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惊喜之夜(1/2)
“哦……”景玄点头一应,因恍然而尾音稍稍拖长,前世今生,依旧令他难以置信,重新打量了她一番,眸色微微染上一层期待,问道,“那,你是何人?”
以前的凤沅,他几乎不曾有过交集,也并不爱她。他很清楚,他爱的是现在的凤沅,所以,在听说了她并非原主时,他的眼里、心里都是期待的。或许,这也是一种关心吧。
瞧着他期待的眼神,凤沅微微一笑,从未想过穿越以后,要介绍自己的真实身份。她还以为穿越以后,她便是真正的凤沅了呢。
凤沅并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细细回忆了一遍,自己在现代时的自我介绍,回忆罢,才介绍道:“我叫夏晴,c省f市人,军医大学硕士研究生毕业,原是c军区炮兵旅的一名军官,后来在826陆军总医院任职,是一名外科副主任医师。”
夏晴,他听懂了,其余的……景玄怔住了。
军医大学硕士研究生毕业是何物?
c军区炮兵旅的一名军官又是何物?
826陆军总医院任职是何物?
外科副主任医师又是何物?
丫头的话,似乎比之前更奇怪了……
“这……”景玄怔了许久,才开口说话,一张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投以一个无助的眼神。
难得看见他无助,凤沅一乐,放肆大笑起来。
她所用的词汇,皆是现代用语,他自然听不懂。其实没什么可笑,但她总是莫名想笑,或许这个场景,就像一个新的段子,她没听过,所以觉得好笑吧。
“所以,你究竟是何人?”景玄满脸费解,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她的意思。别说想明白意思了,她的自我介绍,他都记不甚全,谈何理解意思?
他不明白她在笑什么,或许笑他听不懂?或许笑他孤陋寡闻?但是只要她能开心,他便心满意足了,至于有无嘲讽奚落他之意,他无所谓。
凤沅并非故意用现代用语,令他听不懂,借此笑话他。而是,她是一个现代人,而他,是她的另一半,她既选择了说实话,就不该隐瞒,不管是现代的介绍方式,还是古代的介绍方式,都该对他坦诚。
笑够了,凤沅便收敛了,换了古代人能听懂的介绍方式,说道:“我名为夏晴,并无字,也无号。我并不生于凤魏朝,而生于将来,我在将来的学堂中,学了外科医术。我先在军营中当兵,而后升了军官,再后做了一名军医。我如今所用医术,皆是将来的学堂中所学,并非苏族医术。”
夏晴、无字、无号……为何她无字、无号,只有一个名字呢?
并非凤魏朝,而是将来,真的存在将来么?若是存在,他于她而言,岂非是个古人?
景玄细细听着,先是蹙眉深思,而后抬眸,望着她一笑:“夏晴,是哪两个字?”
原以为他会好奇将来,没想到会先问她的名字怎么写。
凤沅惊喜的同时,也在心底高兴,他确实是真心待她的,凡事皆以她为先。
“夏季的夏,乃是我的姓氏,单名一个晴,晴天的晴。”凤沅欣慰一笑,回答道。
“冬温夏清、晴云秋月,你本就是个孝顺、高洁之人。”景玄依着她的名字,说出了他的理解,浅笑着评价道。
凤沅被夸得一笑:“有文采的人,就是不一样。”
“文墨无用,不如医术,救死扶伤。”在景玄眼里,只要是丫头会的东西,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东西,任何其他事物,都不可能比得上。
凤沅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了,遂低下头:“夸得差不多了,再夸,就该骄傲了。”
他的女人,即便将她宠得骄傲了,他也是乐见其成的。
“你既是将来之人,必定知晓古事?”夸了一圈,景玄才说起自己好奇的事,棕眸之中,又多了一分期待。他并不是想知道凤魏朝的事,借此走捷径,只是好奇苏族与景族的结局,他不会因了解而改变历史,只是想了解之后,保护他心爱的女人。
凤沅想了想,说道:“确有古时朝代的记载,但是凤魏朝,似乎不曾听说……炎黄、尧舜、夏商周、春秋战国、秦、楚汉、三国、晋朝、南北朝、唐宋元明清,大致就是这些朝代,凤魏朝属于哪一个?”
