观看你的身体有些微恙。小侄不才,对于医学稍有了解,现在太子妃的身体正是小侄在调理。”
薛仁贵在旁边听着,眼睛一亮,刚想表达什么,转首看向他母亲。
薛柳氏也是一惊,昨天交谈的时候,便观察这小郎君无论是谈吐还是气度都是极佳的,没想到不但精通医学,还给太子妃调理身体。能给这样人物调理身体的,本事得多大啊?
自己这身体每况愈下,若是没有牵挂还好,只是自己的儿郎的年纪距离弱冠之年还要好多年。这些年来,自己的儿郎已经被自己连累得不能进入族学,更没能有机会好好的去学那武艺,如果自己的身体能调养好了,仁贵孩儿也能安心学文习武了。
想到这里,薛柳氏不由得问道:“敢问小郎君,妾身这身体可还能医治?”
殷清风从昨天就开始观察这薛柳氏的气色,虽然他没去研究过中医里的望闻问切等专业的知识,可是单是观看一个人的气色,只需要对一些病理有些了解再加上人生阅历就可以大致判断一下了。至于具体的治疗,那是大夫的事儿。
这薛柳氏的身体状况,如果他没有判断错的话,殷清风可以确定她只是营养不良加上心事太多。心事太多的话,中医里面叫什么郁气內结还是什么的。总之,这样的人的寿命都不会太长,典型的例子就是红楼梦里的林妹妹了。
“婶婶且宽心!以婶婶的春秋年龄和目前的身体状况来看,只需要三年就可以改善、五年后大体上就会无恙了。”
一直憋着不敢插言的薛仁贵,“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还请兄长援手救治礼的阿娘吧,礼无以回报,只好叩谢兄长恩德了。待礼日后定当为兄长效命。”说完,就磕头不已。
殷清风赶紧去拽他,“有着繁星的关系,你我便是兄弟。你的阿娘也是小兄的阿娘,只是我现在还没和嬛儿成亲才称为婶婶的。这一家人何必客气,又何必说什么效命的话呢?起来,快起来!”
这时,薛柳氏劝说道:“小郎君,就让你那兄弟代替妾身行几个礼吧,这也算是成全他一片孝心。”
好吧,古人对礼节都看得很重,殷清风如果真的能调理好薛柳氏的身体,作为其子嗣代替长辈谢礼,谁也没道理阻拦的。
殷清风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站在哪儿,等薛仁贵恭恭敬敬的又磕了三个头之后,他才把军神给扶了起来。
殷清风示意薛仁贵坐下之后,他又对薛柳氏说道:“婶婶,想要调理婶婶的身体,小侄想请婶婶带着如果兄弟随小侄去长安小住一段时间。”
“这”薛柳氏有些犹豫。
“请婶婶听小侄说完。这一呢,可以就近调理婶婶的身体,二呢,长安为大唐帝都,仁贵兄弟到了长安之后,是跟随大儒、还是跟随名将学武,小侄都能安排这三呢,繁星也甚思念家人,否则小侄也不会来此。以前碍于其宫女的身份,只能将这思念深藏心底。现在既然小侄已经来了龙门,如果等小侄回长安后只是带着亲人的消息回去,恐怕她会很失望的。”
薛仁贵豹目环睁期盼着看着他老妈。
“你说的都是这道理,可是仁贵他亡父的坟茔与牌位还需要祭奠、照看才行。”
“婶婶的顾虑,小侄也曾思量过。婶婶你看这样如何:这祖屋以及伯父的仙冢交由贵府的管家照看,婶婶和仁贵兄弟去长安的时候,将伯父的牌位带上。
这长安距离龙门,如果快马疾驰的话,往返也不过三四天。若是逢伯父的祭日,婶婶和仁贵兄弟还有繁星都可以很快便回来的。”
这个时期还没出现烧纸钱的习俗,扫墓的规矩就是献上祭品然后焚香祭拜。
在决定跟随殷清风去长安之后,薛柳氏便开始安排离开的事宜,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临行前的祖先拜祭,尤其是对薛轨的拜祭。
