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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五章 宝宝是金色的(大结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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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落玉娇说着就要把一条给抢回来,却被穆涟依轻易挡住,怒道:“谁说我要打一条了?没看见吗?四条都放河里了,你还给我。”

“落子不悔懂不懂?”穆涟依用一只胳膊就将四张麻将压得死死的。

落玉娇磨磨牙,怒视:“你以前悔得还少吗?我们有说过你?再者说,刚才我牌也没全放河里吧?涟依,我怎么发现你这人是越来越自私了?合着只能你悔,我就不能是吧?警告你,赶紧还给我,否则没法玩了。”可恶,别以为仗着自己武功了得,大伙就怕了她。

穆涟依也不甘示弱:“爱玩不玩,你不玩,这里多的是人……”

“别别别,二位,再说下去就真玩不成了,都消消气,打个麻将而已,可别伤了姐妹情分。”不等穆涟依说出什么难听的话,祝思云立马伸手制止。

“就是啊,涟依,你以前可是经常出错牌又拿回去的。”雪歌也跟着当和事老。

全都在帮自己说话,落玉娇心里总算舒坦了点,不过也没再去挑衅穆涟依,口气和善了不少:“还给我吧,下不为例!”

穆涟依沉默了会,一把将牌甩开,环胸靠后:“你们这意思以后都可以随便悔牌呗?”

“嘿,合着你现在成老手了,就完全不念旧情?行,阿娇让她杠。”祝思云冷冷的掀了下唇瓣,把面前一排麻将推倒:“一四条,胡了,一条拿过来吧。”

“哈哈哈哈!”程雪歌和后面一群围观的宫女们顿时笑得东倒西歪。

穆涟依愣了,仔细看了下对方的牌,还真是胡了,咬牙唾骂:“你他娘是故意的吧?刚才咋不胡?”

“废话,你不杠我当然不胡,她是上家,我还等自摸呢,你要杠我只能胡了,鬼知道后面还有没有一四条了?”某女大言不惭地冲落玉娇勾手指:“少废话,十两拿来。”

这下都不知道究竟该气谁了,落玉娇烦闷地扔了一锭银子过去,心想还不如给涟依杠了呢。

漫漫乐呵呵将银子塞盒子里,娘娘今天手气好,赢了七十多两了,要天天都这么赢该多好?别看帝君宠着主子,银子方面,很难阔绰,也别看户部如今由娘娘和胡斐掌管,但那都是国家的钱,谁敢私下挪用?问她一个不愁吃穿用度的帝后存钱干嘛,这不是等着以后天下

安定了出去游山玩水么。

娘娘那话,争取每次出游破费的都是自己的俸禄,不能动不动就去找户部,这就不知要存多久了,平时想买个珍藏品要钱吧?逢年过节打点宫人要钱吧?想白家过得富裕点,要钱吧?需要银子的地方多着呢。

“奴婢参见娘娘!”

一桌人玩得正兴起呢,突来的请安令场面霎时静下,珂珂惊讶转身,那个跪在地上的人果然是失踪许久的雾雾。

漫漫抚摸盒子的手抖了抖,屏住呼吸也看了过去,她……怎么回来了?这不可能啊,那些人明明答应她会给她寻个山里人家成亲,再不会出现的,忽见雾雾瞅过来,立马心虚侧身避开。

“雾雾,你去哪里了?知不知道大家多担心?不过是说了你两句,就赌气不回家,太不懂事了。”

雾雾并没表现出异常,听了珂珂一番责怪,心下明了,俯身冲祝思云磕头道歉:“呜呜呜娘娘,奴婢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离开您了,呜呜呜,是奴婢心胸狭隘,不该赌气夜不归宿,但奴婢绝没要背弃您的意思,实在是迫于无奈才拖延至今的呜呜呜,娘娘,您别生奴婢

的气,呜呜呜,也不要赶奴婢走,奴婢哪里都不去,这辈子只想一直跟着您呜呜呜。”

祝思云已经蹲在了女孩儿跟前,什么都没说,用手将她脸上的碎发拨开,点点头,只要她以后真能好好做人,她怎么可能赶她走?和漫漫她们不同,雾雾从小就不被家人待见,受尽折磨,老爹见她可怜又勤快,才收来与白月湘做个使唤丫头,一直都很乖巧,可自从自己

取代了白月湘后,雾雾才开始偏离轨道。

自己得到的越多,雾雾的野心也就越大,说到底,这丫头会误入歧途跟她脱不了干系,以后需要多抽出时间来督促她步上正轨,再寻些好人家挨个嫁出去,这个姐姐才算修成正果。

“娘娘,奴婢那天本来是想在城外破庙呆一晚就回去给您请罪的,但三更天时跟几个乞丐起了冲突,被打晕了,醒来时,发现你们已经离开了邺城,便沿途往西京走,结果还遇到了山贼劫道,好在奴婢聪明,逃了出来,却也身受重伤,一直在山中猎户家修养,这不,能

下床后,奴婢立马就找您请罪来了,呜呜呜,娘娘,您原谅奴婢吧,以后再……再也不敢了!”

祝思云闻言赶紧在她身上查验,青青紫紫好几处,的确已经接近痊愈:“你确定都好了?还是找太医来看看吧。”

“都是外伤,已经好了,娘娘,奴婢真的好怕好怕再也见不到您……”抽搐着身子扑进女人怀中放声大哭,那悲切模样,让本来预备口出恶言的程雪歌和穆涟依都因不忍而选择无视,月月的下人,就让她自己管教去吧。

若下次再敢起歹心,就算月月为她求情,大伙也不会再放任。

漫漫悄悄松了口气,不过她干嘛这么紧张?真论起对错,谁也怪不到她头上来,雾雾这种人,真的不可留,就像现在,她不明白大伙为什么还要相信雾雾,分明就是在胡诌,难道是那几个地痞没为她寻好人家?呵,即便真是个好儿郎,以雾雾的心气儿,也不甘做个普通

百姓吧?

哪有跟着娘娘来得富贵?哎,你们就信她吧,狗改不了吃屎,迟早出事。

一晃眼五天过去,正在去往小三子处领取大伙月银的雾雾半路被怜后身边的一个丫头拦住去路,小心翼翼四下张望了圈,赶紧退到阴影里:“你来做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我?我们娘娘还想问问你怎么还不动手?”

雾雾嗤笑了声,鄙夷地仰高下巴:“你觉得在这山庄里,谁有本领进来滋事?好了,过几日大军开战后,方才好行事。”蠢货,也不看看现在庄子中都住了些什么高手。

小宫女闻言高傲撤离:“最好是这样!”

对此威胁雾雾选择置若罔闻,路过柳芯蝶的卧房时,似是觉得不对劲,扭头向内偷觑了一眼,没有多留心,继续前行。

“主子,您到底怎么了?这个肚兜儿有那么不对吗?”蔓儿焦急地近身慰问,主子已经拿着这个肚兜看了三个时辰了,还在反复的看,这是她晌午不小心撕坏了娘娘一件旧衣衫时,从里面掉出来的,通体艳红,正中绣着朵翠绿莲荷,看手工,像是娘娘所绣,可为啥要缝

在衣衫里呢?

这一点柳芯蝶也不解,当初被纳兰流川救下时,她就穿着那件衣裙,因为关乎着身世,就一直带在身边,今天若非蔓儿,她都忘了自己还有那么件衣服,而这个肚兜儿……绝非成人之物,只有襁褓中婴儿才能穿下,婴儿……失忆前,自己为什么要把婴儿的肚兜儿缝在裙

子里?

若非重要的东西,绝不会这般费心。

而且看着好生眼熟,一针一线,与她的手法一模一样,这是她亲手做的啊,为谁做的呢?小手不知不觉就摸到了小腹上,已非处子,和阿许曾相恋,保护完好的孩子肚兜儿……难道她和阿许还有个孩子?

孩子,天,要真是这样,阿许一直跟在祝思云身边,孩子谁来照顾?不管真相怎样,现下无论如何也坐不住了,她必须再跟阿许聊聊,问清实情,否则死都无法瞑目。

“你找我?”