“除了清朝之外,其他朝代,皆有史书记载。”景玄回答道。
“所以,这是明朝?”凤沅问道。
景玄眨了眨眼,无奈一笑:“这是凤魏朝……”她自己才刚说过凤魏朝,怎么忘了呢?
这个问题,若被皇帝听到,必定龙颜大怒。景玄想象了一下,龙颜大怒的场景。当朝太子,竟问,凤魏朝是不是前朝?太祖皇帝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山,愣是被她说成了前朝?
“未曾听说过凤魏朝。我只知清朝以前,乃是明朝。”凤沅如实说道。
果然,她穿越到了一个架空的朝代。不知道历史,不知道后事,也完全不认识这里的人,任何事,都要靠自己摸索。
景玄却陷入沉思,为何自己所生活的朝代,并没有被流传后世?
“我的历史,学得并不深,或许,有我不知道,但是史书有记载的朝代吧。”像是瞧出了他的失落,凤沅安慰道。
这既是安慰,也可能是事实。毕竟她的历史,只读到高中,大学之后,便都是医学知识了,或许,真的有她没有学过的朝代,叫做凤魏朝。
既然如此,便无法知晓她的安危,也无法知晓苏族与景族的结局了吧?果然,人的一生,毫无捷径可走,只能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
想至此处,景玄灵光一现,又绕了回来,问道:“在你的时代,我还活着么?”
她未曾听说,或许是因为时过不久,史书还未写成吧?也或许,凤魏朝之外,还有其他国家,她是其他国家、同一时期的人?
“或许你未曾听说过我……”景玄问罢,又否定了自己,她连凤魏朝都没听说过,又怎会知道他这么一个小人物?他或许战功赫赫,但于偌大的凤魏朝而言,也不过一只蝼蚁罢了。
听着他的问话,凤沅心里一暖,因为她明白,他想知道自己的安危,是为了能更好地报告她,他想知道自己有没有能力保护现在的她,陪伴着她,一起走到以后。
现在的他,就像个问题小孩,凤沅微微一笑,以调侃的语气,回应道:“清朝距我生存的时代,已有近四百年之久,你生于清朝之前,若还活着,也至少四百岁了吧?四百岁也不算稀奇,毕竟侯爷千岁嘛!”
景玄听得无奈,没想到自己距离她的时代,竟有四百年之久……
“那当时景族和苏族……”景玄还是担心苏族与景族的恩怨问题。
“如今的景族人和苏族人,到了那个时代,早已入土为安,恩怨也随风而逝了。”凤沅回答道。四百年,怎么可能还有人活着,恩怨也早就消散无踪了吧?
景玄却不以为然:“家族恩怨,难免一代传一代,无休无止。”
凤沅摆了摆手,否定道:“我那个时代,思想、认知早已有了飞跃式的前进,什么家族仇怨、一代传一代,不存在的。”
四百年之久,历经许多事,任何仇怨,也确实该烟消云散了吧?
凤魏朝的历史,她怕是一概不知,景玄也不再多问,轻轻一叹,很快恢复了笑容,望着她的眼神,渐渐深情,一如平常地闲谈道:“你那时的皇帝为谁?你依旧是公主么?”
“没有皇帝,亦没有公主,我只是个军人,学医之后,便在医堂中治病救人。”凤沅亦是闲谈的语气,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甜笑着回答道。
“我亦是个军人。”景玄抬起大手,轻轻放在她的小手上,一如牵手地用大手包住了她的小手。
“对呀,咱们是同行。只是我学医之后,便去了医堂,不在军营里待着了。”凤沅一边回应,一边解释道,“在我的时代,我也算是一代名医,不次于苏族名医的名气。”
她坦诚相待,景玄自然对她的话,深信不疑,跟着一笑:“如此,每日寻你看病的人,必定数不胜数。”
凤沅摇了摇头:“我一日只看四十个病人。”
“病人多了,难免累着自己,还是少一些比较好。”景玄闲话家常,亦是甜甜一笑,于田园之中,与她过着这样的日子,真好。
“不管累不累,现代的一切,都已经不属于我了。”凤沅轻轻一叹,不知她那可怜又孤独的老爸,能不能接受她惨死的悲剧。三年前,母亲去世,他便痛苦不已,哭久了,甚至眼泪中含血。如今,她也离他而去,他会不会更加绝望?
