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地狱十八层(1/2)
第二十七章地狱十八层
清晨又下起了雨。
天气凉爽了不少。
洛书正研究着水牢里送来的供词,这些水匪经过拷问之后,皆是对那戴着狻猊面具的人印象不多。
只言片语。
每个的人供词还不甚想同。
单单是身高上就有四五个人执不同意见。
具近距离接触过他,有人说他身高七尺,有人说是八尺,有说他身形佝偻,八成是个老头子,又有人说他并非是男人,而是个太监……
洛书被这些信息绕的头晕。
不过有一点值得肯定,这面具男的武功不弱,当时,叶沉与赫连玦连手,都没能直接将他抓住。
现在局势已经明朗,季羡之无疑是要zào fǎn的,但洛书总觉得单单凭借着季羡之一个人,是无法撑起这zào fǎn大计的。
不是她看不起季羡之的智商,单单凭借还没入驿站,这家伙就想下手弄死她的这种冲动的劲,她就知道这人干不了这种活的。
必然他身后有一个极擅谋划,极善隐藏和伪装的人,在后面指点江山。
而这个极有可能是与水匪联系,并从中间充当桥梁的面具男!
叶沉这几日也很忙,只有晚上才会出现在自己房间。
白日里连裴述的影子也看不到,不过她总觉得身边有人在暗中保护她。
小桃这丫头照样混迹于元府。
“洛大人……”
洛书一抬头,便见元敏脸色苍白,哭的梨花带雨,正要闯进来。
她赶忙将那供词给收起,“公主有何要事?”
元敏平日里虽然对她大呼小叫看上去不是很礼貌,但还是比较尊重她的。
“我,我奶娘被人给杀了,爹爹不让报官,说是最近府里事情太多,你断案如神,求求你一定要帮我找到杀害奶娘的凶手!”
洛书瞳孔一收,“又死一个?”
元敏点点头,可以看出这次的死者与她关系匪浅,否则,也不会哭成这样。
“人在何处?”
元敏道“随我来。”
……
洛书本以为奶娘应该住在后院,却没想到元敏竟然带着她向着西院走去。
远远的看见假山前之,是元烈正愁眉紧锁的徘徊。
见到洛书的那一刻很明显吃了一惊。
他狠狠的瞪了元敏一眼,一脸苦笑,“洛大人,小女又去麻烦你了,元某本想着此事报与知县便可,可接连几日府中出事……难保有人于暗中相害,若让陛下知道……”
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看上去着实不太好过。
“先让我看看死者!”
元烈狠狠瞪了元敏一眼,只得亲自在前面引路。
让洛书吃惊讶的是,这次的死者竟然是在冰窖里被人发现的。
沿着盘旋而下修葺完整的阶梯,阶梯两边镶嵌着已犯起铜绿的兽形铜灯,将冰窖照的暗幽幽的。
下到最后一阶时,地面上的光和热已完隔绝。
洛书下意识的抱紧了手臂。
她往日只知道岭南一带的人喜欢修建大冰窖,但没想到这里竟然修的如同一个缩小版本的地宫。
一排一排与地宫同高的冰墙,像是图书馆里的档案架一样。
冒着幽幽的寒气。
阴森森的,不知哪里传来滴答滴答的声响。
元烈也有些为难,他指了指那一侧冰墙之后,“就在后面,元某有些不便,洛大人,还请自己过去吧。”
随即元烈火眼神古怪的看了她一眼。
洛书想着,难不成这尸体有异常?
刚走两步,却听身后传来元敏的声音,“我也要去,我也要去!”
元烈,怒斥道“去什么去,会吓着你的!”
“不,我一定要见奶娘一面!”
洛书回头看了一眼元烈,“既然公主此执意,不如请公主一同前去。”
元烈欲言又止,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一不留神,元敏早已越过他的阻拦,匆忙跑到了冰墙之后。
只听哇的一声,元敏竟然哭了出来。
洛书急忙绕过去一瞧,竟然傻眼了。
她现在似乎能理解元烈那种古怪的眼神和欲言又止的神情了。
只见那一块冰墙之上,被人凿下了四个洞,分别镶嵌了木头桩子。
元敏的奶娘芦氏呈一个大字,被人死死的钉在了上面。
眼睛睁的大大的,已经凸了出来。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身上的衣服被人数扒光了,身chì luǒ的被钉在冰山之上。
嘴巴微微张着,紫黑色的唇上有微霜。
脖子里的血管凸出,极是瘆人。
洛书拿着油灯自上而下照了照,身青紫,尸体的僵硬成都已很厉害了,很显然是被活活冻死在这里。
元敏哭声更大,洛书听着头疼。
她回头对着冰墙之后的元烈道,“将军,还是找几个人将芦氏抬出去吧。”
元烈低叹了一声,“洛大人,我知你断案如神,公私分明,但这毕竟是我元府的私事,能否请洛大人私下查明,为芦氏讨回公道,这官,能否不报!”
洛书冷笑一声,“元将军,虽说你府上之事,本官无权置喙,但人命关天这四个大字,想必将军也是认得!”
元烈听她出言讽刺也不恼火,“大人有所不知,这并非我元某之意,只是这岭南并非大人所见一般简单,我元家不能再遭此劫难了!”
洛书缓缓绕过冰墙,稀疏的光影里,见元烈身形竟有些佝偻,或是这几日来事情的发生,已然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
她也并非纨绔不化之人,既然现在人家屋檐下,该低头的还是要低头的,“既然如此,那便听将军的吧。”
芦氏的尸体很快被人抬了上来。
因为人是被活活冻死的,身上又yī sī bù guà,只能先盖着件衣服,抬了上来。
冰窖里,洛书已巡视一遍,除却那几个木桩之外,并没有任何可疑之处。
而元家,家大业大,地窖里铺的青石板。
因为常年潮湿,并没有留下可靠的痕迹。
如同被拔舌而死的刘氏一样。
与之不同的是芦氏虽是元敏的奶娘,但并没有在元家卖死契。
倒是她的丈夫,是替元家农庄里管着账的人。
事发之后,芦氏的丈夫连夜赶来,抱住尸体大声痛哭。
芦氏与其丈夫有一子,但幼年因病早夭了,至此两人膝下并无儿女。
不过因着元敏的关系,元家对其极是照顾。
洛书打量着芦氏的丈夫,看上去是个极可靠本分的,对其妻子芦氏也是言听计从,夫妻二人感情甚笃。
据小桃那传来的消息,芦氏平日里对人也是极和善,从没有对任何人恶语相向。
也没有得罪的人。
平日里除了做一些活计之外,几乎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元家才会选她做元敏的奶娘。
这样一个不得罪人,也不愿意出门的人,竟然被人扒光了衣服,绑在冰墙之上活活冻死!
真是匪夷所思。
凶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而他这样做的动机仅仅是杀人?
她有种直觉,元家两个家仆被杀,是同一个人做的,而这个人,极有可能在近期内还会再次做案。
目标,元家的下人!
……
叶沉回来的时候,便见洛姑娘正坐在青灯之下埋头思索。
小叶紫檀的案几之上,摆满了她的涂鸦。
烛火明灭交织,将她的影子投在了墙上。
窗台里的一盆昙花,无声伸出了花苞,浓郁的香气扑鼻。
月影横斜,穿窗而入,那人眉影浅淡,如一弯挥洒的彩墨,风动罗帏,梨花淡妆。
叶沉脑中忽然冒出一句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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