穹天上星辰皓月点缀,大地万籁俱寂,浅淡月光勉强可为生灵指引出正确方向,已是后半夜,桃林中,柳芯蝶缓缓回身,并抬手把肚兜儿递到男人眼前。

纳兰司许一惊,抢夺肚兜对着那朵绿色莲荷哽咽道:“你怎么会有这个?”

“你果然认识,阿许,我不想再自欺欺人的活着了,以前总是避开过往,那是因为我顾虑太多,现在没了,什么顾虑都没了,更不想继续待在这个毫无温度的地方,本来打算等他们开战后,趁乱独自离开,但现在我想知道那两年多究竟在我身上发生过什么,你告诉我吧

,不要担心会给我带来伤害,因为我真的打算离开了。”

在这里活得太累,不想去跟别人解释她为什么会轻功,也不想再和任何人两面三刀的周旋,红鹰教也不稀罕了,她要去寻找一片真正属于自己的天地,没有算计,没有烦恼,没有是非。

纳兰司许呆呆的望着她:“离开?去哪里?”

“随便去哪里都好啊!”无所谓地折下根树枝抿唇苦笑,学墨千寒一样,为了自己的信念,顷刻间抛开一切,什么都不管不顾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这里,她始终寻不到快乐。

“你放得下红鹰教教主之位?”

摆弄树枝的动作顿住,似是不敢相信对方竟知道这么多,很快便点头:“不在乎了,什么名啊利啊的,都不在乎了,这么多年,虽然没为纳兰流川办成过什么事,但也足够偿还他的救命之恩了,至于爹娘,等爹爹辞官告老回乡时,我会去照顾他们余生,但现在我只想一

个人离开,去个没人认识我的地方。”

纳兰司许捏紧肚兜,是时候离开了,白月湘的恩情,他亦没有辜负,扭头找了个石板慢慢坐下,幽幽道:“你想知道,我便说与你听,我乃纳兰流川同父异母的亲弟纳兰司许,因母亲出身卑微,到死都没能得到个名分,而我,像个野孩子一样吃百家饭长大,从小最大心

愿就是认祖归宗,初见你时,还满腔抱负,带领寨中兄弟一起入宫共享富贵,可认识你后,我渐渐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当时你的情况绝不可能成为王妃。”

“其实就那么过一辈子也挺好的,你是落马伤到头颅,每天疯疯傻傻的,不知过去,不懂未来,谁都不愿亲近,呵呵,却唯独对我百般依赖,后来在兄弟们的撮合下,我们拜堂成亲,并顺利诞下麟儿。”

“你说什么?”柳芯蝶过去紧紧抓住男人的手臂,神色急切:“我们真的有个孩子?他人呢?”麟儿,男孩儿吗?她居然有个孩子。

纳兰司许没直接回应,而是继续艰难陈述:“那天我刚从外面回来就听到你不见了的消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痴傻女人,她能去哪里?肯定是去找我了,于是赶紧带人到处寻找,可是找啊找啊,连着几天都杳无音讯,最后只能将范围扩大,一出去就是四五天,等再回寨

里时……再回寨里时……”

“再回寨里时怎么了?”柳芯蝶见他脸色不对,一点点蹲下,他在哭吗?

男人伸手捂住眼睛悲痛欲绝地道:“全都死了,一个不留,老少皆不放过,我们的孩儿……被人乱刀砍死……是红鹰教所为。”

‘砰!’

柳芯蝶颓然坐地,神色大变,摇摇头:“不可能,你说谎。”

“我没有!”纳兰司许又粗略地抹了把泪:“秀儿,我骗谁也不可能骗你,要不然你以为上一任红鹰教教主是怎么死的?是我杀的,提着他的头给咱们孩子办了个法事超度,然后就继续到处寻你,怕你遇到不测,哪里知道你居然入宫了……”

“呵呵!”柳芯蝶舔舔唇瓣,笑道:“这个故事一点都不好听,一点都不好听。”撑住地试图站起,可尝试了几下都没能成功,彷如全身力气都被抽干,脑海里不断出现了许多对方描述过的画面,一个疯疯癫癫的女人被无数人追赶殴打,连乞丐都合伙驱逐,每天到处捡

烂肉果腹。

还用粪水解渴,后来她遇到了一个好人,那个人给她新衣服穿,给她新鲜食物,并温柔的陪伴左右,告诉她,不要害怕,有他在,谁也不敢再伤害她,屎尿弄脏了床铺,他也不会责怪她,而是偷偷拿到外面清洗,从来不会说一句重话,就那么耐心的照顾了她好久好久,

久到她再也不会弄脏床铺。

他总是那么有耐心,好吃的都先给她吃,遇到危险了,也先把她安顿好,那个女人又如何离得开他?眼里心里,全是他,一旦他离开视线过久,就会到处去找,害怕被遗弃。

终于有天在重重看护下,她还是跑了出去,也在不知道喊了多少声相公后,栽下山谷,记忆复苏,却相当混乱,害怕再次忘记那些不该忘的事情,将孩儿的肚兜用簪子缝进了衣服中,第二天醒来,就真的什么都忘了,还险些遭遇流氓侮辱,是纳兰流川救下她……

对了,纳兰流川发现她轻功厉害,于是才收为己用的,也让红鹰教调查了她的身世,所以红鹰教才会杀光寨子里的人,断她后路,避免有人去找她:“呵呵,纳兰流川,是他……都是他……”仰头努力深吸口气,用袖子把泪痕擦干,冷着脸往桃林外跑去。

“秀儿,秀儿……”纳兰司许拼尽全力才将人压制住:“你冷静点,听我说……”

“呜呜呜我不听,你放开我,阿许你放开我,呜呜呜我今天一定得为咱们的孩子报仇,你休想为他求情,呜呜呜,放开……”柳芯蝶一边死命挣扎一边无助哭嚎,那是她怀胎两月,去掉半条命才生下的孩子啊,想让她无动于衷,不可能!

纳兰司许察觉到女人情绪激烈,慌忙按住其头颅紧紧按压在胸口:“我知道你很难受,我又何尝不是?但他再怎么说也是我的兄长,是玄尚国的帝君,若没了他,玄尚怕是真的要保不住了,秀儿,你也知道红鹰教虽然听令于他,但教里一切事物他都不曾插手,下令杀害

咱们孩子的是红鹰教前任教主,并非是他授意,仇,我已经报了,这事,我们都放下吧,好吗?”

柳芯蝶停止扭动,静静趴在男人胸口无声落泪,是啊,当初红鹰教当家做主的是前任教主,也听过教主曾下令围剿过一个山寨,抬手抱住胀痛的脑袋,急促道:“我们走,呜呜呜阿许,带我走,求求你,立刻带我走,呜呜呜我再也不要留在这里了,你带我走,呜呜呜!

“好好好!”纳兰司许清清嗓子急忙回应,将刚毅脸庞上的水渍擦干,拉起女孩儿就往林子外疾步奔走:“我去与白月湘道个别,不管怎么说,她也曾救我一命,然后我们就远走高飞。”

“娘娘,陛下让您前往书房一趟!”

某女将手中缝制了一半的寝衣搁下,回道:“好!”谁知刚出堂屋,就见纳兰司许正跪在院子里,外带立于门口脸色苍白的柳芯蝶,想了想,看向云三齐:“三齐,你告诉陛下,我一会就到。”

云三齐犹豫了下,后弯腰:“奴才告退!”

祝思云一直都在观察门口的柳芯蝶,眼神阴沉,拳头紧握,这是纳兰司许跟她说了什么吧?呵呵,这俩人总算是团圆了,本来还想东呈一事完了后,就亲自去把他们的过去道给柳芯蝶听呢,不管怎么说,当初在十里河,不是这个女人,她早摔死乱石堆了,纳兰司许又曾

多次救她于危难。

都是救命恩人。

上前蹲在男人面前问:“怎么了?”

