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再见颜笙（1/2）

苏启澜回到苏府已近三日，苏老爷大发雷霆，关她七日幽闭，罚她抄了一千卷诗文。而容夫人则是泪眼婆娑：“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这三天，她无时不刻不在摘抄诗文，甚至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暂得片刻宁静。

她笔起笔落，转眼间就墨已成章。只是诗文中凡带有“辄”字的都通通被她刻意跳过。

站在一旁磨墨的大双小双望着她奋笔疾书的样子，只是暗自摇头叹息。

“小姐，容夫人来了。”

苏启澜放下了笔，缓缓起身行了个礼：“给二娘请安。”

容夫人紧握着她的手，眼里满是疼惜：“澜儿啊，改天你去庙里拜拜，祈个福吧！别整天憋在家里了！”她顿了顿，“澜儿你也别怨老爷，他也是害怕你出事。”

苏启澜乖巧地点了点头：“知道了，二娘！我明儿个就去。”

“好”容夫人慈爱地抚摸着她消瘦的脸，“那你早点休息，二娘回去了。”

苏启澜冲她笑了笑：“恭送二娘。”

夜已经很深了，她送走了二娘仍俯在案上抄着诗文。摇晃昏暗的油灯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这座庙宇在京城的最南边，据说十分灵验，前来请愿还愿的人络绎不绝，长年香火不断。后院里有一棵年过百岁的榕树，树上挂满了少男少女祈求姻缘的红布条，远远望去，甚是好看。

苏启澜身着一袭月白长裙正虔诚地点着了一根香，顿时烟雾袅袅，在佛堂内环绕。她将香插入香坛里，又俯身拜了拜，便走出了佛堂。

站在佛堂外侍立的大双手持一件外衣：“小姐，穿件衣服吧，起风了！”

苏启澜摆了摆手：“不必了，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去后院转转。”

“是！”大双小双俯身应允。

她绕过香火闪烁的香坛，来到后院。院中那棵大榕树多年来仍别来无恙。她轻抚着略微粗糙的榕树皮，思绪万千。

以前孩童时同娘亲来过一回，那时娘亲牵着她软软小小的手，笑着说：“等我们家澜儿长大了，娘亲也帮你求段好姻缘。”

一想到这，苏启澜忍不住轻笑出声。

时间不早了，来求姻缘的人渐渐少了。她也起身往回走。这时一名男子挡住了她的去路，她往右边走一步，那男子也往右边走，她往左边走一步，那男子又笑着往左边走。她抬头，那男子看起来贼头贼脑的倒像个痞子。

“公子，你挡住奴家的路了！”苏启澜没好气的对着痞子行了个礼。

那痞子笑得更欢了，用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苏启澜，直咽口水：“早就听说苏家大小姐貌美如花，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说完贼兮兮地要伸手去拉她。

“别碰我！救。。。。”苏启澜惊呼一声，“命”字还没来得及喊出来，便被当头一棒，敲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瓢凉水泼在了她的脸上，冰冷的水珠滑进了她的衣服里，冷得刺骨。蒙在眼睛上的布条被一把扯开，刺目的光线打在她脸上。

“唔。。。”她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只有一个不大的天窗透光，四周都因光线太暗而点满了蜡。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脚踝上都被拷上了铁链。

“你醒了，苏大小姐？”一个笑靥如花，一身火红装束的女人翘脚坐在她正前方，露出一截雪白的大腿。她认识那人，那人便是中秋佳节宫宴上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赵施施。在她身后立着好几名黑衣男子，也包括那个绑她的痞子在内。

苏启澜吐了一口残留在口中的水，抬头望着那个火红的女人：“不知奴家是哪里得罪赵大小姐了，竟让赵大小姐如此费心。”

“哈哈哈，哪里得罪？”赵施施大笑起来，鲜红欲滴的红唇在摇晃不已的灯火下更显魅惑，“我现在就告诉你！”

她扯了扯手中的皮鞭，向苏启澜走来。手起手落，只听见“啪啪”两声脆响，苏启澜白皙娇嫩的手臂上顿时出现两道鲜红的鞭痕，触目惊心。

“知道了吗？”赵施施一把扯住了她的头发，对上她迷茫愤恨的眸，“看来你还不知道！”说完，又扬起皮鞭抽在苏启澜的腿上，腰上和裸露的手臂上，火辣辣的疼。

“哈哈哈。。。”赵施施的笑声和连绵不断，此起彼伏的鞭声相映成趣。

苏启澜身上布满伤痕，汩汩地外冒鲜血，她却不吭不叫，任由赵施施撒着气。她的衣服早已破烂不堪，遮不住身子了。几名男子直勾勾地盯着她，讪笑着。

“啧啧啧，说话啊！怎么不说话？宫宴那天晚上不是很神气吗？”赵施施用力掰过她的下巴，用力捏着，“就是这张小脸迷惑了太子殿下的吗？我怎么看都觉得怎么讨厌！”

