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绕指柔情（1/2）

“姐，萱儿走了。”苏睿从外间进来，亲手拨了拨香炉里的灰，安神香的味道便又浓郁起来。

苏悦潇的脸白得像张纸，勉勉强强靠着苏绣软枕坐着，手里却还拿着本书在看。闻言，只轻轻嗯了一声。

屋里没有别的内侍，安静得有些可怕。

苏睿自己找了地方坐，半晌才开口道：“南疆那里……”

“不惜一切代价，找到那个人。”苏悦潇声音很虚弱，却依然是那般冷淡，“其他的，你看着办。”

苏睿没有提那代价有多大。这些年已损失了多少人，还会损失多少人，没有人知道。

“那，远儿……”

苏悦潇眉目间终于有了些温柔，旋即又是无比的厌恶与自嘲，“我既亲手把他推到那个位置，他必然是要经历这些的。”

朝堂上的争斗她并非不知，可她即使心中担忧，也是要忍住了不出手的。

“夏家引不出他，萱儿也按兵不动，择婿宴都停了，此番布局，已是崩了大半。”苏悦潇“啪”的一声合上了书，在这空荡的宫殿里显得格外突兀，“明察秋毫，见微知着，进可攻，退可守，真是碰到了厉害的对手。”

苏睿听着也是暗暗心惊，勉勉强强笑了一下。正想说话，苏悦潇已轻声问道：“苏睿，我是不是挺恶心的？”

“姐……”

苏悦潇看他微有躲闪的眼神，轻哂道：“你应当同他们一样，都是恨我的。”

也许是胸口一阵阵的闷痛让她神经都虚弱了，今日她忽然就很想放纵她的软弱。走到这一步，能怨得了谁？她也曾以为爱一个人很简单，只要爱着就好了，可是如今她才明白她离家的那一日母亲落在她身上的复杂的眼神。

他们注定是要接受命运的。

若无血脉承载的必然的责任，此生，当不会有如此多恩怨纠缠。

苏睿低下了头，说：“姐姐只手把我养大，我不会。”

“若我们没有来到这片大陆，你们姐弟，或许会一辈子和爹娘一起幸福地生活。”苏悦潇闭上了眼睛，唇角泛起一丝嘲讽，“天下纷争与你们有什么关系呢？哪里来的救世主，逞什么英雄呢？”

“姐姐曾经说，你对不起一个人，要替他守住这片大陆。”苏睿轻轻道，“姐姐还说过，什么身份做什么事。”

“可当时，苏家不过是好心收留我们的普通人家。”苏悦潇摇了摇头，“若不是我们，你们不会走上这条路。那些记到苏家头上的仇恨，本该是我们的。”

“若爹娘心中没有兼济天下的愿望，便不会答应你们。”苏睿其实并未见过爹娘，此刻心中却下意识有些疼，他努力地压下了，“姐姐知道的。”

她曾如此安慰过自己。可终于还是愧疚的。

这终究是一场孽缘，她从不觉得自己错了，可她错到她已无法承担后果。

*

“你儿子胆子大的很呐，翅膀硬了，竟然看上了苏悦潇的女儿。呵呵，我马上就让那小丫头片子过来陪你，如何？”

宁寿宫杏苑，装饰华美而冰冷。繁复刺绣的软烟罗帐下，赤·裸的男女身躯交缠，准确地说，女人只是平躺着，手脚都被铁链禁锢，腕关节乌黑中透露出一片猩红，显然，这个女人已被废了筋脉，而男人略显老态的身子压在上面，压着情欲的眸子贪婪地盯着女人美好的酮体，。

“一个孽种罢了，身上流着逆贼的血，能为我效力是他的荣幸！”

白音冷冷看着欺身在上的男人，没有言语。娇美的容颜即使在饱受摧残之后依然光华灼灼，连日月星辰尚且无法与之争锋。琥珀色的瞳幽深而平静，不见一丝波澜。

张烨忽然又没来由地害怕起来。

多少年了，这个女人对于他的折磨不言不语，哪怕连他动了散鞭也一声不吭，甚至总是用一种平静而冷冽的目光看着她，若非知道她全身经脉尽断已是个废人，张烨几乎要落荒而逃。

这种感觉让他非常不舒服。

他忽然没了继续下去的欲望。起身穿好衣服，回头看了一眼，他暗暗咬牙，若能征服这样的女人，他其他的女人还能算得了什么？又何需再逼着张辰听命于自己？即使他是白音和其他男人生的，他也会把他认在自己名下。

他已经让她生下了一儿一女，白音也不过是个女人，为了孩子，她早晚会屈服的。

张烨脸上又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来，没有看到，关门时白音眼中的嘲讽。

*

今日的江州，因为昨晚的暴乱而安静了不少。然而寻欢作乐的人，从来不会因此消停。

逍遥居因为暂停娱乐活动的旨意而强行停业，此时玄天承正位于黑市的地下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