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传承（下）（1/2）

“西尔，你知道吗？我在你身上，看到了许多故人的影子。“玛尔希院长定定凝视着对面黑发小男孩那双，深邃平静如湖的黑眸，“你的卓越天赋，足以与我已过世的父亲相提比论。你此刻的所思所言，像极了18岁时的露西。在性情行为上，你又与卡索幼时如出一辙，一样激烈偏执。而在外貌上，你至少与罗杰斯小时候有五分相似。命运真是奇妙，你的出现于我而言，简直像一个奇迹。或者说赠礼。“

“你到底想说什么？“西尔重新坐回座位上，气鼓鼓的望着对面的银发老太太。心里异常不爽。他特别讨厌这样东拉西扯的交流方式。既无效率，又目的不清。

“我想说，孩子，你太想当然了。“玛尔希老人微微一笑，冲西尔努努嘴，道，“看看你窗外。猜猜我们现在到哪儿了？“

西尔闻言一愣，随即下意识转头望向窗外。

顿时，一片堪称壮丽的璀璨繁星景象，展露在他视野中--

漆黑一片的宇宙中，缀满了无数璀璨密集的光点，那是一颗颗遥远到，要以光年计算距离的巨大星体。不同于地球上，那不过数千颗星辰的数量。此刻宇宙中密布星星的数量，简直达到了数十万计！

“现在离地高度是大约54千米，已超过了你所推算的469千米。而现在具体时间是23：53：02。换言之就是，我们这辆'破车'用了5分47秒的时间，完成了53千米的垂直升空高度。而现在离凌晨零点还有6分58秒的时间。所以你现在还觉得，我们在预计时间内，到达100千米以上的目标，还是个十分荒谬的想法吗？“

玛尔希老人笑看了一眼，坐在对面西尔。对方正以一副憋屈不服气表情，望着窗外。抬起右手食指，随意转了两圈。玛尔希老人点了一首，自己最爱的东方古瑶。旋律优美动听。

“怎么做到的？“西尔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老实说，这副群星璀璨至密集的场景，实在是他生平首见。甚至可以说是密集恐惧症患者的噩梦。远比人造天空投映的虚拟星空图景，震撼人心。

“孩子，那不重要。如果你一定要知道，待会儿我愿意详细为你解答。“玛尔希老人微微一笑，似乎坐得有些累了，于是将自己如干枯树干般的苍老身体，往身后软椅靠座，挤了挤，“重要的是我们应该意识到，我们每个人都有可能出现，判断失误的时候。毕竟我们都不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上帝。“

“西尔，一个人一辈子，要经历许许多多的人和事。有些事你能改变，有些事你改变不了。有些人你会遇到，有些人你会错过。有些人你会辜负，有些人会辜负你。

在这些过程中，你可能会成长，可能会堕落，可能会伴生出喜怒哀乐，可能会交织出爱恨情仇，可能会遍体鳞伤，可能会美满幸福。总之会有诸多变化。但终究的，到最后你就只是赤条条来，赤条条去而已。与你的同类别无二致，都是生命的终结。区别不过是持续时间长短，和终结方式的不同罢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你是在教训我吗？我并不觉得你有教训我的资格！“玛尔希老太太东拉西扯的絮絮叨叨，终于彻底激怒了西尔李维斯。他再次勃然而起，怒视对面的银发老太婆。

“不不不，你误会了。“玛尔希老人笑着摇摇头，对西尔震怒般的表现，反应异常淡然，“不是教训，是分享。是一个110岁老人，对一个7岁孩子的经验分享。毕竟你经历的故事还太少，而我经历的故事，已太多太多。“

“我不需要你的分享！“西尔斩钉截铁而言，表现异常暴躁。老实说，这状态于他而言很不正常，但他还是近乎歇斯底里的开口，“直说吧！我知道你是来当和事佬的，也已经知道你为什么要当这个和事佬。但我必须说，我和那红毛杂碎之间，就是你死我活，没有调和可能！因为这个废物的存在，已经对我和我要保护人的生存权利，构成了最本质的威胁！你尽可以现在就弄死我，但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一定会将他，从**上彻底抹除！“

西尔的声音回荡在这间不大车厢，玛尔希老人终于收起了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只是平静望着对面那个，如同被激怒毒蛇的黑发小男孩。眼里满是怜惜。

两人均不言语，只是寸步不让的彼时对视。而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走着，南瓜车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直到慢慢的停了下来。开始随着下方无比巨大的蔚蓝色行星转动。

“西尔，你输了。还记得我们打的赌吗？看看窗外，再看看时间。我们已经到太空了。“玛尔希老人再次笑了，笑得像只奸计得逞的老狐狸。看得西尔一阵憋屈烦闷。

“我可没答应打那个赌，是你一直在自说自话而已！“西尔重新一屁股坐下，转头望向窗外群星璀璨太空。原本波动起伏的心绪，居然慢慢平复了下来。

且此刻他才注意到，这辆他口中的破车，到底有多神奇--于此高度上，于一路飞升中，完全没有失重超重现象，一只如履平地般平稳……

“好吧，好吧，你当然可以耍赖。反正耍赖是小孩子的特权，我能理解。“玛尔希老人耸耸肩，学着西尔的表情，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我没有耍赖！我也不是小孩子！“西尔闻言转头反驳，很烦躁。

“但你就是小孩子呀。“玛尔希老太太摊手耸肩，动作一气呵cd说了，我不是小孩子！“七岁的黑发小男孩非常生气，这简直是他生平遭遇过的，第二烦躁事。第一烦躁事发生在两年前。

“小孩子才说自己不是小孩子。“银发老太继续摊手，一脸无奈。

“我不是小孩子！我心智很成熟！“西尔试图给对方讲道理，虽然他也不太清楚，自己为什么要继续这，明显犯蠢的对话。

“你确定？“玛尔希一脸疑惑的望着西尔，眼眸深处藏着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