苏启澜啐了她一口血水，淡漠地看着她：“我终于知道太子为什么不理睬你了，像你这样的女人太过于廉价！”

“你。。。。。。”这明显戳到了赵施施的伤痛，她扬起手要向苏启澜的脸打去，却被身后的痞子拦下。

“让开！你干嘛护着她？”

那痞子嬉皮笑脸：“大小姐别生气，这小妞也就只有这张脸值钱。打坏了岂不是挡我们财路？”

赵施施意识到自己刚刚失态了，她放下扬到耳边的手，戏谑地抬起苏启澜的下巴：“知道我们要把你送到哪去吗？对了，醉春楼！一个不干净的女人是接近不了太子的。你就乖乖的当个青楼的花魁吧！你只配这样！”

“赵大小姐，那在送去之前能不能让我们弟兄们先快活快活？”

一听这话，众人开始骚动起来，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那可不行，留着她处子之身可以让我们大赚一笔，以后再说吧！反正来日方长。”赵施施吹了吹自己红艳艳的指甲，漠然地望着他们，“都傻愣着干嘛？还不快把她给李公子送去？”

“是！”说完都上前笑着扯她。

苏启澜只感觉自己被推着搡着来到了一个房间，房间里弥漫着浓郁的脂粉味，不禁让她有些反胃。

“好好享受！”赵施施笑嘻嘻地说完，便扭着腰肢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去。

苏启澜挣扎着爬起，她用力拽了下门，门被锁上了！她四下望了望，随手抄起摆在床头的花瓶护在胸前。她不能坐以待毙。

门外传来老鸨谄媚的声音：“李公子，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包你满意！”

“好，要是本公子满意绝不会少你银两的！这些银两先拿去，事后本公子还有赏！”

“哎！多谢李公子，李公子真是个大方的主！那我就不打扰了，啊！玩得开心！”

门外老鸨的脚步声远了，苏启澜握紧了手中的花瓶，悄悄绕到门后。

“咔嗒”一声，门锁开了。一个膘肥体圆，油光满面的男子挤了进来：“嘿嘿嘿，小娘子，我来了。别躲了！”

在他刚踏入门的那一瞬间，苏启澜毫不犹豫地举起花瓶朝着他脑袋砸去。花瓶碎片撒了一地，那男子应声倒地。她瞄了个空子猛地撞开了门，她刚迈出门没跑几步就撞入了一名男子怀中，他身上有着似曾相识的香味。

“你没事吧？”他的声音如山泉般敲击着她的心，她猛然抬头却见是一名陌生男子。

“你是。。苏启澜？”

她望了望眼前的陌生人：“公子识得我？”

“是我！”那男子一把扯下人皮面具，露出俊美的五官。那眉那眼分明就是颜笙。

“颜笙？”苏启澜伸手抚上他的脸，“你真的是颜笙！”说完眼泪不听使唤地滚落。

颜笙用衣袖试干了她的泪，满脸怜惜：“你还是那么爱哭鼻子！”

突然他一把抽过她满是伤痕的手臂，俊眉蹙起：“谁干的？”

她慌忙放下袖子盖住：“我没事的。。。”

此时她衣不遮体，酥胸微露，长裙也被扯碎，露出一截雪白的大腿。。。

颜笙只轻瞥一眼便微红了脸，他用外衣将苏启澜裹得严严实实的，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她不喜欢靠得那么久，不安分的扭动着身子。

“再动我就亲你了！”

苏启澜猛地身子一僵，脸却滚烫了起来，本是一句玩笑话，可当她抬头偷瞄颜笙时，他没有笑！眉头微蹙，薄唇紧紧地抿着，那双清澈的眸子此刻却冰冷得刺骨。他在生气吗？

他抱着苏启澜穿过长长的走廊，一路上听到的尽是女子银铃般的笑声，看见的尽是依红偎柳的情景。果然是醉春楼啊！她一深闺小姐哪见过这个？羞得她忙往颜笙怀里钻。

大堂里，一女子正低头抚琵琶，咿咿呀呀地唱着“晓风残月”，台下叫好声不绝。

颜笙径直走上台去，一脚便踢翻了台上的长琴。琵琶女惊呼一声，逃下台去。

他凌冽的目光扫过全场，台下原本嬉笑喝酒的人见来者不善，个个都敛声屏气。

“哎～这位公子是怎的了？”老鸨见场面混乱忙笑着迎了上来。

“我问你，她身上的伤是你弄的吗？”

“啊？”老鸨愣了一下，这时老鸨身旁一个价值不菲的花瓶“嘭”的一声炸开来。惊地她一屁股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