纳兰司许抬起头,眼眶红肿未消,悲痛不言而喻:“娘娘,我们要走了,承蒙您长久关照,特来向您辞行。”

“要走了吗?”祝思云并没太意外,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好几次都带着姐妹们去找柳芯蝶,试图也把她拉进这个圈子,可努力这么久,她还是要选择独来独往,性格上始终合不来,后面也就作罢了,也许离开这里对他们而言会更好,柳芯蝶是纳兰流川的人,这一点墨

千寒早告诉她了,那晚在雪地中,纳兰司许哭得肝肠寸断,大概就是看到了她和纳兰流川会面吧?

“你当真不打算和纳兰流川相认?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了,我想只要你开口,会让你入族谱的。”到玄尚当个逍遥王爷,什么也不做,月月拿丰厚俸禄也好过去流浪。

纳兰司许笑笑,摇摇头,释怀道:“不了,您也不要将我的事告诉他,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吧,什么尊位荣华,早已看淡,如凤月姑娘一般归隐山野,免了是与非,未尝不是福,就让一切随风而去,告辞!”拱拱手,起身就要走。

“等等!”某女拉住他,后回屋将一个木盒取出交往男人手里:“虽然你一直分文不取,但我可是个有良心的领导,这是你在我身边该得的俸银,另外多次护驾有功,一共三千两,拿去做个买卖,记得要对芯蝶好点。”末了走到柳芯蝶身边,挽起手叮嘱:“芯蝶,如果

他对你不好,就回来找我给你做主知道吗?”

柳芯蝶咬着唇瓣欠身道:“一定!”后又忽然反手握住对方,咧嘴一笑,仿若在御花园初见时那般温柔婉约:“您也要保重,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当年骗你出帝宫,并安排杀手埋伏的人是我,不是云栖梧,对此我近月来,一直都很自责,还望原谅!”

“哦……”祝思云恍然大悟,指着女孩儿笑得明媚的脸故作愠怒:“是你啊,难怪那女人临死前还说了一堆疯话,我当时还一直在纳闷呢,算了算了,呵呵,十里河如果不是你及时相救,我恐怕早翘辫子了,没事,功过相抵,我看你的样子,应该已经恢复记忆,哎,不

容易啊,以后和他好好过,这个男人若错过了,我都替你可惜。”

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得到了宽恕,柳芯蝶顿觉无地自容,擦擦眼角水痕:“嗯,我知道,我也会好好照顾他,真的谢谢您,无以为报……”

“打住打住,你可千万别说想以身相许,我可不好这口哈哈哈。”

“呵呵。”柳芯蝶又给逗乐了,先前积压心中那点仇恨也随着对方一句打趣烟消云散,既然都选择罢手了,又何必一直耿耿于怀?过去的都过去吧,以后她要和阿许高高兴兴度过后半生,再无烦恼:“您啊,其实不是我不愿跟你们亲近,实在是心中有愧,我是纳兰流川

放在墨千寒身边的一枚棋子,现在想来应该不需要了,呵,否则也会和你成为金兰姐妹的。”

看来这是真的放下了,伸手将美人儿环抱住:“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好朋友。”

纳兰司许将木盒装怀里,见妻子情绪明显好转,也跟着笑了起来:“墨千寒还在书房等着呢,我们就不打搅了,娘娘,保重!”

退开两步,学他那样抱拳:“保重,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纳兰司许搂过佳人,脚尖一点,头也不回的飞进夜幕中。

某女呆呆看了很久才回神,走了,柳芯蝶和纳兰司许走了,心里莫名空荡了一块儿,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吗?你们放心,这件事我不会告诉纳兰流川的,不知道便无愧,知道了,徒增伤悲,就算那个孩子不是纳兰流川授意杀害,可红鹰教却是因他而存在,间接杀死了

自己的亲侄儿,任谁也好受不了。

书房。

见屋中没外人,祝思云也不行礼,走进去后直奔书桌:“找我什么事?”

男人也不再纠结礼仪问题,将放在一边的文书摊开:“这个铜洲的大司刘曦是你提拔起来的吧?这都画的是些什么东西?做为一个文臣,却大字不识,且行事作风如同市井泼皮,看看,这三本全是弹劾他的,不论大小官员,一律称兄道弟,众目睽睽辱没上级,这种人你

确定他能担当大司之职?”

好歹也是朝廷四品官员呢。

“他啊。”祝思云乐呵呵将画得乱七八糟的文书捧手里查看:“谁告诉你一定要有学识才能把官当好?你手底下不也有好些个胸无点墨的臣子吗?我跟你说,这个人可了不得,以前真是个地痞,但从不欺压良善,因看不惯铜洲几十个村镇地方官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就自

己求爷爷告奶奶借钱买了个县官。”

“后来呢?”墨千寒双手交叉搁在腹前,身子慵懒靠后,认真凝听。

“后来就一直为百姓做主呗,铜洲那块儿常年被你三个弟弟祸害,狼子野心,私下招兵买马,不论大小城镇,进出私设关卡,收取来往通关费,一年收入高达数百万,却只交给朝廷几万两白银,可想而知那方百姓都过着怎样的艰苦日子,这些是刘曦奏表给我的,否则还

蒙在鼓里呢,为了保他,我还派了四十名暗卫过去暗中护他周全。”

某男头冒黑线:“胡闹!”

‘啪啪啪’

祝思云狠狠拍拍桌面:“我怎么就胡闹了?要不是你自己放纵,铜洲至于这样吗?我告诉你,别在顾念什么兄弟情意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道理懂不懂?你要不忍心,铜洲大小事宜交给我来办,知道刘曦这折子上说什么吗?”大概正是因为刘曦不识字,每本奏折都

以图画为主,所以那些贪官污吏并没觉出猫腻,要不早不知死几百回了。

“说什么?”墨千寒又将折子抽了回来,依旧看不懂。

“这些小圆圈代表了铜州百姓,而悬在百姓头上的三头肥猪就是你那几个弟弟,瞧瞧这肚子都肥得流油了,是说他们不顾百姓意愿,权势压人,都不得不拿钱孝敬,否则三头猪掉下来,会压死所有百姓,当然,这是表面的,下面这个大圆圈里肥猪肥牛正被百姓围着,而

堵在圆圈入口的几块大石头代表着他和几个清廉官员,意思是在他们的不懈努力下,百姓家家都还有存活,没被贪走。”好吧,这玩意儿除了她,还真没人能看懂。

有什么办法?刘曦不但不会写字,画功也令人着急,能画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墨千寒表情和缓下来:“那这一堆旗子和有裂痕的元宝又是怎么回事?”

“旗子代表战争,他知道咱们现在没空管铜洲的事,至于元宝,是说铜洲百姓银钱上非常吃紧。”

“不是说百姓家中都有余粮吗?”

“对啊,让咱们安心对抗东呈,暂时不必担心当地百姓生计问题,家家没到挨饿的份儿,他们会用自己的命堵在余粮前方,不被人发现,可这样太危险了,三王必须严惩,私自立国号,已经构成谋反罪,当斩,不过你放心,好歹他们的爹娘也养育你一场,我不会让墨家

绝后的,不过这王爷是万万不能让他们再当下去了,等大局稳定后,我再好好收拾他们。”沉下脸不住地冷哼。

养虎终为患,该出手时就出手。

某男摇摇手里的纸张,哭笑不得:“那你自己回批吧,的确是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就冲他长久以来都贫贱不移威武不屈,值得栽培,你呀,最好是督促他识文断字,暂且不要与恶势力撕破脸,否则即使有人暗中保护,也无济于事。”

“嗯,等咱们回紫阳了我会给我哥一把尚方宝剑,亲自到铜洲把那群乱臣一窝端。”

“尚方宝剑?何物?”

祝思云身子一转,得意地坐到男人大腿上讲解:“就是钦差带的宝剑啊,钦差,帝君钦点出去办差的公职人员,不管官多大,尚方宝剑都有先斩后奏的权利,这叫威慑力,怎么样,厉害吧?”

墨千寒顺手将恋人抱个满怀,沉思了番,点头:“不错,又是一项值得向人类效仿的妙招,但容易出现纰漏,万一杀错人呢?”

