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跪香（一）（1/2）

“跪下！”道长站在堂前，面无表情地命令道。

古牙与古米扑通一声听命跪下，垂头丧气一副苦瓜脸。

古米斜着眼偷瞄了道长一眼，见他面无表情，没了一开始气头上声色俱厉、怒发冲冠的样子；反倒是看似心气平和，难道是怒气消了？那说不定不用受罚了？心底未免喜滋滋，差点这一份喜悦就由心底溢出，爬上脸庞，不过最终还是刻意掩盖住了。

道长没说什么，转身离去，进房去了。哈哈，看来古米猜中了，心底未免万分得意，也就是意思意思一下，毕竟是初犯，不懂嘛，小小惩戒一下，跪着反省一下就好了。

正在暗自高兴的当口，道长忽的又从房内出来，身影一闪就来到他们跟前，不敢抬头看，用余光一扫，只见他手中拿着一把戒尺样的竹板，还有一把戒条，是由几根竹枝捆扎而成。心中不禁咯噔一下，刚刚仅存的侥幸瞬间烟消云散。

“古牙，趴凳子上去！”道长手一指前边的长条凳，不容置疑命令道。

古牙默默起身，踱步过去，心里虽然七上八下的依然乖乖趴在长条凳上。

未及准备，只听“啪”的一声，响彻天际，这声音绝对响彻天际！抽完道长还补充了一句：“这是戒尺！”

不待酝酿，又听“咻”的有一声，直刺入心，这声音绝对直刺入心！抽完道长又补充一句：“这是戒条！”

紧接着，道长冷冷问道：“戒尺，戒条，哪个更疼？”

古米心中祈祷着，一定要说戒尺啊，一定要说戒尺啊，千万别老老实实说是戒条啊，当然要撒谎，诚实在这个情况下有意义吗？还不是自己给自己找死么？古米内心涌起一阵冲动，想替古牙做答，因为他有一股不祥的预感。

古牙泪眼婆娑地回过头，强忍着疼，打着哭腔答道：“戒……戒条……更疼。”

古米听到古牙这么回答，顿时心如死灰，果真没让自己失望，唉，没指望了，老老实实挨打吧。

闻及此，道长把戒尺往八仙桌上一放，手中拿着戒条。吞吐运气，手起条落，“咻，咻，咻……”。七下！足足抽了七下！每一下都是卯足了劲！丝毫不手软！抽了三下之后，那钻心的疼就跟要人命似的，由屁股开始火辣辣散开，浪涌般一阵阵钻心涌脑，想躲想逃，但是稍微蠕动一下，落下来的力道感觉就更重了十分，疼得喊不出声。

“回去跪着！”打完，道长说道。

脑袋被疼痛占据，意识迷离，古牙回头看着道长，不明所以。

“回去跪着！”道长见古牙没动，又说道。

“哦”古牙反应过来，连忙从凳子上滚落，连滚带爬回去。一跪，脚后跟碰着屁股，又一阵难受传遍全身，这要跪着可不容易啊，只能撑着腰，晾着屁股。

“古米，到你，趴着！”道长招呼道。

失神地看着古牙，看着他那痛苦的样子，好似都能感受到那钻心的疼痛，不由打了个抖索。回过神，抬起头可怜兮兮看了道长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站起身，缩手缩脚走到凳子旁，回过头，看了看道长，欲言又止，无奈，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趴在了凳子上。

