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2）

剑手青和桥雨霖同时双双到达。

“风大小姐，阿施姑娘，百闻不如一见，在下佩服！”剑手青抱拳道。

“承让，承让。”风归凌笑着回应。

剑手青敲响未见居的门，迟迟没应声。

梁旖施看看周围，指指院墙，“别费劲敲了，翻进去得了。”

正准备爬墙，衰旧的院门吱呀作响地打开了，释凡露出一个圆乎乎的小光头，被面前这四个明艳的女子晃了眼，不敢细看，低头怯怯地问：“你们找谁？”

“谁住这儿，就找谁。”

“我……我师兄不在！”说罢，释凡猛然想要关上院门。

剑手青眼疾手快地用剑拦在两扇门中间，歪着头问：“释凡，你不认识我啦？”

释凡抬起头，借着月光仔细看了看，欣喜地叫到：“小青姐姐！”而后又看看其他三人，挨个儿叫到：“阿施姐姐！风……风大小姐，还有这位是？”

“我是桥雨霖。”

“桥……姐姐。”

“小和尚真乖。”梁旖施笑嘻嘻地摸他的头。

释凡迎她们进院来，这小院和月光一样清冷，四人打量一周，无处落坐。

释凡把条桌搬到院子里，木凳，竹凳，还有诵经时用的垫子，零零散散凑了一圈。不好意思地说：“我和师兄平日里生活简朴，也没招待过别人……”

“无妨，以前我在寺里也没少坐垫子。”剑手青利落地盘腿坐下，冲释凡说到，“给我们烧壶水吧，我请大家喝茶。”

“呵，还好我及时赶到，要不然，可就喝不上你的茶了。”释空信步走进来。

剑手青打开箭壶底部，从里面小心翼翼地摘出几个茶包来，按顺序依次排列好。

释凡大力地朝释空招手，释空大步流星地走过去，同释凡一起蹲在烧水壶旁边。

“师兄，你就单独出去一晚上，就带回来四个女施主……方丈要是知道了……你这……”

“别乱讲，什么我带回来，是她们自己要来的……”

“那也不妥，万一方丈道听途说，指不定他以为我们和这四个女施主有什么呢……”

“能有什么！”释空提领着释凡的耳朵，“一个是御风镖局的下一任镖主，一个是青龙山主，一个是江南琴府掌门，还有一个……呃……一个武学奇才，除了切磋武学，还能有什么？！”

“唔……”释凡抿抿嘴，不做声。

壶嘴吐出缕缕白烟，俩人拎起壶回到桌边。

“小青，这次来带了什么好茶？自从你离开少林，我只能喝那山间粗茶了，淡而无味。”

“任君挑选。”剑手青指指桌面上整齐的茶包。

她轻轻拆开第一包茶，温柔地把茶叶落入茶壶中，沿壶壁一周缓缓注入开水。

浓烈的茶香藏不住，溢出来。

剑手青熟练地给大家出汤，均分六杯，手腕灵活翻转，眉眼间都是柔和的气息。

“第一包茶，送给风大小姐。”茶杯先推至风归凌。

风归凌举起茶杯，仰头一饮而尽。

“嚯！”风归凌咂摸着，伸出大拇指，“青姑娘懂我！”

众人也端起茶杯，细细入口。

“此茶是老班章，入口猛烈，茶气霸道，有大举进攻之势。但若有足够的耐心来品，回甘留香也最持久。风大小姐肩负御风镖局重任，走南闯北，多数时候冷面凌厉，倘若脱下盔甲，也许正如这茶气一般香甜。”剑手青介绍到。

“说得好！下次有南部的镖，我亲自上阵，定要压一车这茶回来！”风归凌吃着嘴里的茶气，意犹未尽。

“世间只有一个风大小姐，这老班章自然也不是高产之物。风大小姐若是喜欢，我差人从送南部送到御风镖局便是。”

剑手青换了一个壶，拆开第二包茶，泡开后推至梁旖施。“阿施姑娘，请。”

梁旖施浅浅喝一口，在唇齿间咀嚼片刻，放下茶杯道：“青姑娘为我泡的，可是易武？”

“正是。”

“阿施性子烈，全洛阳都绕着她走，你居然给她易武？”释空反问。

“师兄，你果然在寺里待太久了。”剑手青冲释空眨眨眼，“易武一年柔，三年醇，风韵细腻。我是该说你喝不懂易武，还是该说你看不懂阿施？”

释空用余光迅速看了一眼用鼻子出气的梁旖施，低头喝茶，把话都喝进肚子里。

第三包茶，送给桥雨霖。茶汤滑爽，香甜浓厚，过喉时有丝丝凉气。

“好喝！”桥雨霖眼神晶亮，“昔日我在府上，多喝西湖龙井，没想到今日喝到南部的茶，别有一番滋味。”

“那你是该多出来走走。”梁旖施咬着茶杯，喉咙里含混不清。

桥雨霖递过茶杯，又沏来第二杯，细细品尝。“青姑娘，这是何茶？”

“冰岛。这茶气足韵长，冰糖甜味儿弥漫，正如江南来的水灵姑娘。”

“小青姐姐，你给自己备的什么茶？”释凡好奇地问到。

剑手青笑笑，“昔归。”饱满内敛，甘甜细腻。

“那给我的呢？”释空等不及了。

剑手青拾起最后一包茶，在月光下冲释空轻轻晃动，“青，龙，一，叶，漂。”

释空接过来看了看，朗声大笑。

竟是一包老树黄片。

调皮又长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