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注前缘、玄徽紫府得奇宝（2/2）

穆华阳想毕，慌忙从树上纵下，整整衣冠走向洞门躬身行礼。仙尊，弟子穆华阳乃是过路之人，因行至上方被一道青色奇光挟持，不慎落入山中，又因腹中饥饿难耐，，不得已将您仙果偷吃一些，请仙尊莫怪。

话刚说完，洞门吱呀一声无人自开，穆华阳闪目四顾，见此洞内虽不甚大、却洁净如新，只是除去案几石凳桌椅之类，再无他物，洞内四处一目了然。

华阳小心翼翼步入洞内，恭恭敬敬跪在案几之前。仙尊，弟子有缘入您洞府，却是无缘睹您圣容，实在遗憾，请您先受弟子三拜。华阳说罢，咚咚咚叩了三个响头。

叩拜完毕，猛见洞中大放光明，一团如雪晶华、由洞顶向四外扩散开来，瞬间洞内亮如白昼，四下景致也焕然一新。

再看洞内不但钟乳林立，温润如玉。更有那三五莲花长在石壁之上，叶大如盆色做深绿，花开如碗朵朵泛青，不时发出阵阵莲香，诱人之极。

还有后壁之上也现出一条回廊，弯弯曲曲连接内间，不知通向哪里。先前案几上面放出三道霞光，一为青华、一为紫气、一为白虹，宝光闪闪耀人眼目。

穆华阳惊喜异常，起身观那案几之物。旦见一柄短剑长约一尺三寸，剑鞘墨绿龙纹清透，而且古色古香。剑柄之上刻有“龙回”两个小篆。

短剑右侧乃是一个玉瓶，瓶身四周紫霞氤氲，一看就知非同凡品。紧挨着玉瓶的乃是两卷道书，书上放出道道白色毫芒，如雪一般晶莹。

而道书旁边则是一幅白绢，绢上写满密密麻麻小篆，大意是说：我乃云梦山玄徽子，早在两千多年前就已道成飞升，留有一剑唤作龙回斩，此剑乃我昔年炼魔防身之宝，后赐予东岳灵境云罗宫、第一任掌教天机子。

此宝灵动异常，颇能择主，非它主人不可使用，一经主人飞升或是坐化，此宝即要飞回，然后另行择主。

玉瓶之内乃是道家紫玉星丹，共为九粒，可起生死而肉白骨，常人服用亦可增寿百年，更是学道之人梦寐以求之圣物，异常珍贵。修我道法之前需服用一粒，以作培元之用。

道书名为金阙宝录，共分上下两卷，上卷为炼魔防身之法，成时可御剑飞行瞬息千里，幻形隐遁无不由心。下卷为修真之法，内通五气，外视三天，功成后可上抵天街下达九幽，成为不灭真仙。

得我三宝后，需在本山修习一年方可离去，山中有我禁制，非我允许，任何人也难以进入。因你有龙回斩接引，方能进的山中，外人却是难了。

待你道术小成，运用本门大罗神光揭开禁制，当可自由出入。出山以后多积善功，锄强扶弱，但要谨记不可妄杀，以免自毁仙路。

洞前红果乃是金丝蜂枣，饿可食之，瀑下之水甘甜清爽，饮之无妨。你我虽隔千年，但前缘早定，尽可在我洞府修习大法，只是非我门中之人，日后自当有人收你为徒，切不可推捼。

你前路坎坷磨难重重，定要多修习下卷道书修心之法，方不会坠入魔劫，切记切记。

穆华阳读罢白绢，重又叩拜。多谢仙尊垂怜，弟子定按仙尊所嘱潜心修行。说罢将身站起，把案上三宝一一收入囊中，走向洞外。

出得洞来，穆华阳仔细观看龙回斩，想不到如此短小的一把飞剑，竟能将自己挟持，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又见剑鞘精巧细致，隐隐有青华透出，一时好奇心起，抽出短剑向外一挥，一道青华瞬间激射十余丈长，犹如蛟龙一般腾空飞起。咔嚓一声巨响，远处一株古楠立被劈做两半，庞大树冠轰然倒塌，激起了漫天尘土。