“啊，疼，疼！”道长刚举起手，都还没打下去呢，古米已经鬼哭狼嚎的哭开了，妄图唤醒道长的怜悯之心。

“一”都还没打呢，他已经在撕心裂肺的开始数了。

“咻”道长可不受他这点小伎俩的蛊惑，狠狠地抽打起来。

“二、三！师父，疼！”才抽一下呢，古米已经算到三下了，该说他聪明呢，还是小聪明呢？这下就算连连求饶也没用了。

“咻，咻……”就担心没教训到位，下手一次比一次重。

抽了几下具体也没数，反正是七下往上，十下往下，应该有九下。不过据古米数的次数来说，那是十七下，妥妥的，看他，趴在那里，奄奄一息的样子。

“回去跪着！”道长也命令道。

古米艰难的撑起身子，结果屁股一下碰到凳子，哀嚎了一声又趴了回去。一边呜咽，一边拭泪，从凳子上滑下，然后手四肢着地，手脚并用的爬回去跪着。

道长也不知道能不能体会到他们的痛，反正他也没说话，自顾走到旁边厢房，抬出一张矮桌，放在他们面前，再返身回去拿出一个香炉，五根线香，还有一个小药瓶，然后点燃一根香插在香炉中。

“这根烧完了，你们再点上一根，一根根来，这五根香跪完，你们才可以动。”

“等香烧完了，你们就用这药瓶里的药擦一下屁股。”道长补充到。

“记住了！没有我的吩咐，你们不得离开这里！再敢胡乱行事，我打断你们腿！明白了吗？回答我！”道长说道。

“是……”古米有气无力的答道，看着好似就剩下这一口气了。

“是！明白！”古牙轻声的回答道，看来他是认罚了，知道自己做错了。

接着道长收拾东西回房，就又急匆匆地出门去了。

大门关上的那一刻，古米内心的狂喜都快溢出在脸上开成一朵花了。

“呼……”古米不禁松了一口气，一边摸着被打疼的屁股，一边站起身来。

“好疼，你不起来活动一下嘛？”古米跟古牙建议道。

“不用……”古牙断然拒绝。

“我被打了十七下呢，可疼死我了，哎呦，哎呦，哎呦喂………”古米嘴里哼哼唧唧地哀叹着。

“呐，呐，呐！别！偷！懒！我可看着你们呢。”此时只听身后传来一声呵斥。

“姑……姑奶奶……你怎么在？”古米回头望去，只见姑奶奶站在天井处盯着他们倆，惊讶地问道。

“我怎么不在啊，你师父让我看着你们俩，哼，你们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别偷懒！”姑奶奶双手抱胸，铁面无私地说道。

“哦……刚才师父往死里打我们，屁股都快被打开花了，你就只顾看热闹，哼！你黑心！”古米委屈地控诉道。

“啊，啊，啊……你胡说！打你们的时候我可不在呢！我刚刚才出来的！你诬陷姑奶奶！”姑奶奶单手叉腰，单手指着他，瞪圆了大眼睛，火冒三丈地反驳道。

“我被师父打了十七下呢！屁股都肿了，让我们偷偷歇会嘛，都疼死了，不信，你问他。”古米指着古牙诉苦道。

“那我不管，你师父让我看着你们，我就要看着你们，好好跪着，跪完了才能动！哼！”姑奶奶走上前来，刚正不阿地威胁道。

“不跪，哼！”古米头一撇，犟道。

“好，你不跪，那我记着，到时如实跟你师父说，看他怎么收拾你！”姑奶奶气得往凳子上一坐，转过头去，不理他。

“最毒妇人心，哼！你就不能你就睁只眼闭只眼，装作没看见吗！”古米撇着嘴抱怨道。

“你师父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不老实，我就跟他说！我只听你师父的，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姑奶奶没好气地说道。

“哦，你没良心！你忘记我大晚上去帮你找那个玉手镯？他帮你找鞋子的啦？”古米期望姑奶奶能还这一份恩情。

“那是你师父弄丢的！又不是我弄丢的！你们去找回来，是在帮你师父的忙，又不是帮我的忙，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欠你什么，哼！”姑奶奶顶了回去。

“你……”古米一时语塞。

“那你就真这么铁石心肠，一点都不心疼我们吗？”古米继续挣扎着说道。

“不！心！疼！你们肯定做了坏事，你们要是乖乖的听话，他怎么会罚你们啊？难道没事做，罚着你们玩啊？”姑奶奶剖析道。

“喂，你到是说句话啊……”古米没辙了，转头向古牙搬救兵。

“……”古牙低着头没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