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重病老人 闲话家常（1/2）

“纪医生，我先生他现在怎么样？”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看见从诊室走出的纪缓缓着急地上前问道。

纪缓缓脱掉手里的橡胶手套，拿在手上，她看着老太太焦虑的神情，恍惚间觉得跟母亲常常唠叨父亲的时候有些相像：“薛啊姨，薛叔叔的情况现在已经稳定下来了，你不必太担心。只是我看了你们从乡下就诊的病历，薛叔叔晕厥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原本的医生也建议你们入院做详细检查，你们怎么又拖到晕厥了才过来？”

纪缓缓扶着老太太做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老太太一脸无奈：“不是我不想来检查，是我们家老头他固执，我怎么劝他就是不听，他说他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纪医生，他这究竟是什么病啊，严重不严重啊？”

纪缓缓心里当然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但是在没有辅助检查之前，她不能把自己的推测告诉患者家属。作为一名医者，她不能带有个人情绪，不能危言耸听，也不能低估了病情，耽误了治疗。

“薛叔叔最好是去做个核磁共振，他这一直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你们最好商量一下，早点做出决定。”

老太太的眉头紧锁，似乎已经无计可施了，她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到了纪缓缓身上：“纪医生，你是专业人士，我们什么都不懂，说什么老头子他就是不信，他也不管。你能不能帮我劝劝他，你说的他说不定会听。”

纪缓缓踌躇：“好吧，我试试。”

纪缓缓走回诊室，忽然发现薛老头已经站起来，拔了输液针，正准备穿衣服走人。

“你这是准备做什么？”纪缓缓不解的问到。

只见薛老头示意纪缓缓小点声，并叫纪缓缓走近，他的脸上艰难地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现在没事，你别那么大声，让我家老太太担心。”

“你这输液都没打完，你想到哪里去？你的情况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再说你这样做，只会让她更担心你。”纪缓缓有些生气，那些总是心里有自己主见又完全不听医生建议的病人总是能让人那么头疼。

“嘘，你们在门外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年纪那么大了，我自己什么事情，我心里有数，只是我不想让她失望。”

“可是你这样做，对你自己的病情是毫无帮助的，等到拖到无可挽回那天，她就不失望了吗？”

“我和她在一起三十年了，我们有过三个孩子，都不幸夭折了，在这个世上，她只剩下我，如果我也倒下了，拿什么支撑她活下去？纪医生，我知道你是个好医生，但我也知道我这个病不会好了，我感觉得到。如果让她知道，到时候又散尽钱财来救我，我走后，她就更是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