“我亦是遭遇杀害,才魂飞至此,附身于凤沅。”凤沅说着,眼圈一红,心中对父亲的担忧,令她轻泣起来。
怎么突然哭了?
是想起自己遭遇杀害,痛苦不已么?
或许,她也如凤沅,乃是遭亲人所杀?
景玄这么想着,并未多问,深怕问及她的痛处,令她更加难过。伸手,环抱住她,心疼地将她搂在怀中,轻抚着她柔软的细发,安慰道:“从今往后,我都在。”
这辈子,他不想陪任何人,只愿陪着她,度过这平凡却甜蜜的一生!
她依旧轻泣着,将心里对父亲的担忧、对母亲的心痛,全部发泄出来,越哭越是停不下来。
这样下去,怎么行?
景玄松开抱着她的手,突然离开,临走前,留下一句话:“等我。”
不知他想做什么,凤沅一阵疑惑之后,便不再去想,一心哭泣着。
她哭得无声,或许是年纪不小了的缘故,轻轻抽泣着,没有哭嚎,没有大声喊叫。
没一会儿,便听到景玄的脚步声,自身后传了过来。
除了景玄的脚步声外,还有其他的脚步声。听似是两双脚,两个人?
此处,还有别人么?马夫?
凤沅停了哭泣,转眸,好奇地看了一眼,一瞬,转悲为笑。
只见景玄带着一只小京巴,一路往她走来。那是一只纯白色的京巴犬,小碎步向前走着,张着嘴,吐着小舌头,十分可爱。
“哈哈。”凤沅掩嘴一笑,自软塌而下,迅速穿上了鞋子,朝着京巴走了过去。
小京巴十分热情,站在凤沅身前,吐着舌头微笑着,高兴地摇着小尾巴,像是在向凤沅问好。
“好可爱的小狗。”凤沅抬眸,看了景玄一眼,冲他一笑,随即低眸,轻轻抱起小狗,顺着它的毛,温柔地抚摸着。
虽然过了正午,但是依旧太阳高照,凤沅抱着小狗,行至树荫下,坐于软塌上。
景玄紧随而来,坐于她旁,轻轻抚摸着小狗的头,说道:“菜园一侧,养着一只小狗,想着你喜欢,我便带它来,供你赏玩。”
“管理菜园的人养的?”凤沅问道。
景玄点了点头。
想来,园子里的活并不多,所以管理人员清闲,便养一只狗,用于消遣吧?
“你若喜欢,太子府也可以养一只。”景玄建议道。
凤沅却猛地摇摇头:“杂事诸多,我哪有时间养狗?就算有时间养,我也没那耐心,养狗着实是件麻烦事。”她可以交给下人来养,想逗趣时,便拿来供她逗趣。但别人养大的狗,又有什么意思呢,估计玩几天,她便腻了。
“确实是件麻烦事。”景玄应和道。
她身为储君,确实不该将心思放在养狗上,不然耽误了大事,追悔莫及。
再者,狗是人类最好的伴侣之一,若是养了,她必定对狗产生感情。在这个充斥着危险的凤魏朝,狗没有自保能力,难免遭人毒手。凤凛之流,只为令她伤心,便杀了小狗,怎么说,也是一条小生命,她不忍心。即便不遭毒手,狗的寿命也并不长,总有生死别离之时,她不想承受这一份痛苦。
逗了一会儿京巴,喂了它一些吃食,凤沅便送小狗回窝了。
“卷心菜还未挖完。”景玄提醒了一句。
睡了一觉,将脑袋都睡糊涂了,差点忘了他们来此的目的,凤沅惊觉一笑,转向菜园的方向:“咱们继续去挖卷心菜吧。”
说罢,二人携手,向菜园走去。
大约用了半个时辰,卷心菜挖完了。
景玄整理了一下,将今日的成果,展示在她面前。
凤沅定睛一看,战果十分可观,三筐荔枝、三筐樱桃、十筐卷心菜。
接下来,便是分一分“战果”,分出一部分给皇帝,一部分给苏娴,一部分送去阮族、廷尉寺和宗正寺,剩余的,则送去悬壶济世。
景玄瞧着各自的数量,细细一想,问道:“皇上的部分,是否太少了?”
