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消失的刺猬（1/2）

【献给亲爱的读者李笑笑】

何时养起这刺猬来的呢？我实在是记不清楚了，反正无缘无故它就出现了，就像我是什么时候学会走路的一样，记忆里的确是没有这样一个记录。再者说，我这人从十二岁到现在，神经一直恍惚，浑浑噩噩的，时而会忘记一些东西，时而会想起一些不是我的东西。就像五年前的那个晚上，我抬头望星空，然而在下一秒，我似乎变成了星空，或者说是星空中的某种东西，反正我是俯视着大地的。而且是十分真实的，不是幻想，只是记忆中的某一部分，它就像我昨天早上喝的那杯白咖啡一样，可以断定我是经历过这个的。

再来说一下刺猬，这个像似某种神灵的球状动物。我可以隐约想起它在我见到它后第一次的是一株四叶草。我那片半亩大的三叶草绿地，是我最喜欢的地方。我在一开始其实打算种辣椒的，不但利用了这块地，还能赚些钱。我种了有十株，可现在似乎尸体都化作了泥土了。这是因为我在种上辣椒的两个星期后种了一株三叶草，总共就一株，大小就像手掌那么大。此后的一年里我也没有管它，等我想起来再一次来到这里时，它们已经越过篱笆，长到了邻家。我是上分惊讶的，因为我并没有想着这三叶草可以长这样快，而且长这样盛。于是乎，我的后花园从原来的硬泥地变成了一片三叶草地，若是估一下价值，我猜应该不下于一万元人民币。因为这是良种的草，草质无比的好。怎么个好法呢？大概就是那种类似于棉花的柔软，但被踏过之后，立马就可以恢复原样、立起来的那种好。我开始发现有许多动物光顾这片草地，有棕兔子、花狗、白猫，甚至有松鼠、猫头鹰和狐狸。我们这里的狐狸是不吃什么肉类的，因为它们每晚都有鱼罐头——每家的门口都放上一个鱼罐头，我常常放黄花鱼，因为这种鱼比较便宜而且做起来不是太难。而有的大户人家，就要弄得丰盛一点儿了，什么红鲤鱼、沙丁鱼之类的。我有几次想看一下狐狸是怎么来吃的，但到了半夜也没见狐狸的影子，便倒头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眼前的罐头已经空了。我觉得这很神奇。这时就会有人问了，那白猫呢？白猫会不会偷走吗？我想是不会的，因为白猫是邻家老太太养的，它们只吃火腿，腥味闻不得。然后就是松鼠，松鼠我是未亲眼所见，但我在角落里发现了松鼠的粪便，所以断定一定有松鼠来过。至于刺猬，我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动物来过的，而且我也肯定它未来过。因为刺猬若是来过，那我的三叶草一定会被刺地满是洞。而且像它这种行动迟缓的动物，应当很少来我们居民区的

继续说刺猬吧！我的哪一只刺猬，或者说暂居在我家里的刺猬。一开始我是不大了解刺猬吃什么东西的，所以我什么东西都给它，可是它什么都不吃，不论是美味的蛋糕，还是香醇的咖啡，亦或是我最喜欢的甜食，它是都不吃的。于是我想着，就把他放在草地上去吧，也许它喜欢觅食。我把它运到了草地那里——为什么要用运呢？因为我实在是不敢用手碰这个满是刺的家伙，而且它总是团成一个球状的。它到了草地上，随便咕噜了几下，就打开了那个球，爬在那里。然后伏在地上飘来飘去，似乎它的脚是轮子做的。过了一会儿，它停了下来，然后翻过身来，仰面朝天。我很好奇，就走了过去，我看到它正抱着一个四叶草在啃。我以为我又开始神经短路于是便像落进了水里的长毛狗一样，用力帅了一下头。我再数，竟然还是四片叶子！我开始想：要么是我的病情加剧了，要么就是这刺猬不是一般的刺猬。后来证明我的第一种想法是错误的，而第二种想法是出人意料的完全正确。那刺猬的确是把那根四叶草吃尽了，吃尽之后竟然还动动那长鼻子下的粉色小嘴巴，若是我没看错并且没有记错的话，那时它笑了一下。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世上会有这种生物，不可亲近，却又可亲近。