“怎么可能,你当谁都可以被任命为钦差大臣啊?我哥虽然只是个武将,咱可以派个善于查案的文官在身边把关嘛。”

“倒是可行,那这一堆关于铜洲的奏章你都拿走吧,剩下的我自己来处理,过些天就又要幸苦你了。”东呈打来后,他也抽不开身管理这些天下琐事。

哟,他还真把她当分身用了?能允许她参政,的确优越感爆棚,但那股子新鲜劲儿早过了,不满抱怨:“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墨千寒,我的职责是管理好后宫。”不是日理万机。

男人宠溺地捏捏小家伙鼻子:“所以你该感念本君恩宠。”

“去去去,感你个大头鬼,我发现你是越来越不务正业了,没事就去跟那些人喝酒玩乐,正事全往我头上推。”真怕再继续下去,以后都是他在外跟人附庸风雅谈笑风生,而她在御书房焦头烂额,而坐在金銮殿尊受朝拜的却是他一人,不行,凭什么啊。

呵呵,其余女人求都求不来的事,她反倒诸多不满,小家伙也不笨,这么快就看出他的用意了,人生漫长几千年,以前从来都是亲力亲为,一忙起来,完全抽不开身偷闲,后发现小家伙居然还有治国的本领,并且面面俱到,因此想着继续培养,以后也落得个清闲:“咳

,我也非天天要事缠身,特殊情况下才找你代劳。”

“最好是这样,好了,各忙各的吧。”将属于铜洲的那部分整理好,搬到隔壁书桌开始认真批改,还想晚上跟涟依她们决战到天亮呢,没戏了。

墨千寒嘴角偷弯了下,执笔继续专注于公务上。

门外,云曳用袖子拍拍身后石凳,边看着里面温馨一幕边失落坐下:“哎!”

云三齐一听,赶忙堆上笑凑上前嘘寒问暖:“您不舒服?要不奴才来守着,您先回去歇息?”

“好了小三子,你那点心思谁不知道啊?哎,我啊,是真老了,陛下本就有意提拔你,不用跟我来这套,过不了多久,这个位子就是你的喽!”至于他,就在宫里谋个闲差颐养天年吧。

“瞧您说的,咱都是为主子办差的人,分什么你啊我啊的,这样吧,您老若不嫌弃,收奴才做个干儿子如何?我呢,爹娘早亡,独自带着弟弟,没亲没故,毕竟年轻,很多事不及老人想得周到,比如以后成家,都不知道如何安排,您又无儿无女,对奴才还诸多照顾,又

都一个姓氏,干脆认个亲如何?”没错,他正发愁到时迎娶雪歌出纰漏,闹笑话。

那可是丞相的千金啊,他的挚爱,绝不能马虎。

云曳不敢置信地瞪大眼:“你小子说真的?”

“嘿嘿,干爹,以后您老就是我干爹了,儿子拜见干爹!”云三齐见有戏,立马跪地行大礼。

老人倒吸冷气,激动得连忙伸手去搀扶,一下子连眼睛都红了:“小三子,你真要认我做爹?”

云三齐真挚地点点头,捧住老人的手含笑道:“其实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干爹,以后儿子给您养老送终,等您走不动了,儿子就背着您走,若动不了了,儿子就床前候着,别无所求,就是那什么……若哪日成亲时,还望干爹帮忙张罗,算了,不是干爹,您以后就是我亲

爹了。”

就猜到这老家伙会求之不得,当然,他也会说到做到,家里多个老人也不错,而且程永风见了云曳都要礼让三分,有他去跟丞相周旋,自己还怕啥?以后天天跟着帝君,也没功夫照顾小飞和雪歌,有老爹陪着他们,家里也热闹些。

“哎呀呀,小三子,想不到你小子这么有良心,好好好,我相信你,你也放心,不管看上哪家姑娘,跟爹说,爹给你做主。”老人一亢奋,都忘了尊卑,竟站起来要把石凳让给新收的儿子。

“别别别,哪有父亲给儿子让座的,您坐,我蹲着,刚才因何叹气?”将云曳摁回石凳,柔声慰问,莫不是生病了?

云曳还没从喜悦中走出,想他为了陛下,家破人亡,至今还孤家寡人一个,总是在担心老了该如何是好,不成想上天竟赐他一儿子,忍住热泪继续叹气:“帝后看来是真的没孕迹象,按理说不应该啊,就算第一次没能受孕,那后来天天睡一起,也该有动静了。”怀孕十

天都能看出形态,不到两月生蛋,可那肚子还平平坦坦。

“这事啊,呵,您老就甭操心了,帝君到三千岁不还早吗?太医说娘娘身强体壮,王子公主迟早会有的。”虽然如帝君这种情况,一般第一次就会受孕,但娘娘的体质似乎和其他女子大为不同,出意外也不奇怪。

还真给云三齐说对了,因体质关系,祝思云肚子里早就种下了一枚……蛋,为何一直没特殊症状出现,谁又知道呢。

不过在墨千寒刚刚领军开拔后,还懒在床上的某女便不断翻来覆去,一会揉揉太阳穴,一会按按小腹,肚子里好难受,而且食欲大减,浑身虚弱,都没能起来去送送亲亲老公,叮嘱些保重的话。

“太医,娘娘究竟怎么了?”

“稍等!”老太医抬手示意大伙安静,继续细细把脉,老脸上一会露出喜色,一会儿又愁眉不展,来来回回不知把了几次才诧异地看向祝思云:“娘娘可有干呕症状?”

“没有!”某女乖乖摇头。

没有?老太医也不敢妄下论断,这怎么看都是喜脉,却第一次诊断不出时日,脉力蓬勃,这是分娩时才有的迹象,可那平坦肚子……一辈子钻研医术,还没遇到过这么诡异的事情,或许是娘娘吃熟食的关系,因此脉象才出现异常:“娘娘许是饥饿过度,腹中空空所导致

,需速速进食,若到时身子依旧不爽,微臣再来瞧瞧。”

珂珂愧疚低头,大熊不见了,她们三个居然忘记给娘娘准备早饭,都快晌午了,还没吃早膳:“奴婢这就去准备膳食。”有了一系列不会伤人的工具后,她也是能帮主子做出一顿美味可口饭菜的。

果然,祝思云吃饱喝足,腰也不酸了,头也不疼了,元气满满,这样一来,谁都没再当回事。

可是第三天老太医又去诊脉时,依旧发现还是那种喜脉,其他地方无大碍,为一世英名不被毁于一旦,私自修改脉案,并包揽了今后帝后所有请脉的艰巨任务,就不信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而祝思云从此也多了个毛病,一受饿就头昏脑涨,心口发慌,身子虚软无力,本来一天三顿也变成了一日四餐,身上随时要备着糕点零食,反正太医都说凤体安康了,还担心个啥?

这晚,雾雾刚从外面回来,见祝思云和另两人都不在,大熊的离开,简直是个意外惊喜,匆忙掏出药包倒进祝思云专用瓷壶内,摇晃均匀,放下张早早备好的纸张,一切准备妥当,咬唇疾步出院门,可去哪里了?对了,还是回落玉娇那边吧,这样就可做出不在场证据了

,途径某个侍卫时,小声道:“可以准备了。”

而她万万没想到,方才前脚刚走,后脚程雪歌就进了院子,正疑惑地瞅着雾雾离开的方向,怎么总觉得雾雾刚才的神色有些奇怪?

没忘此人多么恶毒,扬声喊道:“月月?月……不在吗?”算了,就在这里等吧,看看能不能说动大伙一起混进城里观察观察情况。

三齐仗着有点武功,非要跟去奋勇杀敌,实在放心不下,就去看一眼,一眼就好。

想着想着,三杯清水已经下肚,刚双手托腮趴桌上,才发现那张一直没太在意的纸上写了什么。

‘山下等你,阿娇!’

“可恶,一定是进城了,居然不叫我。”气呼呼甩掉信纸,拔腿跑出山庄,下山时,都深怕赶不上而箭步冲刺,不愧是好姐妹,事情总能想到一块儿去,几天不见,三齐应该很想她吧?

