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1/2）

凌御女凌冰水被狠狠推开，倒在地，拍打衣上的泥垢缓缓慢起。

本就不适，现便更加不舒服，强忍着不吭声。

讽刺的话语进入耳中，一抹讥笑挂在嘴角。就算你知道又怎样？呵呵！他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轻言忧良媛说话都不经过大脑思考的吗？说落水是我所为，拿出证据啊！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妾身可是不依啊！今日之事，就算是我所为，你又能耐我何？有谁会相信我如此模样还会害你？忧良媛难道忘记我曾说过，我早就不是当初的凌冰水了，就如同你不是当初的忧婉眠一样，忧良媛的记性还真不是一般的差啊！拉长语音，嘲讽丝毫不加掩饰。

瞧其激动的样子，呵呵一笑，本还有愧意，如今……言道忧良媛喜欢小泽，为何当初不说？怕是如今小泽也不知吧！虽然如今我们不可能了，但是你的痛丝毫不比我少，甚至比我还多，毕竟我们曾经深爱过。

是啊，深爱！就是因为深爱，才不舍的放手。才会这么痛。

忧良媛忧婉眠

微抬螓首，眨了眨眼。闻言，泪止，拂袖抹去泪水。

唇边弯起一丝弧度，似是嘲讽亦或是自嘲。

深呼吸一口，继而转身，语气讽刺还真是口齿伶俐。此事你心知肚明。

又言凌冰水，你怎知我未说过？那年雪落绿梅盛开之时，我与他并肩赏景，我便告知了他。呵呵，我与他，从小就在一起，若这其中没有你横插一杠，今日我便不是这深宫之人，不是帝王之妃！心痛？我的心痛怎及你的二分之一？这其中的痛入骨髓想必你比我更懂。凌冰水，当初你喜欢他你就直说啊！何必犹抱琵琶半遮面让他对你提起兴趣？我们那时候，可是好朋友呢！字音重在好朋友上。带有咬牙切齿的滋味。

呵，那也只是过去了。睨了其面色，想在本主面前故技重演，凌冰水你火候可还未到！本主不是那顾夜白，岂会如她那般愚蠢。招了婢子欲离。

凌御女凌冰水

瞧她泪水流出，竟有些自责，是不是真的错了？但既然发生，便无法挽回。

勾唇，苦笑原来你早以告诉她，而他却依旧选择了我，而我却负了他。泪水如泉般涌出。

轻轻擦拭泪水，眼眶泛红，言当初的确是我对不起你，可我进宫也是迫不得已啊！又有谁不愿与喜欢的人长相厮守，如果当初没有我，你也未必与他在一起，你为何将过错都归于我，你自己难道就没有错吗？

见其欲走，也未阻挡，待其走后，返回碧水殿。

伊婧研

暮云合壁，落日融金，日薄金絮落锁片牑，光华流转万般曜，满目尽是琳琅雍容。

半欹枕角小歇煮茶，凤眸窈窈慵半阖。悠然纤纤手，袅嬛楚楚腰。取清冽竹簋里，倾玉冷木盒中。须臾清馥扑鼻，馧馞沁人。

忽念日前虞氏访杜氏，语言似有同仇敌忾之意。不思量婉然一笑，自语这好戏怎少得了我。又朗声晚秋，本主有意到杜良媛那走一遭，你备上那雪水煮茶同去。婢诺应。

款步莲花，步趋怡红殿，立门待婢通报。

杜十娘

红霞满天，暖风熏熏。自遣了木兰，后院树木花草无人打理，闷在殿中只觉无趣，便自行修剪花枝。墨绿裙裾裹紧腰身，袖子微微挽起露出半截皓腕，发结同心木簪固之，因忙碌额间见汗。

闻婢通报令人请进正厅，又唤清徐伺候梳洗，恰逢婢子欲往备膳，略一思索多些分量。

伊婧研

妾伊氏见过杜良媛，愿您一世长安。娜袅款步趋进内殿，屈膝敛目问安。

自婢手中取了八棱金丝楠缠枝食盒，素荑揭盖，婉声曼言今日得空，妾初次化雪烹茶，便想着良媛身子未好得妥当，口味清淡，巴巴的过来送给良媛。

清冽茗香徐出，氤气朦胧，沁人心脾。

杜十娘

打理好仪容缓步进正厅，于主位坐下，抬手邀她坐下。都是自家姐妹，大可免了虚礼。

揭盖已闻清香，示意婢子接过，两手送至唇边，催一口气又低头闻了闻，若有似无忘了婧小仪一眼，轻泯一口，顺喉而下，只觉腹中升起暖意，唇齿留香。置盏于案，梨涡浅陷。婧小仪有心了，此茶味道极佳，小仪定是颇有煮茶心得。