穆华阳一见，顿时吓得手足无措，赶紧将宝剑归鞘，口中念叨不已：弟子一不小心擅毁仙境，请仙尊莫怪，弟子再也不敢了。念叨多时，并未发现其他动静，方始放下心来。

紧接着伸手入怀，将玉瓶道书摸出，按照仙尊所嘱，倾出一粒紫玉星丹。只见此丹黄豆大小，色做深紫，表层氤氲流辉，而又香气袭人，放入口中瞬间即化，只留下了满口清香。

那道书分为上下两卷，穆华阳翻开上卷仔细品读，有那不懂之处，稍一领悟即能贯通，短短几个时辰，竟将书中炼魔之法参了个大概。精要既通，遂依照书中所指演练起来。

这穆华阳天生异禀，悟力惊人，又有金刚菩提大法做为基石，进境很是神速，虽只三个月光景，已能驱气御剑、飞行绝迹，换做常人实在难以做到。

山中岁月虽然清苦，但有奇花作陪灵兽为伴，倒也过得逍遥。尤其新近结识一只鸟友“黑鹞”，甚是招人喜爱。

此鹞拳头大小，虎头猫面，蓝睛闪闪，色做漆黑，喙尖爪利，快愈闪电，叫声咕咕，好不可爱，给这穆华阳增添了不少乐趣。

似这样饿时采果，渴时饮泉，日复一日，一部金阙宝录，竟被华阳参悟了个七七八八，宝录之精要“大罗神光”也已初进门庭。

这日趋指算来，已过一年零两个月，不由想起申姑婆年纪渐老，身体日衰，更不知为自己有多担心，何不回去探视一番，况且自己已能御剑飞行，千里之途不在话下。

穆华阳想罢，昂首一声轻啸，只见一道漆黑光华，好似离弦之箭快速飞来，稳稳落在穆华阳肩头。小黑鹞，我欲回落凤村老家一趟，不知你可愿意同行？

那黑鹞通灵已久，闻言喜的咕咕直叫，点头不止。穆华阳主意打定，右手一翻，掌心放出大罗神光射向空中，此神光虽然弱小，却亮如白雪，且忽明忽暗刺人眼目。

眼看神光高过山顶，忽见空中一阵明灭幻闪，现出一张同样光华的如雪天幕。此天幕无边无际，好似将整个云梦山包裹一般。两道光华空中相遇，只是一连几闪，随即隐去。

黑鹞，随我去吧。穆华阳袍袖一抖放出龙回斩，那龙回斩剑身连颤，已化作一团青色光幢，圈起一人一鸟飞起空中。看那空中一碧如洗，朵朵白云好似万朵云花开，实在美丽之极。

穆华阳身在光幢之内俯身下望，见那灵山飞瀑已成缩影，绿树红花无从分辨，不由感慨万千。一年之中自己判若两人，这都是仙尊所赐，日后定当潜心修道多作善事，以便造福苍生。

穆华阳思考之余，不知不觉已到梅林镇地界，赶忙降下云头收起龙回斩，整了整衣衫向村口走去。

那小黑鹞常年生长山中，几曾见过诸多神奇，只高兴的蓝目乱闪咕咕怪叫，一时低空追雀，一时又俯冲抓鸡，村中家畜何曾见过如此怪物，一个个吓得亡命飞逃。一时之间牛羊奔走，鹅鸭乱叫，到处是鸡飞狗跳。

小黑鹞，休要惊扰乡里。穆华阳见这黑鹞如此淘气，只得五指一张放出大片金光，将小黑鹞捉住，然后禁入袖中。

申姑婆住在村落西侧，和穆家有数墙之隔，四周篱笆皆是木柴所建，虽有三件草房，却是极其简陋。

轻轻推开小院柴门，发现姑婆正在洗衣，倨偻的身体更显瘦弱，头发也见花白，一边涮洗一边念叨：孩子呀，你去了何方，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姑婆可怎么向你那过世的爹娘交代。声音悲戚，令人心酸。

姑婆，孙儿回来了，穆华阳眼圈一红险些落泪。申姑婆闻言回过头来，看到华阳站在眼前，几疑是在梦中，不由得老泪纵横，伸出双手将华阳抱住。我可怜的孩子，你终于回来了，祖孙二人一时悲从中来。

姑婆娘家姓申，夫家姓万，十六岁时嫁入落凤村中，夫妻恩爱，并育有一个三岁女儿，冰雪聪明。不料灾祸频来，先是女儿染上天花不治而亡，后是丈夫万忠上山打柴跌落悬崖，药石无进而去。

三月丧女，四月丧夫，申姑婆自是痛不欲生，多次求死，但俱被华阳母亲湘竹所救，精心照料才得以存活，因此，对穆家自然是感恩戴德，更把华阳视为己出，疼爱备至。

祖孙二人互说别后经历，当听到华阳遭遇诸多怪事，申姑婆又是惊叹，又是啧啧称奇。

看到姑婆白发丛生，身体每况愈下，华阳不禁心中一动，由百宝囊中摸出玉瓶，倒出一粒紫玉星丹。姑婆，此乃仙尊所留至宝，服后可益寿延年，百病不生，请姑婆快些服下。

申姑婆见那丹药紫雾氤氲，晶莹流辉，知是难求之物，当下将之接过送入口中，一时只觉气血平稳，四肢舒畅，身体好不受用。

华阳放回玉瓶，又从怀内摸出一块重约十两的赤金，交于姑婆手上。（此金是在云梦山飞瀑池边所得，山中多金大概就是源出于此吧）。

祖孙二人相对长谈，不觉已是红日西坠。华阳见天色不早，遂对申姑婆说道：姑婆，孙儿该回山了，以免耽误功课，待孙儿回到山中，定向仙尊禀明一切，将您老接去云梦山，共享山中岁月。

孩子稍等。申姑婆转身走进草房，取出两套新衣交给了华阳。去吧去吧，姑婆硬朗着呢，记得下次给姑婆带那枣来。穆华阳听后开心一笑，弯腰下去给姑婆叩了三个响头，返身走向门外。

小黑鹞、出来吧。穆华阳袍袖一抖，黑鹞复现，紧接着龙回斩青华若电，裹住人鸟飞向空中。

再看院内申姑婆已是泪流满面，默默站在原地向空凝望，良久良久。后来姑婆在云梦山活到三百四十岁、无疾而终，此为后话不提。

(本章完)