一棵参天大树上,黑衣大汉淡淡注视着女人提裙狂奔,白月湘长什么样他不知道,不过观看此人穿着打扮,非富即贵,符合帝后身份,加上雾雾前面的指示,为白月湘无疑,偏头跟身边另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道:“看见没?就是她,你小子有福了。”

乞丐摸摸下巴,眼冒淫光:“真漂亮!”哥儿几个这次是真撞大运了。

“一千两,事成之后还有一千两,去吧。”

山庄北面某厢房里,怜后笑颜如花,用盖子轻轻拨开杯中绿叶,轻抿上一口,闭目颇为享受的赞誉:“好茶!”后凤眼微抬,瞅着对面躬身的中年男人:“将军,你和雾雾可真为本宫除去一心腹大患,不过本宫还是要劝你一句,雾雾为人心思深沉,手段凶狠,这样的人

留在身边,只会带来厄运。”

男人鄙夷哧哼:“这种人尽可夫的表子,焉配有名分?您请放心,待她一回来,末将便亲自了结她。”

“那这孩子……”怜后无辜地撇撇角落竹篮。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野种,您看着处置便可。”男人皱眉,似不太愿意提到‘孩子’之事。

怜后点头:“这样啊,好,你下去吧。”呵,雾雾啊雾雾,你看,因为白月湘,你竟要落得个客死他乡的悲戚之命,等男人离开了便冲几位婢女嫌恶地吩咐:“还等什么?莫不是要让本宫来帮个贱人抚养孩子不成?扔出去砸了!”

“是!”三个小宫女同样万分嫌弃的将篮子提走。

夜黑风高,又是深山丛林,夜间鸟鸣声本就瘆人,后再有一群急色登徒子追赶,任何女子面临这种境遇都会惊恐骇然,何况程雪歌一向胆小,这会子也不知道跑到了哪里,隐隐约约发现远处有个屋子形状的建筑,拉高裙摆铆足了劲儿的往那边跑,一开始还会边逃边呼救

,现在为了躲开那些人,只能闷不吭声逃亡。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在下山途中被拦截,还在颈后刺了毒针,那个穴位,是阻止人们短时间变身的地方,加上毒素,眼前景物变得模糊不堪,她清楚他们究竟想干嘛,所以拼尽全力也不得不跑,这种伤害是她万万承受不起的。

忽然,一条灰色大蛇‘噌’的一下窜到眼前,来不及尖叫,便被打晕了过去。

待再次醒来时,首先入眼乃下山通道上,秀眉收紧,好热,好难受,视线再次迷茫起来,是谁在摆弄她的身子?三齐,是你吗?一定是你对不对?这种事,只有你才能对我做,可是为什么又觉得好像不止一个三齐呢?沫儿,你这丫头早不泡浴,晚不泡浴,偏偏要选在今

天……不对,她都在想什么?头好晕好晕。

随着程雪歌一点点沉沦,当祝思云带领大伙赶到时,看到的就是四条巨蛇痴缠在一起,那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亮紫色巨蟒甚至还掌控着主导权,心下大惊,赶忙伸手阻止后面的神佑军靠近。

穆涟依已经赤红着眼飞了下去,抬掌对准三个蛇头拍下。

‘唔!’

三人当场气绝身亡。

穆涟依发现了雪歌情况不对,指尖冲其脖子连点数下。

紫色巨蟒很快化身出人形,竟是不着寸缕,已经跑过来的祝思云将外衣脱下,将女孩儿尽数包裹,呼吸疯狂颤抖起来:“雪……雪歌?”

“怎么了?”程雪歌睁开茫然的眼睛,见是祝思云,咧嘴灿笑道:“月月啊,我这是在哪儿?怎么感觉好累呢……想起来了,我去找你商量下能不能乔装进西京,你也想陛下了对吧?还有涟依,阿娇,你们也很担心他们的对吗?”说着说着,两行泪自笑弯了的眼中滚落

祝思云一把掐住自己大腿,咬牙极力忍耐快爆发而出的哀嚎,点点头:“嗯,我们都很担心他们,可是现在天色已晚,我们明天就去,待会让珂珂给咱们准备士兵的铠甲。”

落玉娇双手捂着嘴瘫坐地上猛咽口水,小脸早已被泪水打湿。

“对,咳……那个明天……明天就去。”穆涟依深吸口气,仰头把眼泪逼回,怎么办?谁他娘来告诉她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应该想想怎么先给事情压下去,可是后面跟来的不止是神佑军,雪歌失踪了那么久,若不是月月根据她屋中信纸认定有人想加害她,估计是被雪

歌看到了,这才召集所有人到处寻找。

早知如此,定不会让他们跟着的。

程雪歌还在委婉的笑着:“可是月月你不在家,我以为你们瞒着我先走一步了,然后就下山去找你们……路上……路上……”眨眨眼,将脸埋进穆涟依胸口:“呜呜呜呜!”小声呜咽到最后的歇斯底里,老天爷太不公平了,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我究竟呜呜呜做错过什

么?呜呜呜……”

“乖,先不哭了,涟依,快抱着她回去。”祝思云咬牙继续忍耐怒火,哑声吩咐。

穆涟依点头,打横抱起一个劲儿打摆子的雪歌三步并两步的攀爬,越过那群护卫时,阴狠扭头:“管住你们的嘴。”

护卫们乖乖让路,特别是三十多个神佑军,心想这次不死也得脱层皮,若非他们玩忽职守,怎么可能由得程姑娘只身一人跑出山庄?四个负责守门的脸色也早惨白如纸,不知道为什么,从傍晚开始,他们就一直在拉肚子。

被安放到床上后,程雪歌不再哭喊,呆呆望着帐子不知在想什么,三个女人轮流给她擦身,全是令人作呕的污秽,穆涟依恶狠狠呲牙:“那些畜牲,真后悔没留下性命,否则非挨个凌迟不可。”回头便全部挫骨扬灰。

“先别说这个。”祝思云给穆涟依打了个眼色,后边给雪歌盖被子边劝解:“雪歌,你相信我,三齐不会介意这些的,他不是那种人,在他心里,你依旧白璧无瑕,真的,他爱的是你的心,而不是一具躯体,另外……那些人是冲我着来的,这些罪也该是我来受,对不起

,是我害了你。”

“如果一定要我们其中一个来遭遇这些,我便不悔,放心吧,我不会寻短见,只想一个人待会,你们都出去吧。”程雪歌冲帐子木讷地将想说的话表达清楚,谁也不想见了,更不想再被谁见着。

闻言,三人对看一眼,踌躇半响,不得不走出房门:“沫儿,你一定要看好她,千万不能让她有机会做傻事,我们要去弄清楚缘由!”

“呜呜呜奴婢知道了!”沫儿欠欠身,后去到屏风后偷偷注视着床上失魂落魄的人儿。

回到祝思云的小院,也都没啥反应,各自寻了个位置入座,不一会,落玉娇首先捂住脸痛哭起来,穆涟依翘起一腿耷拉在扶手上,无力半躺,同样望着屋顶默默落泪,祝思云重重闭眼趴桌上狠声说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门外,珂珂和漫漫也正蹲地上哽咽呢,只有雾雾不断蹂躏双手,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呵呵,主子,您的命可真好啊,一直以来,那么多伤害,总是有人替你去承担,为了护着你,墨千寒险些丧命,为了你,我受尽折磨,为了你,穆涟依也曾差点……呵呵,到头来,你

反而完好无损。

那么多人爱你敬你,所有好运都被你一人占尽了。

珂珂哭着哭着,无意间竟发现雾雾面带阴沉,那绝非是心疼程姑娘该有的表情,想起那封信的笔迹,顿时清明起来,咬咬牙,纵身扑去,抓着雾雾的头发就开始大力摇晃:“是你,一定是你,呜呜呜一定是你这个贱人,你说,是不是你?雾雾,那封信是你写的对不对?

我见过你用左手写字,你骗不了我的。”

“珂珂,没有证据前,你不能胡来。”漫漫一惊,赶紧过去把几近疯狂的珂珂拉开。

而屋内三人也听到了动静,很快都出现在了门口,祝思云先是冷厉地撇了雾雾一眼,后质问珂珂:“你确定?”

“奴婢确定,那就是雾雾左手的笔迹,不信,您让她再写一遍。”珂珂按住心口,艰难吐出事实,知道这样做代表着什么,主子那么疼爱雾雾,该有多伤心啊?

