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浊世滔滔（59）（1/1）

林凡敲开老人房门，老人正与梁念雪在厨房中忙活，洗菜做饭。老人开门一见是林凡，怨怪道：“林凡，怎地刚有好转便到处乱走。”说话间便将林凡等人迎了进去。林凡进门便道：“婆婆，你孙儿叫什么名字？”老人一怔，不知他缘何有此一问，脱口便道：“李沧原！”林平刘淑春听得面面相觑，林凡却一下跪倒，叫唤一声：“奶奶……”老人听得又是呆怔，忙扶起林凡。林凡起身，与她解释缘由，老人听得泪眼婆娑。待林凡说完，不防老人起身，一下便跪倒在林平与刘淑春身前，林平惊道：“老姐姐，你这是做甚？”刘淑春慌忙将她扶起。只听老人说道：“我原本丢了原儿，真想一死了之，拖着这身老骨头，便是想着有朝一日能再见原儿一面。这些年，我遍寻原儿不着，常常想着这孩子会不会遭了什么苦，挨了什么骂。这孩子是冷是暖，是苦是甜，我通通无法得知。今日相认，我原儿出落得像个男子汉，有爱心，有情义，这全赖二位大功大德，老太婆无以为报。”林平叹了口气，说道：“老姐姐言重了。今日林凡既与你相认，以后自当供养。老姐姐，如不嫌弃，我年小你几岁，不若便做个结义姐弟如何？”林平与刘淑春年过四十方自收养了林凡，年龄只小廖婆婆几岁，是以有此一说。廖婆婆看着他们，又看看林凡，答应过来，自是老怀安慰。

如此二老在此住下，暂居陈明明房间。林凡与二老及祖母相处下来，三人音容相貌渐将胸怀萦绕，再不敢轻言生死。林凡身体已是不同往日，本就无事，本想早些带三老归乡，三老却是担心，只让他休养几日再说。

到得临行前一日，林凡自取出花悦给的那十万元，便驾车开往花悦经营咖啡厅。到得咖啡厅外，又觉踌躇，在厅外来回踱步数圈，最后只得将车钥匙交与前台，叮嘱前台定要将钥匙交与花悦。又瞧那前台接得勉强，也不知有没有记在心里。出得咖啡厅，自取出手机，给花悦发了条信息，信息上说什么知遇之恩无以为报，这车辆与十万元，万不能收之类云云。如此过得半晌，收到回复，却只得一个“好”字。如此略略宽心，径直回到住处收拾行李去了。

第二日林凡与江道明老道士告别，又将房子钥匙交与梁念雪，叮嘱有事打他电话，不可逞强。江道明与梁念雪送他们到得车站，江道明自陪三老说话。梁念雪却是一路无话，到得林凡等人临行，嘴巴微张，却终究什么也没说。如此与三老招呼一声，看了一眼林凡，眼神复杂，而后转身便去了。林凡将她背影瞧在眼中，心中也是空落落，不是滋味。

廖婆婆眼瞧梁念雪离去，将林凡拉过一旁道：“傻孩子，这念雪儿对你一往情深，你如何就这般将她一人留在这城市之中？”林凡闻言一惑，思及当初与她告白遭拒，这一往情深却又如何说起，便即说道：“奶奶，这念雪坚强独立，从不为人左右，我身无长物，如何劝她随我离开？再说你许是不知，我也曾与她……咳……与她告白，她心非属我，早将我拒绝。如何在你看来便成一往情深？”廖婆婆闻言眼神迷惘，寻思道：这些时日我尽皆瞧在眼中，那念雪儿对凡儿确实情深意笃，但这凡儿向来诚实，瞧来也非说谎……想着只觉看不通透，但年轻人的事自己也不好多管，叹一口气便不再言。

如此林凡与三老回到家中，平日里帮着干些活计，闲暇时陪老人聊天说话。夜里思念阿雪，自常常无眠，如此便坐在床上，取出江道明所赠《心经》再细细研读，又颇有所获。又想起当日昏迷时梦中所见，运转周天内视，不见异常。不料到得心脏处，却发心脏旁边多了一小块息肉，瞧它外形与心脏颇是相似，只是小了许多。

林凡小心翼翼将真气引入那小心脏之中，运转数圈，初时不动，谁知突然一下缩紧，又鼓胀起来，林凡心念所见，那小心脏内顿时变得潮湿多水。林凡惊得一跳，只觉身体干涸，慌忙收功。谁知收功下来一瞥窗户中有一人脸，差点以为自己瞧错，稍一动作，方才惊觉这窗户中影像竟是自己。当下下床细瞧，只见窗户中的自己竟变成个花甲老头。林凡慌张，又忙运功数匝，将那小小心脏中内息收回，如此收功再瞧自己时，却已恢复样貌。林凡大着胆子又试，此次真气更强，心脏又如先前一样，缩紧膨胀，林凡这次变得更老，放掉真气，又回复样貌。又试过几次，渐渐把握窍门，真气用量多少，外表年龄便可随心所欲。林凡渐渐明白，这个小心脏只是吸走自身皮肤水份，并且存取随心，是以可以变化年龄。林凡啧啧称奇，又不觉有其他不适，便由得它了。

如此每夜里练功不辍，时光匆匆。这一日重阳节已过，林凡已复看完《心经》，将经书一合，心念为之一动，心想是时候出去看看了，便告知父母奶奶。刘淑春与廖婆婆颇是不舍，自是不许。林平却连道男儿志在四方，是以大加鼓励。林凡费了好大劲，做了许多保证，方才说服二位女士，便简单收拾行装，带上栖魂竹，第二日天一亮便出门去了。

林凡走到乡口，远远便瞧见陈明明正提着包袱向他挥手。林凡走上前去，问道：“你老爹肯放你出去了么？”陈明明嘿嘿一笑，道：“那个老顽固，哪里肯答应。我偷偷跑出来的！”林凡叹了口气，不再言语，望着前程，只觉渺茫：这一去，不知未来如何，阿雪又如何寻得，花悦所说的诸多难题又如何解决，通通毫无把握。陈明明却没这些许多心事，大步跨去。林凡又轻叹一声，跟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