从那以后，我几乎每天都用铁推车垫上一块布把刺猬运到后院的草地上去。更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是它竟然每一次都可以找到一根四叶草来吃，不多不少，只吃一根。而且它从来不吃其他的食物，我很奇怪它是为何可以不吃东西而维持生命活动的，更奇怪它为什么每天都要吃一根四叶草，最奇怪的是为什么它可以这样轻松而准确无误地找到四叶草。那时我想：也许它正如爷爷以前说的那样，刺猬是神灵的化身。神灵嘛，自然要吃一些不容易获得的东西，例如天地精华、日月精华、香火或是人参灵芝什么的。刺猬应当是被天上什么东西给挤下来的神仙，或者说是贬下来的。反正它现在不是神仙，所以食不得什么天地日月精华，只好吃我的四叶草——这是我的看法。

也许是四叶草吃光了，它竟无端消失了，很奇怪。是这样的一件事——我那一天在和我老婆生气，老婆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生气也是很可爱的那种。我为了让她不再生气就演了一出戏，而且这出戏是真的精彩，精彩到她看完之后直到现在也未生我的气。是怎样一回事呢？是这样的——我也不记得她为什么不开心了，反正我想着让她开心。一开始我那刺猬来逗她，一开始她不理我，直到扭着头对我大呼“走开”。我才想着骗她开心一下——以前这种方法是非常管用的。于是我千求万求她求到了我的表演的“现场”。我把那只刺猬放在一个铁板上，下面放上一个箱子，然后拿了一个白色的塑料筐罩住了刺猬。刺猬很配合，一动不动。我本想着是这样的——把布盖上之后，抽下铁板，然后再偷偷放回去，刺猬就掉进下面的纸箱中，我打开后，刺猬消失了——就是这样。于是我盖上布，然后开始抽铁板，但我的动作实在是太浮夸，她一眼就看破，说：“我看见了。可真是无聊。”

我正想拉住她给她解释，不想让她走，谁料想我竟然被布给绊倒在地。我很难堪地起来，而她却一直看着纸箱那边。

我问她：“怎么了？”

她用手指着我背后，说：“刺猬呢？”

我转过身：“这不是在纸箱里嘛！”

可是纸箱和筐口都朝上，里面空空如也。我立马走向前去，仔细观察纸箱。我并没有再见到我的刺猬，我只看见里面有一封信躺在那纸箱里。我拿了出来，这信很厚重，可以摸出有四五页，只不过是纸太厚，而且叠了两次的缘故。我撕开信封，上面道：

[你好，我的朋友，

我想我应当先感谢你这一百零一天的照顾，并且感谢你那一百零一根四叶草，真的，无比感谢。我想你应当看得懂中文，于是我便不再用葡萄牙语来写了，虽然说写成那种经常写的字也行更值钱，但为了让你读懂明白吧！原谅我没有给你带来更多的利益。

不过我认为这封信要比我给你任何东西都要好，因为它将带给你的是不可估量的利益或者说是幸运吧！在这一百零一天里，我始终在洞察你这个人（原谅我做这样的事情），你的心里所有想法我都记在了心里。我发现你不仅仅是一个十足的疯子，而且是一个十足的天才，在幻想上、在推理上、在洞察力上、在情节掌控上都是一个十足的天才。我不敢想象在未来，你若是成了一位作家，会写出何种让人惊叹的、惧怕的、尊敬的、颤抖的作品，我想你一定是一个空前绝后的大作家，世界人都会为你高呼，他们将因为你的名字而奋斗一生。真的，我敢肯定。一个觉悟高的人并不需要在别人面前展现何种才华，他只需要把握机会，一举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