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5、清河桥下,另起炉灶(一更)(1/2)
慕风烟心里最担心的还是慕风晴不给她慕白的婚书,所以才想着拿褚尉压慕风晴。
而慕风晴这头压根不知道婚书是什么东西,但见慕风烟这么在意那个“婚书”,心里便想着是否能拿“婚书”来要挟慕风烟?
慕风烟不是和褚尉是结义兄妹吗?那一定能帮她接近褚尉。
既然慕风烟这么在意慕白,那慕白就是她的筹码。她现在可不会随随便便放慕白走人。
慕家二老硬是没让慕风烟带走一样东西,连亵衣亵裤都没能带走一件,慕风烟简直就是净身出户。
慕风烟一走慕风晴就问慕老爹“婚书”的事。
慕老爹却抿着唇不答话,神色莫名。
慕风晴又望向慕老娘。
慕老娘摊手道:“我不知道,这种户籍啊路引啊什么的东西一直都是交给你爹的。”
慕威眼珠子一转道:“晴子,你傻啊,烟子以为你和慕白的婚书在你手中,你就当婚书在你手中,只要你拿婚书要挟烟子,等她助你嫁给褚尉,不就完了吗。”
慕风晴恍然大悟,觉得她哥说的很在理。
“我就怕褚尉嫌弃我年龄大了,还跟过男人。”慕风晴一提及褚尉就是一副娇羞惆怅之态。
慕威想了想道:“你我一半大邱族血统还介意这些?你如今也才十九,大邱王后四十多岁先后跟过七个男人,胡漠王和大邱王谁不是她裙下之臣,草原上有能力的女人才能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慕老娘虽是正儿八经的大邱血统,却对她儿子慕威的话有几分反感,指着他的脑袋道:“你最近戏听多了是不?不教好的,只教你大妹这些,滚去做饭去!如今这店子要到手了,你可得当心店打理!不能比慕风烟做的差,知道了吗!”
慕威灰不溜秋的闪人了,这时英姐儿抱着孩子出来,小声问慕老娘:“娘,你有问烟子慕白去哪了没?”
几人这才想起一直不见慕白。
慕老娘问过左邻右舍的方知,慕白跟着张家医馆的张大夫去南边跑商去了。
慕老娘觉得奇怪了,慕白这是脑子好使了?难道几年不见慕白被张大夫医好了脑子?
有几个老妇人同慕老娘说,慕白早考了秀才,在这方圆是个人物了。
“慕秀才人可好了,人善心善,我一大把年纪了头一次见到这神仙般的人物。”年纪大婆子没瞧见早上发生的事,也不知慕老娘的性情,只当她是慕白的岳母,便以为也同慕白一样良善。
傻子考了秀才?!
慕风晴一听心里便不是滋味了,这还得了,傻子都是秀才了,她更不会放手了。
秀才可是免了好多赋税的。
慕风晴笑道:“占着个秀才娘子的头衔也不错,让慕风烟干着急去,哼,等我嫁了褚尉,再考虑把慕白赐她。”
抱着孩子站在慕风晴身后的英姐儿闻言脸色沉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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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都说镇东的慕掌柜是十里八乡的第一能干人,这才没过多久便在清河桥下,另起炉灶了。
从西大街净身出户后慕掌柜便来镇东清河桥下接手了一个烂鱼摊,以前慕家管事的帐房林先生将那渔滩改造成了一间小铺子。
旁人都道慕掌柜是真的一分钱没有了,她手下的大厨吕厨子去集贤楼帮人烧饭去了,姚大娘去一户人家帮人洗衣裳去了。
只余那林先生每日帮她打理铺子,还在铺子外头搭了间棚,大冬天的林先生就在外头过夜,慕掌柜睡在铺子里头。
附近好心的婆子见林先生可怜,送了炭火炉子过去。
原来慕掌柜入冬的时候安置的炭火全都存在原先的小店里,半根都没捎带过来。
旁人只说那慕家爷娘才是真的狼心狗肺,那一大家子人就等着坐吃山空吧。
天黑了,外头的雪更大了,鹅毛似的。
慕风烟见林洛窝在棚子里的棉被中冻得瑟瑟发抖。
她勾唇虚弱一笑道:“林洛,你去猛子家住,或者去庄上住都成,何苦跟着我。”
林洛从被窝里头冒出脑袋来,凄凄惨惨道:“你病了,我不守着你还有谁能来守着你。吕厨子被你赶去集贤楼烧饭去了,姚大娘也被你赶去别家洗衣服去了,张甚慕白都没回来,我家头儿又去漠北教训胡漠狗去了,难道我要去把柳县令拉过来照顾你?还不是苦苦我自个儿……”
慕风烟被他逗乐了,她道:“小小的风寒而已,不碍事的,把你冻病了岂不是让我难安,你别在这儿呆着了,我瞧着可怜。”
