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2)
接下来的几天,林旭明显感到已很难捕捉到柯启明的眼神了,他很少再看自己,有时候林旭会一直注视着他走过她的面前,但直至他消失在她的视线之外,他也不曾轻轻看向她一眼。
物理作业本一次次收上去又发下来,里面什么都没有,林旭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与失落。
柯启明到底因为什么不再理自己了?是因为自己行为不检点吗?
林旭无心学习,无心写作业,摊开的书一个小时都不会翻动一页。她想写信给柯启明,问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鼓起勇气提起的笔最终还是落不下去,上学期如果她感受到了天堂的情景,那么现在她感受到的就是在地狱里的煎熬。
时间一天天过着,与其说过着,不如说熬着,林旭情绪低落,悲观失望,一时间好似对万事万物都失去了兴趣。
她渐渐习惯了柯启明对她的冷淡,既然他不再看她,那她也没有理由再去看他,好吧,互相都不看吧,就好像从未发生过什么一样,一切都回到原点吧!
这段时间,李小美又积极倡议租录像带看,但林旭了无兴趣,她又开始了小说生涯,这回不再搬到语文课上,语文课仍然是她喜欢的,她喜欢听语文老师温柔的声音,喜欢她有深度的讲解,她不会把这宝贵的课堂时间浪费在看小说上。小说对于现在的她来讲,就是用来麻痹自己和疗伤的药物,她必须要靠读小说来麻痹那些让她肝肠寸断、痛不欲生的情绪。
她疯狂地租书看书,晚上爸妈一不在她房间,她就会偷偷拿出小说来压在课本下面看。作业本上做错的题也越来越多,她觉得无所谓,不去理会,反正也没人看,没人关心,爱咋咋地吧。
终于有一天,出差一段时间的爸爸回来检查她作业的时候,看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拍着桌子向她怒吼:“这怎么得了,刚有点起色又变成了这样,你到底在学校学了什么?”
林旭不敢吭声,她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的,她心甘情愿地接受着这暴风雨一般的怒斥。
爸爸教训完她,连带着开始数落妈妈的不是,说妈妈根本不操心女儿的学习,一天天对她不管不顾,放任她,任由她堕落。
林旭最受不了的就是爸爸指责妈妈,妈妈好脾气,一般都不会跟爸爸起冲突,总是一声不吭地忍让过去。
林旭心里明白确实是自己错了,没有理由再为自己辩解,但她无意让妈妈殃及,现在让妈妈无辜受屈,林旭觉得自己真的做错了,只顾着排遣自己的情绪,而没有想到这样做伤害了爸爸妈妈,一想到妈妈对她疼爱的点点滴滴,她就觉得自己真是太过份了!
爸爸将近两小时狂风暴雨般的训斥终于结束,他本想第二天再到学校找老师问问情况,被妈妈劝阻住了,妈妈说这样会给林旭带来太大的压力,林旭是个懂事的孩子,她会知道努力的。
林旭看着眼前的作业本和习题本默默地流着眼泪,心中对自己充满了自责和恼恨,是啊,生活不是她一个人的,她不能肆意妄为地让所有人跟着她伤心。
她默默地拿出所有柯启明写给她的习题纸,一张一张装订在了一起,每一张上都有柯启明深沉的笔迹,每一个笔迹都应该灌注了他全部的诚意与希望,但现在的他却冷漠如此!
林旭强迫自己不再去想,一边流着眼泪,一边把这些纸张轻轻装订好,和那个笔记本一起存放在了书柜的最里面。
忘了吧,从现在开始,不管柯启明是神还是人,她心里面再也不去想他了!
柯启明将最后一道物理习题的解题思路和分步骤演算过程写完,靠在椅子上发呆,这是他给林旭写的,虽然写好后一张纸都没有传递出去。
至于数学题和化学题,林旭没有夹纸过来,他无法知晓。他能看到的只能是她的物理作业,从开学到现在,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林旭的本子上不知出现了多少个叉叉,这仅仅是物理作业,由此推断,她的数学作业和化学作业上的叉子也不少吧?或者更多?…
柯启明呆呆地发愣,她这是怎么了?是由于和严劲松谈恋爱导致吗?
他本不愿相信林旭喜欢严劲松,新学期开学第一天,他本能地、渴望地朝林旭看去,想给她一个温暖的笑容,但是自己可能多多少少受到了严劲松的影响,一时无法释怀,错过了微笑的时机,这一点他很后悔。但是林旭同样也没有对自己微笑,他能读懂她的焦灼和期待,但是俩人都不曾给予对方微笑。
一个微笑很简单,但在彼时的他俩之间,好像难过万金。
他记得那天中午放学后,林旭和严劲松还有李小美三人有说有笑地早早冲出校园,看林旭兴奋的表情,她们一起去做的应该是让她非常感兴趣的事。那天下午上课,林旭匆忙赶来,她兴奋的表情告诉他,她们三个中午一直在一起!
一想到严劲松可以陪着林旭度过完整的一个中午,他真是打心眼里羡慕嫉妒严劲松,这小子何德何能,为什么如此走运?
本想着当天下午放学后的篮球比赛,趁李小美在的功夫能跟林旭制造点说话的机会,打破他俩之间的僵局,没成想李小美只顾着缠他,根本不去理会旁边的林旭,更可气的是严劲松还时时跟在林旭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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