任务失败,雾雾本来就没打算活着离开,因此一直没表露出惶恐,只是可怜了她那还未孵化出的孩儿,不管怎么说也是宋宇的亲生骨肉,他会照顾好他的,不是说虎毒还不食子吗?

‘啪!’

纸笔被拍在桌上,穆涟依揪住雾雾推了过去,不容拒绝:“写!”

雾雾未曾接笔,忽然笑了起来:“我能和主子单独谈谈吗?”

一句话,整件事也就不言而喻,全体惊呆,落玉娇傻傻的望着她:“真的是你,为什么?月月对你可谓仁至义尽,你却还想用这种方式来坑害她,雾雾,你居心何在?呜呜呜你知不知道如果今天遭难的是月月,会给她带来什么后果?会给云蟒带来什么后果你想过没有呜

呜呜,她把你当亲妹妹对待,自你失踪后,所有人都说随你去吧,偏就她锲而不舍的派人寻找,你怎么忍心?”

没错,这件事是冲着祝思云去的,大伙都心知肚明,不敢想要遭罪的真是月月会怎样,一国帝后被人玷污,那是会令国家蒙羞的,白家还有什么颜面待在朝廷?王兄……王兄为了月月,不惜弃江山不顾也要去解救,正是云蟒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若他再分心……不敢在

想下去。

“是吗?亲妹妹?你扪心自问,真有把我当妹妹看待过?如果你真觉得我是你妹妹,又怎会任由这些人来欺负我,排挤我?你真当我是妹妹,我又怎会遭遇不测?”雾雾好笑的逼视向祝思云。

漫漫怒吼:“是你自己心术不正,总想给娘娘惹麻烦,你有什么资格来怪我们?”

“别忘了,你只是个奴婢,有些事根本也轮不到你管。”珂珂也跟着愤怒的指责起来。

祝思云见她们越吵越凶,舔舔唇瓣,挥手道:“都出去。”

“娘娘,她已经疯了……”

“出去!”某女咬牙咆哮。

穆涟依看都在往外走,过去把一柄匕首塞到了好友手中:“我们就在门外,有事叫唤就行。”

等屋里只剩下主仆两个后,祝思云面无表情地坐到首位上,冷冷俯视着下方那个从穿越来时就跟着她的人,一路坎坎坷坷,同甘共苦,生死相依,甭管心眼多坏,只要她一句话,她都能听进去,可现在,她连她都想杀:“雾雾,还记得吗?我刚醒来那会,还被墨千寒禁

足着呢,当时被他打了个半死,若不是有你们三个悉心照顾,我想我可能也走不到今天。”

随着女人的话,雾雾也回忆起了那段看似凶险,实则称得上生命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再怎么闹腾,也是密不可分的,不像现在,动不动就生离死别,相忘江湖,自主子被花无叶掳走后,她做梦都想时光倒流,再回到过去,收起讥诮,垂头无奈地擦去脸上水光:“回不

去了,从离开帝宫那一刻起,很多事就注定回不去了,而我,今天也必死无疑,要杀要剐,您自便吧,之所以还留在这里,只是想问一句在你心里,我究竟算个什么?”

“算什么?”祝思云破涕而笑:“你是为这个才没去逃命,我是不是该谢谢你这般高看我?雾雾,你觉得在我心里,你算什么?”

对方能坐在这里和她说话,雾雾就知道很多事是自己想错了,忽然不敢再去看女人失望的模样,缓缓跪地:“从小大到没一个人真正关心过我,珂珂和漫漫我们算一同长大,最后还是视我为敌,只有府里的刘阿娘,还有您,不管我做错什么,您都将我们三个一视同仁,

从你在紫宸宫第一次说把我们当妹妹看待时,我就真的把您当自己姐姐了,可越是这样,就越爱去比较。”

“你在比较什么?”

“您不明白的,一个从没得到过重视的人,忽然被关心,被呵护,就会想要更多更多,为了得到您更多关怀,我什么都敢做,也什么都愿意去做,哪怕伤天害理,也在所不惜……哪怕真为您死了,好歹这辈子也不算白活,因为你会永远记着我,可我都为你做到这个地步

了,为什么你还放任她们来欺负我呜呜呜。”

“您知道漫漫是怎么对我的吗?本来开开心心去城里,她却背地里把我交给了一群山贼流氓,那些人先是把我弄到破庙肆意玩弄呜呜呜,又转手将我卖入青楼,每天被绑在床上承受一个又一个肮脏的人亵玩,当时我真的好希望您能去把我救出去,可是您没有,呜呜呜,

你没有……”

摇摇头,悲哀的迎上祝思云惊异的视线:“到了那种地步都还想着只要您能救走我,我也不会去怪您,因为您是这个世上唯一在乎我的人,你说我傻不傻?我也觉得自己很傻,后来一个姓宋的男人认出我是您的奴婢,把我带到了怜后身边,还娶我做小,每天都给他那群

妻妾羞辱毒打,我气不过,就把她们都收拾了一遍,本来有机会跑的,哪曾想竟然怀上了他的孩子。”

祝思云无力扶额,想不到雾雾失踪那段时间居然遭遇了这么多事:“是怜后让你来害我的?”

“没错!”雾雾边将沾了白色粉末的手指从怀里伸出边继续苦笑:“她拿我的孩儿做威胁,当时心中怨念颇深,我没得选择,真当我不知道那姓宋的只是想利用我么?全都来逼我。”悄悄把手指含进嘴里,抿抿唇,走到今天才恍然发现这个世上,真的只有主子心疼过她

,后悔吗?

后悔呢,都到这个地步了,她居然还愿意听她啰嗦,而非一剑杀了她,或许在主子心里,她真的是她的亲人吧,不论走到哪里都会紧紧带在身边的亲人,幸好被害的不是她:“不管您信不信,雾雾现在很后悔,知道您再也不可能原谅奴婢,没关系,这份债,雾雾来世当

牛做马必定偿还,也求您将奴婢的孩子救出,并找个好人家收养,外面桌上瓷壶内下了情毒,程姑娘因此才会与人**,奴婢罪孽深重,您……多保重!”

嘴里腥甜开始蔓延,知道时辰无多,直起腰,交叠双手,行着大礼慢慢匍匐下去。

祝思云就那么淡淡的看着一滩鲜血自跪地之人脸下蔓延开,屋子变得越来越静,一瞬间,仿若失去听觉,耳边回响起花无叶的预言,一旦与除他以外的人交合,将一生厄运缠身,亲朋友好友一个一个沉沦苦海,唯有远离尘世方可破解,人……终究是斗不过天,该死的不

是你们,而是我。

说到贪婪,世上谁能比我更贪?为了追寻自己的幸福,害得大伙接连遭难。

“砰!”

桌上茶具一一被推翻,怜后指着地上一群黑衣人呵斥道:“废物,一群废物,这么点事都办不好,养你们有何用?”可恶,实在可恶,怎么就落到一个被废弃的妃子头上?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却竹篮打水一场空,想再次动手,恐怕比登天还难,好在雾雾还不知道她的孩

子已经被处理掉了。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那贱人应该不敢说出实情,哼,就算说出来了又能如何?云蟒如今敢得罪苏紫国吗?没有陛下帮衬,他墨千寒能赶走东呈军吗?不过是个宫女而已,白月湘应当不敢来找她麻烦。

‘吱呀!’

门被拉开,祝思云眯眼望向已经冉冉升起的晨阳,天命不可违啊。

在外等了一夜的几人赶紧冲进屋,见雾雾好好跪在正中,穆涟依正准备过去将人押走,但那滩血阻止了她,确实已经没了气息,这么死去,便宜她了。

“还是不肯出来吗?”