好说歹说慕风烟终于送走了林洛。
她叹了口气,蹲在棚子里的火炉前熬了点草药。
好几年都没感冒了,偶尔感冒一次也是好的。
慕风烟正喝药呢,清河桥头走来一个提着灯的人。
待走近了,慕风烟才瞧见是那个女人。
她披着一件半旧的橘色斗篷,斗篷上落满了雪,显然走了很远的路。
“少爷要我来看你。”女人冷冷的说道,从她带来的食盒里端出一个汤碗,是一碗色香味俱全的乌鸡汤。
“让你家少爷看笑话了。”慕风烟淡淡道,收拾了个凳子,招呼她坐。
女人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勾唇,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笑得却十分明艳,“慕掌柜,那就请你不要活成了一个笑话,免得我家少爷看了会难过。”
慕风烟一怔,抬眼望向女人冷艳的面容。
“看我做什么?我等你喝完乌鸡汤好回去答话,少爷说了让我看着你喝完。”女人又催了几声。
慕风烟这才端起碗喝汤。安小弗怕旁的人说闲话,于是派了艳娘来。
慕风烟喝完汤起身要去洗碗,却被艳娘一把夺过碗,头也不回的走了。
“慕掌柜的可一定东山再起了,我可不想看你笑话。”风雪之中艳娘明媚一笑。
慕风烟忽觉这位三十多岁的女人,明艳美丽得让人移不开眼。
艳娘并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想激她罢了。
在艳娘等人看来,她三年心血,一朝拱手,艳娘和旁人一样只是哀她之不幸怒她之不争。
然而,只有她自己清楚,一间小店于她算不得什么,钱财乃身外之物,挣回来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
正好她该趁着现在好好反思一下该做些什么。
次日一清早林洛就来了,慕风烟推开大门,摞下门板就瞧见他穿着一身灰白的棉衣站在外头。
“掌柜的。”林洛唤了她一声,冷的打了个寒颤。
林洛等了许久不见慕风烟应他,他蓦然抬起微红的脸望向她。
——却见她凝着他出神,她似在笑。
大雪天里,笑得明媚的似阳春三月的风。
“掌柜的?”林洛疑惑的问道。
慕风烟淡淡道:“林洛,想不想把生意做大?”
林洛一愣,随即想了不想的点头。
“想不想把店子开到凉州去。”她笑。
“想啊!”林洛点头。
“想不想在长安开一家总店。”她再道。
林洛愣了好半晌,狂点头道:“想,当然想,做梦都在想,我抓周抓的算盘,我爹说我以后会成为大帐房!”
“那好,走,随我去庄上一趟。”寒风之中,慕风烟侧首一笑,淡淡的,云淡风轻。
林洛听到慕风烟说话声音好了许多,便知她的风寒无大碍了。
“是。”
慕风烟去庄上拖了几大袋大米、面粉、高粱过来。
林洛去镇里集市上买了许多个酒坛子。
将大米、面粉、高粱洗净了,沉了坛,慕风烟兑了水放了酒曲,便封了酒坛。
如此反反复复又过了十来日,林洛被吩咐着在铺子前垒了一个土灶,又去扛了口大锅回来。
这日夜里,林洛瞧着慕风烟将发酵了十多天的酒倒了出来。
酒是浊酒。
慕风烟将其过滤了三道。
林洛烧热了锅子,慕风烟将酒倒进去。
这事她想出来的最古老的蒸馏酒,如此反反复复得到的酒就是清酒。
又过了几日。
腊月十八的时候,慕风烟在她的铺子前摆起了方桌。
温酒、热饮、米酿,这些北方人没有听过的字眼出现在吉星镇里。
慕家酒铺的酒清的跟水似的,可味道浓烈浑厚,一时间也在清河桥边传开了。
一碗清酒三两二十文钱,一碗米酒五文钱,不算贵也不算便宜的价格。
但也积累了好多回头客。
清水桥下几个卖鱼的老翁很喜欢喝她的酒,一来二去也给她招了不少客人来。
赚了些钱,林洛又把酒铺给扩大了些儿。
这日,清河桥边来了个不速之客。
是多年未曾见过一面的柳花花。
柳花花由个小丫头搀着走来。
慕风烟心知镇上很多大户都住在清河桥附近,因这里是镇上唯一有山有水的地段,风水极好。
“哟,这不是慕风烟吗,好些年都没瞧见你了,我这也只在清河桥边转转是难见到你,怎么,听说是被净身出户了?”柳花花比之三年前更多了几分少妇的风韵,眉眼间的媚态清晰可见。
慕风烟淡淡一笑道:“原来是高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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