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教训与反教训（2/2）

巨云头迈着方步来到管弘鹰面前，“嘿嘿”一笑，从嘴里咂出几个“瞧瞧瞧”的语音，慢条斯理地讥讽说：“这姿势不赖嘛！啥时候学的？拜哪个高人学的？”

管弘鹰说不了话，连张开的嘴巴都合不上，只有两个眼珠子活动着转了两圈，最后还是把目光落到了巨云头的身上。

“你不但忘恩负义，而且还是个卑鄙小人！”巨云头忽然把脸一沉，抬手就在管弘鹰的脸上给了一耳刮子。

管弘鹰的头忽然扭到了一边，但是脖颈以下的身体还是僵着：该舒展开的两条胳膊还在那儿舒展着，该点着的脚尖还在那儿点着，该屈的膝还在那儿屈着。……

不过，管弘鹰可以转动脖颈，也可以合口张口说话了。

巨云头看着管弘鹰，笑着问：“听清楚我刚才说你什么了吗？”

管弘鹰乞怜地望着巨云头，结结巴巴地说：“听……听清、清楚了！”

“大点声！”巨云头一皱眉头，盯住管弘鹰，厉声说道。

“听清楚了！”管弘鹰无奈地大声说。

“嘿嘿！”巨云头冷笑一声，又面带微笑的在管弘鹰的脸上审视了一遍，接着不急不慌地说：“那你就把我刚才说的话重复一遍说说！”

“你说我，不但忘恩负义，而且还是个卑鄙小人。”

“不错嘛！”巨云头把大拇指往管弘鹰眼前竖了竖，赞赏道，“记性也不差。”

管弘鹰嗫喏了一下，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管弘鹰的这个动作当然没有逃过巨云头的眼睛！

巨云头温和地看着管弘鹰，笑着说：“你想说什么？可以说嘛。”

管弘鹰不说话，只是两眼一动不动地在眼前跟着巨云头，目光乞怜。

巨云头从管弘鹰的左侧转到右侧，又从管弘鹰的右侧转到左侧，再从管弘鹰的左侧转到右侧，一遍又一遍地走，只等着管弘鹰开口说话。

但是管弘鹰就是不说话。

这时候，夕阳已经不在。但是，盈凸的月亮已经悬挂高天的夜空，大放光彩。地上的风静静的；群噪的鸟雀已经入眠，周围的山峦释放出它独特的静谧和奇特安祥的和音。……

“你是说话还是不说话？”巨云头问着管弘鹰，又温和似的对管弘鹰提醒说，“我可是不会在这里陪你过夜的！”

“你要走？”管弘鹰问。

“对呀！”巨云头侧身停在管弘鹰眼前，笑着说，“我不走，还陪着你吗？你既不是我的亲人，又不是我的朋友，还不是我的徒弟。我估计啊，山里的狼可能会过来陪你过夜的！”

管弘鹰摇动摇动脑袋，想动动身体，但是身体却一动不动，尽管只是脚尖着地。这让管弘鹰心里着急得不行，再想到山里的狼，更让他后怕得不能自已。他带着哭声大声问巨云头：“那我怎么办？！”

巨云头“嘿嘿”一笑，说了句无可奈何的“那我能怎么办呢”，又问道：“你知不知道你犯错了？”

“我犯什么错了？”管弘鹰大声质问了一句，随后又唧哝说，“我、我……我没错！”

巨云头惊讶地“嗬”了一声，笑着问：“你没犯错，那是我犯错了？”

“是你的错！”管弘鹰大声说，怒目对着巨云头，眼泪夺眶而出。

“嗬嗬？”巨云头依然面带微笑，说，“那你就告诉我，我错在哪里。说好了，说不定今天夜里咱俩还能找个很舒服的地方睡个好觉。”

“你先打扰的我！”管弘鹰哭着说，“本来人家在柳树底下睡得舒舒服服的，是你过去把人家吵醒的！我压根儿就不认识你，又是你硬拉着人家去吃酒的！又是你……”

巨云头“哈哈”大笑，接过管弘鹰的话头，说：“又是我硬拉着你进山洗澡的，对吧？”

“没错！”管弘鹰异常肯定地说。

“照你这么说……”巨云头仰望着夜空中那个熠熠生辉的盈凸月，手扶花髯，耳畔仿佛又响起了当年争夺丱陵的厮杀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