现在殷清风就跟在薛仁贵的身后,向自己没见过面的老丈人磕头。殷清风细数一下,除了襄城之外,他其余的泰山和泰水要不就是已经身故,要不就是不知所踪。这也是为什么自己的那些妞儿们都对闻氏亲近的原因。
武德八年三月十二日,黄道吉日,宜远行、动土建屋。
安排好一切的恋恋不舍的薛柳氏带着兴奋的薛仁贵,离开了她们休养生息的家园,随同殷清风前往长安。
走之前,殷清风对留下来的管家夫妇说,如果有人来还为了土地的事情难为他们,就将那些土地交给他们,等以后再找回公道。
“仁贵,你可会驾驭?”殷清风在马上晃悠着,向坐在车辕上的眼馋的薛仁贵问道。
他挠了挠头,说道:“还不曾学过。”
好吧,未来的军神到现在还不会骑马,不过薛仁贵的大铁戟和铁弓看着殷清风是眼热得很,不过他可没有兴趣学这些冷兵器。
戟是中国古代的一种兵器,在戟杆一端装有金属枪尖,一侧有月牙形利刃通过两枚小枝与枪尖相连,可刺可砍,分为单耳和双耳,单耳一般叫做青龙戟,双耳叫做方天戟。
在和曲艺里,吕布与薛仁贵的武器都是方天画戟。后来有人考证了,吕布用的是枪。那为啥都把他们的武器改了呢?因为这方天画戟比较威风,可以衬托使用者的英雄气概。
薛仁贵的英雄气概现在还看不出来,他现在只是一个第一次离开家门的少年郎,正满是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景色。
薛仁贵在整理自己物品的时候,殷清风问过关于他的这两件武器的事儿。这两件武器都是他前多少代的一个祖先,叫薛安都的留下来的,经过一百多年竟然保养得相当的好。
这大铁戟竟然八十多斤,而那铁弓竟然是五石弓。这八十斤可以接受,这五石弓,殷清风有些怀疑。如果这臂力也是按照重量单位计算的话,岂不是六百余斤?
好在薛仁贵说他现在这弓只能拉出半月的程度,反正殷清风试了试,别说拉倒半月的程度了,就是拉开弓弦,也让他出了满头大汗。
渡过了汾河、翻越了汾河与运城盆地之间的峨嵋岭,殷清风打算从蒲津渡过黄河。
蒲津渡口不远有一处高楼,名曰:鹳雀楼。鹳雀楼以南有个地方,九十余年后,将有一个杨姓大美妞儿出生在哪儿。
鹳雀楼始建于北周时期,历经隋、唐、五代、宋、金七百余年后,至元初成吉思汗的金戈铁马进攻中原,毁于兵火。
一座能存在那么久的的木楼,只有三层高,外观看起来也没有隋唐建筑那么大气威严这楼上的匾额是当时的大冢宰宇文护题的字,看起来也不咋地。
不管这鹳雀楼与殷清风想象中的差距有多大,他还是带着薛柳氏等上去溜达溜达。
上到最高处,殷清风发现不但只有他们有闲工夫溜达,上面还有十几个人。看这些人的装扮,估计也是和他们在过河前登高一望的。
从楼上往下看去,下面的大河的河面很是宽阔。如果殷清风的经验没错的话,这河面最少一千米宽。一千米,在现代时空里,殷清风最少需要跑两分半时间河对面是六盘山的边缘,郁郁葱葱的看起来极为舒服。
登高远望,有才气的人会用极美的语言来抒发下当时的情怀,没才气的,可以大喊几声啊,殷清风很想大喊几嗓子,可是他怕丢人,只好盗用一下了:“真是好地方啊,看着就心胸开阔,正是: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啊”
“好一个: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只可惜这诗句还不完整啊,可惜,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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