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开宴，将倾之柱（2/2）

大院晴空万里，殿内却是幽暗，将一众目光全部挡下，无法窥见内里真人之面。

群雄热切的心头冷了三分，不由生出些许怨气，我等不远千里前来贺寿，张真人倒是好大架子，连面都不让见，不愧是天下第一，不比我们这些小门小派，果然傲气得很。

李西来默然不语，周开山担心颇多，是先忍不住，“张老道，干什么不见人，难道脸上长疮了？”

也就和张守玄交情较深的周开山敢说这种话，群雄亦是面露疑惑，难道张真人真的生了怪病，导致面容受损？

大殿一声苍老朗笑。“净扯些瞎话，各位，非是老道摆架子。”说道最后，不知是否是李西来错觉，微有气喘。

张英合担忧回身，殿内寂然片刻，传来机关椅前行声。

乍然见得阳光，张守玄似乎有些不适应，微微眯着眼睛，身后苗祭祀板着张脸。

而群雄，先是呆得一呆，有些没见过的人惊愕难当：“张真人？”

面容枯槁，形体枯瘦，须发皆白，枯坐在机关椅上，若不是方才种种，群雄多半会以为此乃半只脚踏进棺材的百岁老人，更不会联想到天下第一四个字。

“让各位见笑了。”张守玄温和一笑，一口气未能如意续上，允自干喘，苗祭祀随手拍后背，算是捋顺气息。

不少识得者失声惊呼。“真人，您怎么成这副模样？”

张守玄一笑：“人老便是如此，兴许以后你们连老道这身骨头都不如呢。”玩笑并未活跃气氛，群雄只觉心头沉闷难言，默然不语，忽然明白方才张真人为何避而不见。

“开宴吧。”一切尽收眼中，张守玄面上含笑。

“是。”张英合心中苦涩莫名，强忍住眼中晶莹。

山珍海味，嚼之无味，这八个字恐怕是大多群雄心中写照，遥想一代真人尚且如此，即将命归于九泉之下，唯见光芒之后凄凉，兴许这次并非贺寿，而是最后一次得见真颜。

一顿饭吃罢，各桌寥寥几筷，食欲不佳。

“拿酒来！”有人遭受不住，狂呼道。张英合请意，张守玄应允。

一坛坛上好佳酿送上，群雄微醺。

“可是老道招待不周，让各位愁眉苦脸？”张守玄微微一笑，不待众人答话，继续道：“此次邀请各位，一是老道这区区诞辰，二也有让天下同道做个见证。”

周开山最是不爽，他比张守玄还年长几许，眼见好友将亡，兔死狐悲之感浮现于心底，极其不痛快。

周天霸目露担忧，周开山已是起身道：“有话快说。”

“劣徒张英合，天资尚可，已是步入暗劲，老道自知时日无多，特意于今日退位。”

一石激起千层浪，群雄见张真人身旁不过三十出头的张英合，不由倒抽冷气，这等年轻的暗劲宗师，至古及今，能有几人？太极门失却天柱，再添一根大梁，必然大兴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