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应是旧人归来（1/2）

礼部的人倒是想得周全，知道他们进京最后走的水路，进宫的路上准备了软轿马车，不过因为事先没想到凌清宇会一同进宫，轿子只有一顶，好在凌家人向来不计较那些，姑侄俩一前一后进了轿子便慢悠悠的往宫里去了。

一路轿中无话，凌意欢也不过闭目养神，倒是梧桐跟凌清宇竖起耳朵听了不少街道两旁的闲言碎语。

甲说：“你们刚才看到没，那位就是凌家六小姐，倒是有些倾国之姿。”

乙说“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啊，全京都少了漂亮的小姐贵女不成？咱们侯爷可是天下一等的英豪，是所有姑娘梦寐以求的对象，而且听闻早前的百花节侯爷亲自为江家大小姐戴花祝贺她成为这一届的百花仙子得主，两人怕是早有情愫呢。”

丙说：“也是，凌家虽说一门忠烈，可到底是只剩一堆弱残了，天恩再浩荡也不过如此了，凌家还能不能再站起来谁说得准。”

丁说：“你们懂什么，这位凌六小姐估计就是知道这些所以才刻意在皇上下旨让她选亲的时候选了侯爷的，攀着侯爷这棵大树，以后凌家也不就好歇凉了嘛。”

凌清宇忍不住火大，正想挑了车帘骂那些无知之辈却被凌意欢拉住了手臂：“他们说的都是事实，你要接受。”

对，是事实。凌家灭门，皇上为了安抚让她在京都贵族中任选夫婿，她选了皇上身边最当红的一品大将军外加护国侯爷的娄煜，知道他是怎么云端高阳的人物，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自是配不过，但靠着歇凉确实再好不过。

当然这也只是表面的用意，梧桐更知道小姐选娄煜的另一层深意，她伸手握住凌意欢的手：“他不简单的，小姐一定一定要小心。”

五小姐的悲剧她不想再发生了。

凌清宇暗自咬牙，他一定要强大，强大到再没有敢这么说他们凌家的坏话。

正这时一只黄色小雀飞进了轿内，这样一件小事车外的人自是不会在意，凌意欢伸出手，那小雀轻稳落于她掌心啾啾啁啁的叫唤起来。

凌清宇跟梧桐就这么静静看着，对于家人而言，他们都知道凌意欢生来有一个异于常人的能力，那便是能辩百类之声，可沟通天地万物，说起来有些神，凌家家主凌扬在世时便说过也许凌意欢原本就来自不平凡的地方，所以才会有这不平凡的力量。

稍时，小雀叫毕，她放走了小雀，抬眸眼底有流光闪过。

“小姐，一切顺利吧。”梧桐问道。

凌意欢点头：“小鸟带来了奶娘的消息，虽然五日前跟我们分道走了陆路，现下已在安乩城外的一座静心庵住下，似乎一切安好。”

“奶娘也真是奇怪，死活不愿入京。”梧桐皱了下眉。

“那江家呢？”凌清宇又问。

“江家！”凌意欢深吸了口气，入京要借住的地方自然还是要知己知彼的好，自己的能力还是有好处的，探点消息什么的借用动物之能也不必引人起疑，她道，“小雀刚才跟我说，江怀恩虽为左相不过权柄完全没有娄煜掌握得强大，江府内嫡出有一子一女，江老夫人因不喜庶出，所以江怀恩这个表哥虽然后院有些姨娘，但庶出只有一个女儿，倒也算个异类了。”

放在京都这样的地方哪个权贵之家不是三妻四妾嫡庶成群，江家能是这般确实有些异类。

“那看样子内府不是很复杂，应该很好相处。”梧桐点了下头，凌家就从来没有庶出，所有儿郎皆只娶一妻，兄友弟恭也从不争抢。江老夫人跟已故凌家主是亲兄妹，想来有几分凌家血性也不奇怪了。

“他在宫里。”最后凌意欢又加了一句，她微眯了下眼，他没到渡口来接她，却在宫里等她，呵，好计算，可惜她不会让他得逞。

梧桐怔了一下，定也是刚才那雀儿带来的消息，凌清宇冷哼：“纵他现在跟天之骄子差不多少，但他若是敢负姑姑，我也绝不饶他。”

凌意欢淡淡一笑，回道：“那姑姑的幸福就全交付到清宇手中了。”

说起来娄煜确实跟天之骄子差不离了，近几年来受尽皇恩，从都尉到一品将军再到加封为护国侯，一路向上，再立功只怕封为异姓王爷也不是不可能，皇上对其更是信任有加，什么事都不相瞒，听闻御书房娄煜是常客，跟皇上促膝夜谈都不是一回两回，大周好些皇子都嫉妒眼红得发光呢。

入得宫来，粉墙青瓦，翠树红花，一派的瑰丽景象是边境见不到的。梧桐跟凌清宇倒是一路张望不已，凌意欢却在想着些心事，知道这次觐见对皇帝来说不过就是嘉奖凌家的奋力抵抗以及安慰凌府一门忠烈罢了，但她却得借这个机会说些更要害的事情。

“侯，侯爷？！”她正自想得出神，却听前面带路的钱大人突然出声。

三人齐齐望去，只见那人一袭鸦青色联珠团窠纹立肩衣，锦袍玉带，宽肩正胸，步伐稳健的行来。玉冠高束发，浓眉挺鼻，中庭饱满，轻抿着双唇，双眼神色清朗，大抵因为常年操练兵马的缘故，皮肤略些棕深，却越发添了两分男子气概。

好一个玉树临风，威风堂堂的护国侯。

“钱大人辛苦了，你回去吧，这儿由本侯亲自送六小姐去御书房。”娄煜声音清朗，听得人如洪钟震内，不尖嚣却实在。

“那就有劳侯爷了，下官告退。”钱大人笑了笑赶紧作个揖就走了。

梧桐很不喜欢这个娄煜，尽管不得不承认人家确实是年少英才，世间少得，但一想到五小姐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