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二章 小人物三十二（2/2）

老板听到这个称呼收敛了笑容，仔细打量曲景福，半天后颤声道：“你是小福子？”

“嘿嘿，是我。”曲景福笑道，他指向席乐安，问老板，“你看这是谁？”

老板转头看向席乐安，上下扫描了一遍，道：“这是小安子，是不是？你们当初刚进宫就在一起，比亲兄弟还要好。没想到过去了二十多年，你们依然在一起。”

席乐安笑着站起身，对老板寒暄：“小卓子，好久不见啊。”

故人相逢，除却席乐安这个半途穿过来对小卓子耳朵印象不深，曲景福和小卓子都很激动。小卓子将曲景福和席乐安带到边角的一张桌子旁，三个人回忆过往诉说自己的经历。

“我就知道你们没有死。”小卓子道，“当初听说东宫的太监都被杖毙后，我还难过了好几天，后来看到小福子送给我的药丸，我才想到，既然你们都送给我一颗假死药了，自己手上肯定也有假死药。说不得你们靠着假死药逃过一劫呢。嘿嘿，现在看来，我猜测的都是真的。你们真的靠着假死药装死逃过了死劫，还趁机离开了皇宫。”

曲景福向着小卓子竖起大拇指：“聪明。”

小卓子嘿嘿地笑，问道：“你们离开皇宫后回了家乡？在家乡生活得挺好的啊？”

曲景福闻言默然，神色变得黯淡。

“怎么？回家乡过得不好吗？”小卓子疑惑地问。

曲景福叹了口气，开口道：“我们这种身份，家里的人很难接受。”

说着他将自己的遭遇讲给了小卓子。

小卓子一时也黯然，道：“幸好我已经没有亲人了，也就没有返回家乡。说不得会遭受各种各样的白眼和鄙视。还是待在京城好啊。新政府讲究人人平等，也不难为我们这些太监，还说我们都是可怜人，给我们跟普通人一样的待遇。”

曲景福闻言点头，这样的待遇是自家儿子提出来的。他没有向曲浩岩隐瞒自己曾是太监的身份，曲浩岩不但没有瞧不起他依旧尊敬他这个父亲，甚至因为他的原因很是善待皇宫中的太监们，给他们恢复自由和民籍，让他们如同普通人一样拥有公民权利。

曲景福问：“你这么多年一直生活在皇宫里面？”

小卓子点头：“我的运气算不错，后来被掉到了御膳房中烧火，那里虽然也有勾心斗角有着危险，但比起其他地方来要少许多。你知道，我不是一个喜欢出头的人，这样反而更安全。你给我的假死药，我也没有机会吃。就这么过了二十多年，朝廷被推翻了，皇帝被打倒了，咱们这些太监都被放出了皇宫。”

小卓子继续道：“我在御膳房中学了一些做菜的本领，我本身是金陵人，学得更多的就是家乡菜。我不想回家乡，就用新政府给我们的遣散银子在京城买了一处小院子，然后开了这么个小摊子专卖金陵特色小食养活自己和徒弟。”

他指了指在摊子前面忙活的青年道：“小德子是我在宫中收的徒弟，他跟我一样亲人早就死绝了，便也没有回家乡，跟着我这个师傅生活，说是以后帮我养老。嘿嘿，以后我也能够子孙绕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