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似水流年（1/2）

进了腊月，眼看的就是新年。白府上下内外一新，装饰的庄重典雅，古朴朴素！

青芷仍是在府中闲着，每日不过看几卷书，同巧儿嘲笑一回。缘木却日日外出游荡，都是些鲜衣怒马的公子，做的不过是些喝酒听曲的事情。白金坤不过在书房中和些书生士人谈诗论道，确也不管缘木怎样。

看看腊月将尽，缘木也收敛起来，有时在花园中舞一回剑，有时在自己书房中临帖练字。却也是逍遥日月，为人不羁的年纪！

于是除夕之夜，一家人团圆饮宴，然后听外面鞭炮声劈啪作响，都在孙氏上房里间吃些果子，一家人守岁。孙氏见家人都在，不免高兴，便和白老爷说些闲话。青芷缘木在旁边吃果子，家下婆子们都在外面听吩咐。

一时天已至三更，青芷已趴在桌上，朦胧欲睡，缘木却还熬得住，但也要请辞回房。孙氏便命孙嚒嚰将小姐青芷送回房去。缘木带着六儿一转眼的自去了。

除夕之夜遂罢。第二日是初一，仍是亲戚相与世交来拜年，不免要留宴，尽日相陪。青芷缘木也出来见客，称呼世伯姑母姨娘之类，听戏，饮酒，热闹喧哗处，自不必细说。一连几日如此。至八九号以后，客人才慢慢的少了。青芷因连日应酬，不免的就觉得乏累，至九号以后，便不出门，躲在房间休息，只说是偶感风寒，不宜见客！孙氏白老爷宠爱女儿，也只得罢了！

转眼新年已过，又是冬未尽，春将回的时候。青芷不敢除去冬衣，确整日的站在廊下，盼着春天气息的到来。算算青芷今年已经十三岁了，褪去孩子的形状，也是少女的体态了，只因自小脾胃不好，因此上看上去瘦削了些，身量却比一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还要高些。青芷穿了一身素净粉嫩的小袄，缎衣，披着大红的羽缎披风，站在廊下看那几株竹子，一棵海棠。海棠墨绿的叶子经冬未凋，如同残荷之叶，惹起青芷无端的许多感伤。

青芷的这样急切的盼了将尽月余，春天的气息才终于姗姗来迟，桃树吐出嫩嫩的花骨朵，东风一吹，一树桃花，风再一吹，坠落片片残红了。青芷便携一卷书，坐在后花园的花厅内，饮酒读书。正读书时，偶一抬头，看到一树玉兰风送清芬，倒也得古人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之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