次日,三人再次来到程雪歌住处,见沫儿摇头,都不知该怎么办了,现在也不到找怜后报仇的时候,一切都必须等各方主力凯旋归来才行,穆涟依那话,怜后不死,她此生誓不为人。

祝思云也是这么想的,即便要离开这里,也得等怜后付出代价再走不迟。

至于雾雾那孩子,她是没办法讨回了,母子两个应该已经在地府相见了吧?怜后当真是心狠手辣,竟把一个无辜小生命给活活砸死。

“娘娘,娘娘,回来了,都回来了,咱们快出去迎接吧。”

闻言,某女取过本书籍压在书写了一半的纸张上,敛去紧张,起身随着大伙向外走去,果然,山庄入口,各国君王还在风尘仆仆地商议着庆功酒,四个多月,总算是胜利了,不失仪态地冲墨千寒施礼:“臣妾恭迎陛下。”

“快快起来!”墨千寒冲纳兰流川歉意的摆摆手,过去搀扶祝思云,只一眼,便拧眉问:“王后似乎脸色不大好,出什么事了?”

“娘娘,我们打胜仗了,东呈所有大将都已被斩杀,剩余那些投降的士兵也被困在东羽村里,等候发落,简直大快人心。”云三齐凑上前迫不及待的报上喜讯。

祝思云心脏骤然缩紧,因有外人在,不便多说,只吩咐云三齐先去看看雪歌,后向墨千寒笑笑:“我没事,恭喜陛下如愿以偿。”不但取胜东呈,还得到纳兰流川的支持,陈王能帮忙,说明也不会再和云蟒起冲突,一切都在往最好的方面发展,相信用不了多久,天苍便

会改头换面。

你的心愿,总算是了了。

“同喜同喜,不过寻遍整个西京,也没见到花无叶踪影。”墨千寒负手仰天轻叹。

纳兰流川整理整理衣襟,冷笑:“他跑不了的。”也容不得他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想找到他还不容易?

跑了吗?怎么能让他跑了呢?这个人她若见到便绝不放过,永远也忘不掉当初他是怎么伤害墨千寒的,刚好不知接下来离开这群人要去往何地,那就去找花无叶吧,用尽一生时间,找到他,杀了他,对哦,怎么忘了,花无叶好似说过,他若一死,自己的那天煞孤星命也

可解除。

呵呵,花无叶,当初我不杀你,总想着还有其他法子破解,而现在,即便有别的法子,我也不稀罕了,要么你杀了我,要么我杀了你。

“小三子,你现在不能进去。”

云三齐奇怪的看着眼前拦路的二人:“穆夫人,落帝妃娘娘,奴才为何不能进去?”

也不是不能进去,而是不能以这种心态进去,都好几个月了,雪歌一直躺在床上不肯见人,着实让人担心:“事情是这样的,当初你们刚离开山庄没几天,雾雾因为误会漫漫想害她,因此和月月反目成仇……”

“等等,您到底想说什么?”

“哎呀,总之就是雾雾认为月月不待见她,失踪那段日子又吃了很多苦,被怜后利用,回来找月月报仇,在月月茶壶里掺了情毒,结果当时月月在我那边,但雪歌阴差阳错去找月月……后来那情毒给雪歌喝了。”

云三齐眉头开始并拢:“然后呢?”情毒?那可是世间最烈的媚药,非交合不可解。

“然后雾雾还在桌子上放了张纸条,雪歌以为是阿娇留给月月的,让月月到山下汇合,她以为我们瞒着她要去找你们,结果一个人就下山了,中途又有歹人等着,结果……结果我们找到她时,正……正在被三个……乞丐……不过小三子,那三个混蛋已经被我杀了,而且

怜后那里我们也一定会给你和雪歌一个交代的。”

三齐双腿一软,仓促着后退,手中一支金簪渐渐滑落:“您……在说什么?”然而等了许久,穆涟依和落玉娇都不再开腔,喉头连连滚动起来,一把推开二人冲进了屋里,到了床前,步伐放慢。

床上人儿还睁着眼睛,只不过再无昔日神彩,连空气中都带着点死亡的气息,压得云三齐差点当场崩溃,张着口拼命呼吸,如果穆涟依在跟他开玩笑的话,那么雪歌不会那么不懂事,‘噗通’一声重重跪了下去,膝盖每向前挪动一下,俊脸上的哀伤就浓郁一分,等摸到

床沿时,早泪流满脸,颤声呼唤:“雪歌?”

搁在外面的白嫩小手动了动,眸子转向男人,几月不见,他又成熟了几分:“你回来啦?”长久不语,声音极其沙哑。

“嗯!”云三齐用力点头:“我回来了!”末了捧住女孩儿的小手放在嘴边大力攥紧:“对不起,我不该跟他们一起走的,对不起,雪歌,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程雪歌下意识就想把手抽回来,可对方反而握得更紧,还一直小心翼翼的亲吻:“你都知道了?那还来做什么?我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干干净净的程雪歌了,小三子,真的很脏……你快放开我。”抽不走,干脆坐起来奋力挣扎。

云三齐忍住想狠狠抽自己一顿的冲动,爬上床将女孩儿禁锢怀里:“不脏,在我心里,雪歌永远都是最冰清玉洁的姑娘……听话,不要赶我走,以后我哪里都不去,什么名利权势,咱都不要了……我就这么一辈子的抱着你……,一步都不离开……你说好不好?”老天爷

,有什么罪孽不能冲着他来吗?

反正他什么也不怕,多大苦难都承受得起,为什么要来伤害他家雪歌?

“呜呜呜我不要……我不要……呜呜呜求你放开我吧,我不想再看到你了呜呜呜……”疯狂摇头,却还是挣脱不开男人的怀抱,她哪还有脸见人?他不在乎,可她在乎,最近一直在想要怎么回去面对爹娘,想死,可若她死了,月月一定会把责任全拦在她自己身上去,一

生悔恨,那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可是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和三齐的感情也会变质,曾经许下的诺言她也没资格再渴求,如果因为身子不干净了就要忍受他纳妾,那宁愿选择放弃,只能放弃。

“没事的,什么事都不会有,一切还和从前一样,你就当是做了个噩梦好不好?那只是个噩梦,没有发生过,雪歌,我爱你,以前爱,现在爱,以后也只爱你一个女人,如果没有你,我会和干爹一样,孤老一生,若违此誓,云三齐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听话,安静下来

,睡一觉就好了。”哄孩子般,颤抖着拍拍爱人后背,也不管她愿不愿意,掀开薄被躺了进去。

程雪歌没想到云三齐如此霸道,整个人都被他牢牢拥在怀中,难道真的可以当一切都没发生过吗?还和从前一样?真的可以吗?不知为何,三言两语,三齐就抚平了她所有伤痛与……顾虑,他还是他,那个心里眼里只有她的三齐,抬手试探着伸到男人背后,再紧紧拥住

“啧,这就睡下了?”窗外,穆涟依将眼睛从窟窿眼收回,拉拉落玉娇:“看见没?这才叫真男人,以前小看他了,云三齐,不错不错,是条汉子。”

“呵,就说心病得需心药医吧?这不就好了?”落玉娇也跟着笑逐颜开,希望小三子说到最到,以后他敢辜负雪歌,她们坚决不能放过,毕竟雪歌已给他机会选择了。

好在没有怀孕,不过估计就算怀上了,依云三齐疼爱雪歌的程度来看,他也会当成自己亲生孩子抚养,因为那是雪歌生的,这么好的男人,她们咋就碰不到呢?

漫漫心中大石总算落地,若程姑娘和小三子因为那事分开,她就是死一万次也难辞其咎,毕竟当初若不是她擅作主张,雾雾也不会惨遭毒手,那后面一系列事情就都不会发生,那伙山贼已经被娘娘派去的人统统格杀了,当时明明看着都不像那么恶劣的人啊,还向她再三

保证会给雾雾在山里找个正经人家的。

不过日子会比较艰苦……算了,逝者已矣,还想那么多干嘛?以后任何事都必须经过主子应允才行。

酒宴上,怜后看陈宽一再拍墨千寒马屁,心中别提多郁闷了,附属国,他居然要把苏紫变成云蟒的附属国,这下白月湘岂不是更得意?赴宴前就和他争论了一番,最终也没能说通,现在好了,签字盖章,想反悔都难。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歌舞升平,全都兴致高昂庆贺着旗开得胜后的喜悦,还有几国达成最理想的协议,墨千寒也邀请了诸位君王一同前往紫阳帝宫,开办国宴,大赦天下。

祝思云对于男人们半虚不假那套向来没啥兴趣,一耳进一耳出,处理下国中琐事还行,巩固江山嘛,墨千寒自己能掂量,视线总意味不明的往怜后那里瞟,该到算账的时候了。

“陛下,您怎么都不和朝臣商量下就归降了呢?这不是羊入虎口吗?”