虞氏近日走动频繁，怕是没少了婧小仪。于婧小仪虽无真心，却喜她聪慧，宫中无几人可比，得她相助必平步青云

伊婧研

微敛罗袂，择杌端坐，鸦羽阴翳掩了眸光凉薄，绯唇翕合谢良媛谬赞，妾素来闲，左不过是寻些事做罢了。哪像秦良媛，日日侍君侧，贵人事忙啊。

呵气芳比兰麝，双颐娇胜桃色。泠泠佳声，曼言话说来良媛身子可是好些了？瞧着您这面色红润，许是好多了吧。娘娘可甚是得君上怜爱，妾每来一次，您便晋了品阶，青云直上指日可待。

杜十娘

果不其然，那秦良媛也是乐极生悲，初入宫时，众新秀不相上下，她只稍稍高出少许，便得众人巴结。有幸得皇上眷顾扶摇直上，却不知收敛嚣张跋扈。如今惹恼众多嫔妃，好日子怕是要到头了。

后宫美人儿颇多，君上偏生宠她，你我又能如何扬唇抬手遣退众婢，眯了双眸何不随她胡来？

直了身子柔夷抚上玉面，而后交叠于膝有劳小仪关心，十娘已无大碍面色阴郁，思索再三，双眸忽睁紧紧盯着她比起秦良媛，十娘不过是侥幸偷得一丝眷顾罢了，如今自身难保，谈何青云直上。

伊婧研

瞥眼见众人屏退，玲珑七窍已知其意，言笑晏晏您过谦了。秦良媛是圣眷优渥，可论姿容才德，您又差了几分去？

执盏轻抿清茗，拭唇复言，清音带了些急切魄卿生死未卜，您当真不疑是何人所为？放眼九阙唯您与秦氏颉颉比肩。素闻您与魄卿情同姐妹，她素来跋扈狠辣，就不是她…尾音迤逦弦长，不负言语。皆是七窍玲珑，点到为止罢了。

杜十娘

只叹气摇头，心中怅然就算真的是她，无凭无据又当如何？

顾自把玩茶盖，拿起轻叩又缓缓放下。宫中数你聪慧，今且问你一句，十娘当如何脱身。

心中以有大致对策，莫名出言，欲知其良策。

伊婧研

素指香荑兰花式，娇波流转佼慧眼。遮口轻言您这不是高看妾了，良媛之事何容妾卑身置喙？

婉转笑意，泠音不复娇，字字断金分玉您钟灵毓秀，定是知何为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一句。蹬鼻子上脸一事那人可惯了。心绪百转千回，娇面旧是婉娈莞尔。

杜十娘

捻起茶杯轻泯一口，若无其事道本主前些时日研究了些医书，似乎有古书记载月季香气浓郁，闻久了会令人胸闷不适。秦良媛喜在殿中养花，皇上宠她，殿中绮罗重重，若是养上月季，定是芳香四溢啊……

忽有婢子敲门，便止了声气，清徐进来附耳轻言，晚膳已准备妥当。脸上挂起热切笑容，下殿执起婧小仪柔夷瞧我，光跟你聊着都忘了时辰，妹妹怕是饿了。十娘不喜一人用膳，总食不知味，今儿个正巧，不如妹妹陪陪本主？

伊婧研

君上素来宠她，那月季无眼，不觉意伤了君上龙体，这可不是你我可担得起的罪过了。宫中女子无所出就真真的了无依靠了。黪发微飏，翠翘欲坠，素荑轻托。袅娜起身，褕衣綷縩。

谢过您美意。妾就不留用膳了。从交过密倒是容易落人口实，免得祸了你我计策。妾告退，愿您金安折腰曲身，娇声曼言。

杜十娘

连着几日脑中混沌一片，自小无亲无故，眼见世间种种肮脏龌蹉事。与魄卿虽相识不久，却是真心相待，眼见她在我怀中倒下，心如刀割，若那日喝茶之人是我多好。

虽理不出头绪，却还是希望再去看她一眼。如今自身难保也顾不得许多，若是惹火烧身那便共赴黄泉，如此也好

着一身月黄素裙，铅华扑面掩憔悴容颜，百合髻略点珠翠，娉婷而往皇子府。遣人通报，候在门外却忽生悔意，为何不等过几日风平浪静再来，罢了罢了，既来则安。

大皇子

看着床上的人已经昏迷多日，太医无力医治，自己只能坐在一边看着她，想着自己与她相遇。

当时的她只是女史，自己早已是父皇最疼爱的皇子之一，那时遇见了她，虽不能给予她正妃，但是在吾心里早已是。

小俊子很着急的看着自家主子，听侍卫来报，就对吾言。杜良媛来了

心想，既然不请自来，挥手便叫她进来。

杜十娘

婷婷玉步而行，下人引至房内，魄卿昏迷在床面苍白无人色，大皇子守在床前，心里还是疼爱的吧。俯身行礼却闭口不言，只怔怔望向床上之人。

眼中酸涩难忍，阖目，顿觉脸颊清凉，抬袖拭去，缓言仍难掩哽塞魄卿……如何了……

房中寂静无声，此言如泉水叮咚落下，激起满池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