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失控的正义（1/2）

当一个人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犯罪的时候，其他人是否有权力提前阻止他？

花羽良没想到阿力博士一回来就抛出了这样一个问题，“应该不可以吧？”

“为什么？因为犯罪还没有发生？”

“对。”

“如果犯罪概率上升到百分之九十呢？”阿力博士又问。

“或许可以做出某种干预。”花羽良的回答有些动摇。

“百分之五十和百分之九十有什么本质区别？百分之六十、百分之七十呢？”

这个问题没有标准答案，花羽良只能硬着头皮回答，“我也说不清楚。无论概率大小，如果提前干预，那么这个人是否会犯罪就再也无法验证，如果不提前干预，那么这个问题就没有意义。”

阿力博士点了点头，“我曾用匿名问卷的方式问过很多人，一共收集了将近十万个回答，只有几个人的答案跟你比较接近。”

花羽良忍不住问：“你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

阿力博士笑了一下，“我如果换一个再具体一点的问法，你可能就容易理解了。”

“好，你问吧。”

“你为什么总要对罗天佑的秘书下手？”

花羽良吃了一惊，“这件事你怎么知道？”

邦德在一边面无表情地说：“我刚才说过，博士很‘欣赏’你，他知道你很多事。”

阿力博士难得地露出了一脸严肃的表情，“你的这种近似偏执的行为或许可以用我刚才的问题来解释。你认为罗天佑是个喜新厌旧的人，得手之后会有百分之百的可能把对方抛弃，所以你采用了提前‘干预’的办法来防止‘犯罪’。”

花羽良原本以为自己的行为纯粹是为了报复罗天佑当年抢走了自己的女神，没想到竟然还可以用“预防犯罪”的理论来解释。

原来我的行为是“正义”的！博士果然是博士！

花羽良选择接受这种为自己脸上贴金的解释，“博士说得很有道理。”

阿力博士“嘿嘿”笑了一声，脸上又露出了近似顽皮的微笑，“你的偏执行为也可以用这份体检报告来解释。邦德，你把体检报告拿给花先生看看。”

“是，博士。”邦德把一份纸质的体检报告递给了花羽良。

花羽良匆匆翻阅，发现自己的身体机能基本正常，但是神经系统那一页却满是“异常”二字，有几个指标甚至还写着“超出测量范围”的字样。

难道我的脑子真的有问题？

阿力博士说：“我从事神经学研究这么多年，你的情况是最特殊的。你第一次登录《幻梦世界》的时候，游戏系统就向我发出过预警。当时我还以为你是一个黑客或者是作弊玩家，后来才知道，原来你是一个有‘天赋’的人。”

花羽良一听见“天赋”二字就想起在霸王大会上吃黄豆的情形，“我的大脑到底有什么问题？”

“从脑电图只能看出冰山一角，我需要对你的大脑进行更深入的分析，才能得出结论。”

原来阿力博士把我当成了研究对象？就像小林那样戴着奇怪的头盔吗？花羽良来到这里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了讨价还价的资本。

“很多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你能不能先回答我几个问题？”花羽良试着用商量的语气进行谈判。

“当然可以！”阿力博士痛快地答应，“有什么问题尽管问吧！”

“用卡车撞我和朱队的幕后指使是谁？”花羽良直奔主题。

阿力博士想了一下，“这正是我想让你帮忙调查的事情。”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但是有几个怀疑对象。”

“你说说看。”

“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利用《幻梦世界》进行非法活动的犯罪团伙。”阿力博士又是一脸严肃。

说了等于没说！明目张胆地在大街上用卡车撞人，当然不会是什么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犯罪团伙’的范围也太广了！”花羽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你先别急，听我说完。第二个值得怀疑的对象就是《幻梦世界》自身！”

花羽良吃了一惊，“《幻梦世界》是一款游戏而已，怎么能杀人？”

阿力博士轻轻叹了一口气，从邦德手中接过一杯绿色的饮料，小心地抿了一口，“今天的《幻梦世界》已经不仅仅是一款游戏软件，你别忘了，游戏里有无数的人工智能角色！”

花羽良好像明白了一点。按照阿力博士的分类方法，幕后主使不是现实生活中的犯罪分子，就是游戏中的人工智能。一个是真人，一个是人造人！刚才他还认为人工的“智能”不能跟真人相提并论，现在却觉得两者的差别恐怕没有那么明显。

“游戏中的人工智能有犯罪能力吗？”花羽良问。

“本来没有，”阿力博士说，“阿凡达游戏公司为了增加游戏的‘娱乐性’，加入了一些专门在游戏中犯罪的‘坏人’角色。后来为了维护游戏中的世界秩序，又引入了一些‘正义’的角色。”

“正义的角色？”

“对，为了保证‘正义’可以始终压制‘邪恶’，这些正义角色拥有超出一般人工智能的特殊权限，也就是说他们在游戏中拥有常人不具备的特殊本领……”

阿力博士又小心地抿了一口手中的绿色饮料，“可是自从阿凡达游戏公司采用了区块分布计算技术以后，情况就开始失控了。人工智能角色的自我学习能力超出了游戏公司的想象，公司逐渐失去了对角色们的绝对控制权。特别是那些‘正义’的角色，他们行动能力已经超出了游戏范围……”

“你的意思是说，游戏中的人工智能有能力操控现实世界中的卡车？”

“只要是联网的自动驾驶卡车，就有可能被劫持。”

如此说来，小林、朱队和我遭遇的车祸就解释得通了！不过我们为什么会成为人工智能的针对目标？花羽良向阿力博士提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邦德，把关于林乐山的分析报告拿给我。”

“是，博士。”

阿力博士接过分析报告，快速翻阅了几页，“林乐山在游戏中的角色是一个杀人为生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