阳光普照,满园春色,怜后挽着陈宽边散步边嘟嘴抱怨。

其余后妃听后,也连忙帮着迎合。

“是啊陛下,现在是年年上供,到了后面估计国号都难保。”

“您指不定就要从一国之君成一洲之王了。”

“那墨王阴险狡诈,佛口蛇心,您又不是不知道。”

“好了。”陈王瞪了她们一眼:“一群妇人,你们懂什么?知道他现在正在书房议论什么吗?和他的臣子们表明身份呢,知道是啥身份不?乌阳国真正的君主,当年乌阳先帝临死前早早就埋下了个陷阱等着我们跳呢,云蟒大半臣民都不计较此事,再有乌阳拥护,即便咱

们跟纳兰王联手也非他对手,更何况纳兰王已经率先让步,咱一个苏紫,怎么和三国斗?”

“啊?”怜后蒙了,捏紧手绢,可谓后悔不已,当初她怎么就选择嫁给陈王了?真说道起来,最初那会父亲还有意让她和亲到云蟒的,当下就被她拒绝了,那时的墨千寒什么也不是,云蟒国如何跟苏紫国相提并论?一直理想伴侣都是纳兰流川,不过后来看陈宽待她千依

百顺,也没啥不甘之说。

可现在……墨千寒居然成为了天苍唯一主宰者,该死的白月湘,一个市井泼妇,哪辈子修来的福分?

以后岂不是见了那女人还得行礼?越想越气,狠狠摘下一朵花肆意泄愤,贱人!

“站住!”

不但人看着讨厌,连声音都这么……声音?狐疑偏头,掩嘴娇笑:“哟,这不是咱们未来天苍之主的王后娘娘吗?怎么?苏紫这才刚退步,就要来耀武扬威了?”

“闭嘴!”陈宽瞪起眼斥责了声,后堆起笑向祝思云作揖:“见过娘娘!不知唤住我等所为何事?”

来的可不光一个祝思云,还有落玉娇,程雪歌,穆涟依,与一众贴身婢女侍卫,且表情都不太友善。

祝思云勾唇:“陈王客气了,本宫思前想后,虽说贵国帮衬云蟒击退贼寇,但有些事,不该一概而论,譬如你家王后试图找人凌辱本宫一事,陈王觉得本宫该不该忍气吞声,就此罢了?”

怜后呼吸一滞,那事过后,这个女人始终不曾追究,合着是在等大局稳定,好你个白月湘,挺会挑时候嘛,可惜啊可惜啊,虽然交了降书,但还未昭告天下,苏紫大半兵力都在外面,墨千寒岂会任由她胡来?

“娘娘此话可不能乱讲。”陈王脸上笑意被阴云取代,凭空污蔑,墨千寒想随便按个莫须有罪名杀他不成?

“乱讲?荷怜,你说我有乱讲吗?”某女把眼光转到怜后身上。

怜后嗤笑,玩味地看向程雪歌:“我要是你们,既然事都被压下了,就不该再次当众自毁清誉,没错,是我做的,那又怎样?程雪歌,你好歹也是位丞相千金,却被一群乞丐侮辱,怎么还好意思出来招摇过市?当真是厚颜无耻。”末了,与身边姐妹们相互讥笑。

程雪歌并没她们预期中的羞愤欲死,那件事早在云三齐几日安抚下抛之脑后,既然准备继续活下去,也不想和三齐分开,那就得勇于面对,只要三齐不介意,名声再坏,都无所谓,而且她发现生活跟以前真的没啥两样,无人嘲笑过她,但凡知情的都在愤愤不平等待时机

帮她报仇。

这样大庭广众讨公道也是她自己的主意,只有这样,才能让大家明白她是真的迈过那道坎儿了,而且那件事不是说压就能压得住的,天下无不透风的墙,未免日后被误会,便干脆尽人皆知好了,这事本来就不是她的错,公道自在人心。

三齐以后是要在陛下身边当差的人,为了他不被人指指点点,她也要把这事弄得明明白白,冷言道:“荷怜,你简直胆大包天,你该庆幸那天去的是我,而不是我们的帝后娘娘,否则按我们陛下的脾性,你觉得你们在云蟒的人还能安然回国吗?”为了月月,墨千寒能冲

冠一怒单枪匹马十天赶几千里路到东羽村。

更别说有的是办法将苏紫国推翻了。

不光陈宽,和怜后站一起的后妃们全傻眼了,是真的?非但不担心,反而兴奋异常,终于不用再受这个女人的气了,于是纷纷倒戈,站到了陈王另一边。

“哎呀姐姐,你怎么能做这种事呢?”

“天呐,您知不知道在云蟒百姓眼里白后是什么?是神人一般存在,您若真把她怎样,即便墨王不计较,云蟒其他人都不会放过咱们苏紫国的。”

“姐姐,您糊涂啊,陛下,怎么办?好不容易才跟墨王化干戈为玉帛,百姓因战争叫苦连天,不能再打了,您也说三国再连成一气……啊!”

‘啪!’

没等红衣美人说完,怜后便一巴掌抽了过去,压根都没去看陈宽脸色,瞪着祝思云不屑哼哼:“那你们想怎样?”趾高气昂的模样,似乎料定陈宽能为保她如墨千寒一样跟云蟒来个鱼死网破,墨千寒现在最不想的就是面对战争。

还真是如此,虽说没到鱼死网破的地步,但陈宽喜爱怜后天下皆知,将心爱之人拉到身后,冲祝思云作揖赔礼:“娘娘息怒,此事本王定会给您一个交代,这样吧,您这不是安然无恙么?我回头罚她一百鞭如何?”

“陛下!”怜后跺脚。

跟在陈宽后面那些侍卫见状,为了将来不被怜后记恨,也跟着跪地恳求。

祝思云则摇摇头,口气平静:“本宫是毫发无伤,但若能选择,本宫情愿受害的那人是自己,别说雪歌乃丞相千金,就是受害的是云蟒一个街边乞丐,本宫今日也绝不放过,怜后,必死!”最后一句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扭头吼道:“来人啊,将怜后拿下,当场乱

棍打死!”

“白月湘,你敢!”怜后险些气结,她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在她面前耍威风。

“娘娘,得饶人处且饶人!”陈王也不哈腰道歉了,站直身子严声警告,但见三个神佑军无所畏惧的走来,沉下脸:“上!”

很快,三个神佑军就和陈王十多个侍卫打成一团,穆涟依懒得看他们闹,双手叉腰大摇大摆向怜后靠拢,然而就在她伸手要取命时,陈宽也动手了,且武功还不低,落玉娇和程雪歌互看一眼,纷纷撩起袖子抓过怜后扭打成一团,那狠劲儿,是真在往死里打。

苏紫的其余后妃面面相觑了会儿,想着陈王刚才对怜后的袒护,不得不过去帮忙。

主子都上了,下人们能袖手旁观吗?珂珂提提裙子带领着一群宫女蜂拥而上,祝思云眼角呈抽风状,也顾不得什么身份不身份了,说好的有难同当,冲手心吐了口口水,上前一脚就把陈王某妃子给踹开了,有武功的打不过,这种没武功还不是小菜一碟?谁还没点暴虐因

子?

啧啧啧,画面那叫一个壮观,两国后妃毫无形象打成一片,让路过的落玉书等人看直了眼,这……是在干嘛?忽然又哈哈大笑起来:“有趣,太有趣了,你们看这些女人,平日装得一个比一个温柔乖巧,撒起泼来当真不敢直视!”

“啧,快去告诉墨千寒!”同样出来散心的纳兰流川完全不知该帮谁了,陈王和穆涟依旗鼓相当,神佑军也不属苏紫侍卫,至于地上那群女人,明显云蟒占上风,想不到祝思云打起架来这般狠辣,一巴掌下去,那怜后额头直接见血,白了看热闹的落玉书一眼,难怪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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