皇帝的部分,是凤沅分的,借着私心,很自然地给了他最少的一份。
景玄无奈一笑,瞧着丫头:“再怎么说,他也是九五之尊。”
提及这个令人失望的父亲,再比对自己现代的父亲,凤沅的脸色拉了下来,很不情愿地往皇帝的筐里,多加了屈指可数的水果和卷心菜。
这明显私心……幸好这里是菜园,而非御花园,不然被人看见,必定留下话柄。景玄无奈一笑,亲自分好了送给皇帝的那一份。
又忙活了半个时辰,终于大功告成。
“我去吩咐迟远,令他派人过来,将这些东西,先送去太子府。”景玄说了一声,转身离开。
空了下来,凤沅才抬头,望了一眼天空。
不知何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只觉才刚吃了午饭,便又到了晚饭的时辰。凤沅轻轻一叹,转向景玄离去的方向,不舍地望了一眼。
明日,他就要因公外出了,不知要离开她多久。
好希望时间就这么停住,永远都不要再流逝,就让他陪着她,在这一方美好的田园中,无限地快乐下去。
凤沅眼圈一红,落了两滴眼泪。并非悲伤,也非不舍,而是欣悦。欣悦有他,欣悦他爱她,欣悦他们度过了这一天美好的田园生活。
走出菜园,漫步于花路之上,中午的回忆,浮现于脑海。
记得在樱桃园,她那么慌张,以为他遇险了,差点杀回宫里,找苏娴要人。如今想想,自己真傻,他既安排了这一场惊喜,必定也保证了园子的安全,怎么可能让苏娴趁虚而入呢?
满地的鲜花,于黄昏之下,更是色彩缤纷,绚烂迷人。
这些,都是他们最甜美的回忆。
凤沅停在花海之间,蹲下身子,凑近鲜花,细细去闻花香。
有的花有淡淡的香味,有的花香味浓烈,有的花则毫无香味。花有不同,心却相同,一片花海之中,她看到了他的心,如这一盆盆紧紧挨着的花,与她亦是紧紧地牵在一起。
正想着,身后再次响起他的脚步声。
她起身,转身望去,他自远处而来,矫健的步伐、健壮的身姿,威风凛凛,不失一分将军的风采。“周瑜美姿容,精音律,多谋善断,精于军略,为人性度恢廓,雅量高致。”亦不及他一分。
“晚饭吃什么?”凤沅朝他而去,问道,他亦向她而来,嘴角挂着一如既往的浅笑。
“到时便知。”许久不卖关子,景玄都有些不习惯了,忍不住便卖了个关子。行至她前,主动牵起她的手,正是她喜欢的大手包小手的方式,紧紧地抓住了她,却又借着力,不至于弄疼她。
“又卖关子!”凤沅撇撇嘴,依旧不满于他喜欢卖关子的癖好。或许,这是他们唯一的一个不合适的地方吧?
见她不悦,景玄放弃了卖关子,直接说道:“我准备了一只羊,已经去皮、洗干净了。”
“羊?”凤沅眨了眨眼,疑惑道,“做什么?烤全羊?”
景玄转眸,温柔一笑:“心有灵犀。”
真的么?
凤沅不由惊喜:“这可是大餐呀,晚饭吃,会不会太奢侈了?”
“算不上大餐。”景玄无奈一笑,难以理解她那个时代,烤全羊竟是大餐?
见他无奈,她这才反应过来。说多了现代的事,差点忘了这里不是现代,他们也不是普通老百姓。一个是养尊处优的太子,一个是位高权重的骠骑侯,吃一顿烤全羊,怎能算是大餐?
“从前没吃过?”景玄好奇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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