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无疆（2/2）

“不……”沈炼不甘心的抬起头来：“您说的对。但也不对。这世间苦海，红尘作弄。冥焰是因为我被剧毒的。她本不该死啊，死的应该是我，是我。地藏王菩萨求求您，求求您给我指一条明路吧，只要能救焰儿，我做什么都可以。”

“哦？”老头抬起头来，呵呵一笑：“想打破公平的枷锁？”

“是，我看到的世界，和您希望的世界，是不一样的。公平，和平，永远都不会彻底存在，只要有人，有神，有心魔在，这个宇宙都永远不会拥有和平。我们本就生活在一个自欺欺人的世界里，所有的公平都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不是吗地藏王大人？”沈炼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老头喝了一口茶，点了点头：“这话，倒是不假。所以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意思，你可明白？”

“我？”沈炼愣了两秒，猛的点头：“菩萨大人从放弃成佛的那一天就已经知道，地狱，是永远都不会空的，所以您……”

“好了好了。”老头笑道：“明白就好，不必说破。不过救冥焰不可能。她命数已尽，我不可能为了阎王的女儿，就破坏规矩。如果是一个普通人的孩子，我或许，还会出手相救。就因为特权，多少普通人得不到公平的待遇。冥焰，又凭什么？再往下的我就不说了。你……赶紧走吧。”

“不！！！！”沈炼死死盯着地藏王，咬牙道：“普通人您会救，可就因为她是特权的女儿？因为她是阎王的女儿？您就不救？您，还真是反着来啊。”

“不然呢？”老头笑道：“如果连我都不能保证公平，还有什么人，什么事，是公平的？就因为她是阎王的女儿，我若救了。这天地人鬼神该怎么说我地藏王？亿万魂灵，岂不是寒透了心？”

“好，我不跟您犟这个。”沈炼匍匐在地：“我就一个头，一个头的求您。我用我的灰飞烟灭的代价，换焰儿一次活着的机会总行吧。”

“你若能磕到灰飞烟灭……”地藏王微微的抬起头来：“我们再说……”

“一言为定？”

“我没答应……”

“地藏王菩萨，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我懂。既然我无法从公平的角度说服您救冥焰，那我就一命换一命，用我灰飞烟灭的代价，换焰儿一条小命。”

“好！”老头笑了，挥手一指：“你看，这条天路崎岖不平，刀山剑海，毒蛇猛兽，岩浆喷发，处处都是夺命勾魂的地方。十八层地狱和这里比起来简直就是幼儿园和sd技术哪家强，你若能一路磕头走完这一程，不论生死，也算换了冥焰的一条小命。不过冥焰的时间不多了。你还看我？”

“懂了。多谢地藏王菩萨！”沈炼激动的二话不说磕头跪地，一步一步，往山路磕去。

歧天之路，弯曲不平。

沟壑凛冽，巨石蓬松。

鬼谷凌绝。天音荡荡。

走兽毒虫，烈火岩浆。

刀山剑海，滚吧雷石。

一路无尽，以至风雨无疆。

天地末路。

……

望着沈炼一步一磕头的远去背影，地藏王笑了一声：“快点吧孩子，冥焰的时间不多了。你无法从公平的角度劝说我，就只能有这种极端的方式替冥焰换一次小命的机会。可是时间……你的抓紧了。再耽误下去，就是我过去，也回天无力。”

“您放心，我就是死，就是灰飞烟灭也会磕完这一路。地藏王菩萨您答应过我，您记住，您答应过我的……”说完，沈炼就惨叫一声，跌入了歧天之路的混芒刀海里。

眼前，一片炙热的岩浆轰然滚落。整个人瞬间骨肉分离，四分五裂，只剩下一堆白骨狰狞。

还在艰难的，痛苦的，一步一步，磕着头，嘶吼着，绝不低头。

“好！！！！”地藏王点了点头：“你就在这磕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